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后来就答应了她的要求?”我说着,余光瞥向神情有些恍惚的司徒萼。
“是啊。因为黎钰婉跟我说,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善平又突然走了。那个年代,嫁出去的女人就等于是泼出去的水。虽然黎家的长辈很开明,但其中也有一些喜欢说长道短的亲戚,黎钰婉是个清高的人。她不想回到黎家寄人篱下。或者虚荣心作祟,她不想让其他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她和孩子们。所以她想让我假扮司徒善平,跟她回到司徒家,毕竟她一个人回去的话,司徒家的人未必会相信她的话。如果能成功在司徒家落脚,她就可以让司徒家的人帮忙照看三个孩子,几个孩子也有了完整的家。二来,我的时间是静止的。我根本没有遇到善平之前的任何记忆,一个人在市区无依无靠,按照善平的话说,我跟他肯定是有血缘关系的,如果善平还在,也不会让我一个人流落在外。所以还不如直接认祖归宗,回到司徒家的祖宅去,也许能回忆起些什么事情也未可知。还有一点,毕竟司徒家的长辈年纪都大了,孩子却突然说没就没了,对于他们的打击可想而知,所以这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思量了许久,最终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并同她回到了司徒家的祖宅。”老爷子说道。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理解,就算你跟司徒善平长得有几分相似,那也不可能毫无区别吧?司徒家的人就那么傻,全都看不出来吗?”张强歪头望着老人,似乎很是想不通的样子。
“这一点,我估计小萼已经猜到了几分。”老爷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张强的问题,而是望向了表情有些奇怪的司徒萼。
司徒萼一怔,随即苦笑着点头:“没错。也许……爷,爷爷您应该是用了易容术,改变了面部的一些细节,所以他们才不能看出你跟善平爷爷的区别吧?”
她磕磕绊绊的解释着,对老爷子的称谓却有些尴尬。
或许是因为,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司徒萼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面前的老人了吧?
看出了司徒萼的烦恼,老人却是淡然的笑了笑:“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爷爷,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司徒家祖宗辈的,而且又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爷爷吧!我以前跟你说,易容术是司徒家祖传的秘术,叫你一定要对所有人保密,其实是骗你的。易容术只有我一个人会,而且只教给了你一人,但它不是什么祖传秘术,我担心其他人知道后,会察觉出什么端倪。讽刺的是,就连我自己都忘记了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手艺。”
“难怪了,之前我就奇怪,司徒你为什么会易容术,就算是医学世家,一般也不会有这样的手艺吧?原来是老爷子教你的。可是,您真的就完全想不起来任何事情了么?”我皱眉,绞尽脑汁的思考着。
总感觉这背后,也许隐藏着什么与“那个东西”有关的秘密。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我:“说来惭愧。当年,我跟着小萼的奶奶,也就是黎钰婉来到司徒家祖宅,刚一回去,就遇到了白淑梅和善容的事情。那些,小萼应该都告诉你们了。而善平的父母和奶奶也因为这件事情打击很大,所有心思都在她们的身上,所以根本没有发觉我的问题。可是,我们原本是想回来投靠司徒家,却没想到家里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只有被迫想办法振兴司徒家族,因为只有这样,黎钰婉她们母子几人,才有依靠。好在与善平相处的那几年,我也学习了许多经营管理方面的知识,平时还常常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又或者,一些方法,似乎是我自己原本就知道的。所以我大着胆子,按照善平生前跟我讲述过的理想去逐步的实现。更加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我竟然轻易的通过了血液测试,被竹简选中了,之后,我便开始钻研蛊医典籍。原本以为会很艰难,可是让我感觉意想不到的是,一
些蛊术和医术,我仿佛早就已经学会了一般。所以我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掌握那么多的蛊术。原因无他,因为一开始我本来就已经会了。可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多的东西。记忆也始终没有恢复。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究竟是善平口中的那位司徒家的祖宗,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再后来,刚开始的热情也就耗尽了。我也就不再想找回什么记忆,就这样安心的呆在了司徒家,以善平的身份活到了现在。只不过,我时常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而我,正是因为那件重要的事情而来的。”说到这里,他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情。
“那,你跟司徒的奶奶……”杜德明有些欲言又止。
老爷子表情微变,他瞥了一眼杜德明:“这里,我需要澄清一下。我跟黎钰婉是清白的。虽然我跟她,对外一直以夫妻相处。可私底下,我们却是分床睡的。毕竟她是善平的老婆,我是不会乘人之危的。而且,几年之后,黎钰婉就因病去世了。她在去世之前交代,让我好好照顾她的几个孩子。所以后来,我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孩子养育着,不过因为忙着事业,所以忽视了对他们的思想引导,导致他们现在一个个都那么极端,这一点的确是我的问题。”
“所以,司徒她的一身本领,都是您教给她的?”我看着老人。
“是啊。这孩子小时候也挺苦的。可是她却从不抱怨,一直都那么懂事。我是打心底里喜欢她,所以就把能教的东西,都教给了她。你们都是她的朋友,能看出来,自从认识你们之后,小萼开朗了许多,我在这里谢谢你们了。”老爷子朝我们几人感激的笑道。
“不敢当,其实我们也没做什么,反而是司徒她经常在关键时刻帮助我们。”我连忙摆手。
“是啊!平时,我们受她的照顾更多些。”王义也说道。
“那个,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这时,赵七七却突然开口了。
大伙儿顿时都朝她望了过去。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的时间是静止的。我能问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么?”说着,赵七七用那双明亮的黑眸定定的望着面前的老人,嘴角挂着一抹波澜不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