赛龙亭没在乎云枫所要求流程的繁琐,钱不过自己的手太正常了。
反而看着光武军在榷场门口摆着的营帐,门口站着十几个光武军的士兵。
朔元隆就坐在这营帐门口,面前摆着桌子,放着账本,他紧张的看着对面的那些商帮。
别说曾经无数次打秋风勒索过他们,就算是现在他们也早就收了保护费。
现在摆着摊子拿着账本,上面二十多个需要竞标标的价格,一间最小的快最便宜的都要五百两银子,看着标的价格,朔元隆就没有半分信心有人居然在这做生意。
到襄州榷场做生意的不都是为了去和金国客商交易么?
找上牙行从中做保,直接交易完走人就是,哪儿有他们的施展机会。
将信将疑的朔元隆紧张的坐在那里,翻看手中的小册子。
“春喜,你说真有冤大头肯花这么高的价格去弄一块地来做买卖?五千两银子够买两千多亩地了,在哪个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啊!”朔元隆叹息吐气,就没弄明白,这经略使找来的小军师想要干嘛。
这叫作春喜的士兵算是朔元隆的亲卫,身材魁梧,面容忠厚,一看就是个好的庄家汉子,他咧嘴偷笑:“校尉,您就别担心了,小师爷不是说了么,如果榷场的这些地方没人花钱投标,他就全包下了。”
“噗嗤!”
朔元隆本来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他也就是开玩笑的,朝廷榷场关乎两国贸易,怎么可能让他一家独大,若是实在没法填充这榷场,我就要去求咱们将军,看看先把榷场盖起来。”
“唉……”
春喜哀叹:“估计是没傻子投标这榷场的土地了,就让人家做十年的生意,那不是亏死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只剩下苦闷。
他们打死也不相信有人真的拿钱投标。
“行了,就这么配合下小军师吧,他也不容易,一穷二白,这榷场还不给他钱。”朔元隆哀叹一声,这日子不好过啊。
正这时候,身高健硕的赛龙亭走过来,身后无数的商人看着他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哪儿有拿钱给别人挥霍的,这里面想要赚钱,那简直千难万难。
赛龙亭无视目光,直接走到了营帐门口。
“这位军爷,榷场土地买卖是这儿交定金么?”赛龙亭问道。
刚才还调笑的朔元隆愣了,真有人买这榷场的土地?
他愣愣的点头:“对,没错,这里交钱,左面是契约,一个月内交尾款,三个月内需要把基本建筑建设完成。”
脑袋嗡嗡的朔元隆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到底什么情况。
就看见眼前的傻大个拍过来两锭五十两的银子,从左面拿出来两份契约。
“我就要那客栈和骡马行的标,给我画上,以后归我赛龙亭了。”就看见他找到那一页契约,直接签字。
周围的老兄弟跟在边上看着,小声的道:“大哥,这次您是要博身家性命啊,这可是您一辈子攒的钱,是你以后安家立命的本钱啊。”
几个老兄弟还能劝说,其他的人则是跟着没说话,对他们来说这是好事。
赛龙亭要是在榷场赚钱发财了,在榷场里面有骡马行和客栈,他们以后也方便,如果赛龙亭赔了,以后他们大个还带着赚钱,永远也不能休息了。
关乎个人利益,跟着的刀客商人也就闭嘴了。
只有那几个真正的老兄弟踢他担心。
赛龙亭却洒脱非常:“咱们兄弟怕什么风险,该花钱花钱,这钱就算是亏了,只要咱们兄弟在,就能再赚回来。”
几个老兄弟看着赛龙亭如此豪爽,也是豪气万千。
“对,兄弟们挺你,就算亏了咱们人还在呢!”
“干他娘的!这买卖干了!反正咱们兄弟刀口舔血也不会种地,以后这客栈骡马行给自己人用也值了。”
对面的朔元隆生怕他反悔,两张契约放在桌子上:“这位兄台,咱们的契约写好了,等这榷场建完那天,我请客和兄台把酒言欢。”
两张契约到手,赛龙亭揣到怀中,拱拱手:“校尉大人,客气,客气了,等我客栈开业,定然请校尉喝上一杯。”
两人几句寒暄,算是打了个招呼,以后都在襄州榷场这一亩三分地厮混,自然是相互结交一番。
赛龙亭拿了契约,要回襄州换成银子来榷场交易。
一行人来的时候浩浩荡荡,走的时候更多的人跟在后面了,以后想要走北方贸易,这赛龙亭手里要骡马行有骡马行,要客栈有客栈。
可能以后从襄州到榷场中间这段路,都是人家赛龙亭的。
“也许,他十年时间真的能赚个盆满钵满?”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如果真的榷场交易量足够,几千两银子真的不算什么。
那李光寿盯着赛龙亭的商队,看着那些跟着别人混的刀客渐渐的增多,总是心中不愉快。
他看着赛龙亭的商队渐渐的退出去榷场范围,无数的刀客配合要跟着一起押送银两,酸溜溜的说道:“别做梦了,这金国和大康朝的贸易什么时候超过了三年,他赛龙亭亏定了,你看看除了他这个傻子,还有什么人会去看着襄州榷场里那点地方?”
一群客商把嘴闭上,他们可不想以后得罪了赛龙亭,在襄州榷场没了客栈可以住。
几个人还在那商量呢,在没人看到的人群边缘,张阔海悄悄的到了云枫的身边。
他直言不讳的说道:“我想要在榷场谋个买卖,你觉得什么适合我!”
这本来应该推销他几块地皮的,但是云枫看了看张阔海。
“你还是算了,这襄州榷场你适合定下来,你是巨寇,可不是这榷场能留下来的。”云枫直言拒绝。
在他的印象中,张阔海以前是海上霸主,现在是落难的少爷,家中还有众多兄弟家属要养着。
看似已经落魄。
但是巨寇就是巨寇,他绝对不可能安稳在一个地方经营生意,他重新发家的机会也绝对不是在这襄州榷场。
张阔海也是痛苦,他低声的说:“如果我不在这安定,那襄州榷场就安定不了!”
显然,这家伙动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