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关鲸鱼【楔子】

知道自己是谁，比活得好不好更重要。

第四关

鲸鱼

当风名市的大街小巷都开起“龙女花”，当街上女孩的衣裙越来越清凉，哥舒信在青鸿学院的第一个学年就要结束了。对他来说，这最后几天有点小难受，因为有两件很重要的事。

一个是期末成绩将出来一半，一直抱定60分万岁的他，觉得这次可能会挂科，因为他花了太多时间在昌龄营的事务上；另一个是，他必须在这个星期做出决定，暑假是否要留下来继续工作，还是像寒假那样回家去。

经历了一个无聊甚至可以说有点不舒心的寒假后，他越来越倾向于留在风名。

下课铃已经响过几分钟，哥舒信依旧在座位上没动。去年他是很想留在风名的，因为那样可以有更多时间和王乐冉在一起。但不久以前，乐冉和他把感情的事说得很清楚了，这样他就少了一个留下的理由。

“你在担心和西城的新人王怎么打？还有半个月，现在担心是不是早了点儿？”铁刀这家伙不知何时从储物柜悄无声息地飘到教室，不耐烦地给他出起了主意。

哥舒信撇嘴道：“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在乎输赢。我是在想暑假怎么过。”

铁刀飘到他的课桌前：“暑假其实应该多出去逛逛才对。”

“你就这么从储物柜飞过来的？”哥舒信忽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

“不飞过来，难道他娘的爬过来吗？”铁刀大大咧咧道。

“被人看到你这妖刀就死定了！”哥舒信怒道。

铁刀笑嘻嘻道：“这里虽然有不少厉害角色，但要抓住我梦魂大人还是很难的。”

“是！因为你最擅长的就是蒙混。”哥舒信背起书包提起长刀。

“哥舒信同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楚香玉矮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班级门口。

呃……最近没做什么坏事啊！难道因为办案子导致上课缺勤太多了？哥舒信看到教导主任立即头大起来。

楚香玉平时是个十岁大的女童模样，生气的时候会变身成二十六七岁的美丽御姐。据前几届毕业的老校友说，这女人在二十年前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没人知道她的实际年龄。

现在她化身为身材窈窕迷人的成熟女人，气定神闲地泡上一壶茶。闻了闻从茶盖缝隙中透出的缕缕香气，她才慢悠悠轻启朱唇道：“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哥舒信的心骤然一沉……

“不太好啊，小朋友。”楚香玉笑道，“你最近很不用功，这不是我们学校希望培养的人才。哥舒信同学，你是不是想把一年级重念一遍？”

“有那么糟糕？”哥舒信忐忑地琢磨着，要挂三科以上，并且补考不及格才会留级，这个……应该没那么严重吧？

“你挂了三科，几乎是班里垫底的成绩了。你们班成绩最好的端木也是昌龄营的，所以你做警察比较忙不算是理由。”楚香玉看着如坐针毡的阿信，慢慢笑道，“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谁能和端木那个活了那么久的家伙比，她中学的课程怕是念了不止十遍了。但哥舒信立即道：“我愿意补考。”

“补考就不必了。”楚香玉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大男生，身子前倾微微靠近，露出衬衣纽扣间霸气的事业线，低声道，“替我办件事儿，我保证你以后都不需要为考试烦恼。”

“您……尽管说……”哥舒信小声道，额头冒出细汗。

楚香玉侧头一笑道：“我不需要你以身相许，只要你为我查个旧案。”说着，她拿出一本卷宗，“这女孩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朋友在半个月前出车祸死了，他临终前拜托我一定要将这个案子解决。你是最近一年昌龄营破案率最高的游骑，这事交给你是最合适的了。”

哥舒信翻开卷宗，里面记录的是九年前一个狼族女孩的失踪案。案发地点在风名东城的李唐区，佣人带她去市场买东西，一转身的工夫女孩就不见了。当时孩子只有五岁大，现在如果还活着，已经是大孩子了。那孩子有着青色的头发，小卷毛，眼睛也是绿色的。

档案最后一页写道，孩子的父亲单博彦在一周前赵宋区的石狮子大街见到一个和女儿很像的女孩，并附带一张角度并不好的照片。当时单博彦在追赶女孩时遭遇了车祸，在一天后抢救无效死亡。

“赵宋区是你的地头，我找你算是合情合理吧？”楚香玉小声道。

“这孩子还有家人吗？”哥舒信问。

“还有外公外婆。这个案子不会太好办，毕竟已经隔了很久。”

哥舒信深吸口气道：“交给我了。”

“故乡的撸有无数，最难忘是童年的撸……它是阳光，它是鲜花……”

“你他妈的在唱什么啊？”哥舒信回到储物柜前，就听到铁刀在唱它的无耻下流改编歌。

铁刀笑道：“随便唱唱，我以为那个变态老魔头要猥亵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猥亵你个头！”哥舒信骂道。

“真要猥亵我的头，我可不介意，但必须是那个御姐版的。”铁刀坏笑道。

“靠！你这把色刀，有新案子了，跟我去石狮子大街。”哥舒信穿上昌龄制服背起铁刀，脑海中依然萦绕着女孩的形象。九年时间，这个叫单月华的女孩，还会记得从前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