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太过于激动,以至于所有人都被震得楞在了当场。
当大伙儿扭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就刚好看见他满头大汗的脸以及正在颤抖的嘴唇。
“额,那个啥,大叔你先别激动哈,有话慢慢说,咱们肯定都是相信你的,对吧高伟?”张强有些为难的劝着葛裕龙,说着朝我看了过来。
我也点头,目光尽量友善的望着守秘者葛裕龙:“没错,我们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所以能具体再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发觉我们不知道的那些秘密的吗?”
葛裕龙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好半天才将情绪平复了下来,他眸光晦涩不明的在我们的身上停留了许久,才微微点头。
“好吧,我告诉你们一些,我所知道的真相,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他一脸郑重的看着我,表情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行,你说吧,我们听着!”我冲他点了点头。
“你们……难道就没有发觉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的疑点吗?也许有的只是在你们日常生活中一晃而过的画面,也许只是你们心中闪过的一个小小的念头。可能你们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或者注意到了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这样忽略过去了。现实世界中,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多吗?可是,为什么你们就认为这一切就都是正常的呢?”葛裕龙眼窝发青而深陷,脸颊由于长期不按时吃饭而深深的凹了进去,看上去就像一只罩着人皮的骷髅。
此时,他用那种几乎已经疯狂了的眼神看着我们,让人不禁心里一阵发毛。
“比如?”杜德明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了,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比如你明明根本没有去过一个地方,当你第一次来到那里时,却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比如有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可是当它还未发生或是正在发生时,你却已经能够清楚说出它的每一点细节,而之后发生的事实证明,你所说的细节跟事情本身毫无二致。就好像这些事情曾经出现在你多年前的某场梦里,又或者是多年前走在路上,无意中在脑海中闪过的一丝念头真的变为了现实。你一遍遍的用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些事情绝对是第一次发生,可是那熟悉的感觉却根本无法让你的内心完全的相信。不过……我们人类都太忙了,即使发觉了这些奇怪的、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却还是强行用所谓的理智压了下去。但你们难道没有人曾经想过,也许正是人类的这种惯性思维,错过了许多很重要的信息吗?这些也许就是这个虚假世界露出的一些破绽!怎么样,我所说的这些事情,有在你们的身上发生过吗?你们仔细回想一下!”
说完,他枯瘦发青的脸上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目光直直的望向我们六人。
“这……你这样一说,好像的确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杜德明低头想了两秒,忽然用十分确定的口吻说道:“我想起来了,就比如,当我第一天去大学上学时候,看到校门口挂着的巨大红色横幅,突然就有种我似乎以前就已经看见过它的错觉。明明那应该是我第一次来到学校,可是我却好像已经知道学校内的所有地形,包括主教学楼的方向、学术大厅的位置、图书馆的地点……甚至我连第一天才刚刚认识的同学,我看着他们,就像已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了!但是你们说,这又怎么可能啊?我明明之前一直都在武校,根本没有到过我现在就读的大学。理智告诉我,可能是我的错觉,可能是巧合,所以我强行将一切不对劲的地方都忽略了过去,毕竟这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之后,我心里却始终对这个事情有点在意。偶尔也会回忆起那次的事情,现在听你说起,我感觉这件事情就跟你所说的有点类似。”
“其实,我也有类似的经历!”司徒萼咬着唇,她看了我们几人一眼后,才犹豫着说:“在我的记
忆中,隔壁邻居的周奶奶已经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打雷闪电,下着瓢泼大雨的夏天的晚上,隔壁的叔叔来敲我家门,好像是周奶奶不行了,让我们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之后救护车来了,但她已经咽气了。隔壁的叔叔阿姨、伯伯婶婶哭得撕心裂肺,我当时很好奇,就打开门缝向外面看去,刚好就看见已经蒙着白布被抬出来的周奶奶。这件事情我的印象特别深,甚至成为我多年的梦魇。毕竟那个时候我那么小,看到别人去世,记忆自然很清晰。然而,就在一个月以前……”
司徒萼眼里突然闪过几丝恐慌,像是尘封多年的可怕往事被人唤醒一般,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我回老家探亲,走在路上的时候,我竟然毫无征兆的看到了在我记忆中应该已经死去很多年的周奶奶!按我的记忆来说,她应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可是现在她却无比真实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还在跟旁边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说说笑笑。你们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我对自己的记忆开始产生了怀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我也想不通。”
“你们这么一说,俺身上其实也发生过相似的事情。”张强难得不开玩笑,他说着看向王义:“王义,你呢?你有没有类似他们刚才所说的那种经历啊?”
王义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却没再多说些什么。
脑中闪过之前在某博上看见的网友的评论,以及当时心中产生的那种微妙的熟悉感。
我淡淡扫了一眼王义,然后将视线转向张强:“其实就在不久之前,我就已经发现了葛……葛先生提到的那种现象,我后来在网上查了一下。好像它的专业术语被称之为‘既视感’又或者是‘海马效应’。意思是我们产生的这种类似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是脑部知觉系统和记忆系统相互作用的一种错觉。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这仍旧是个未解之谜,大家众说纷纭,可是始终都没有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
“对!就是这样!答案已经如此明显了,你们还不清楚吗?”似乎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葛裕龙脸上露出十分激动的神色,他像一个疯狂的传教士一般,用蛊惑的声音,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们,我们所有人的记忆,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人篡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