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是蛊术,那就很棘手了。”章老脸色也不好看,他转头看向青衣,问道:“那你的老师可曾教你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中了蛊?”
青衣摇摇头,“师傅他老人家擅长医术,精通毒术,唯独对蛊术一窍不通,不过他手里有一本祖传的关于蛊术的秘籍,在属下出师之日他送给了属下,还叮嘱属下如非必要,不要翻开。”
“那本书现在在何处?”君容忙追问了一句。
青衣起身说:“因为属下的老师已经过世,那本秘籍就成了老师最后一件遗物。
每次出远门做任务的时候,属下都会把它随身携带。陛下稍等,属下去去就来。”
青衣说完风一样的出了门,两息之间就赶了回来,“陛下,主子,请看——”
他把一本羊皮纸包着的书放到了桌面上,小心翼翼地翻开。
纸页泛黄,上面的墨迹也稍稍的有些失真,可见年头真的很久了。
萧钰坐在君容身边,俩人凑在一起看了看,然而他们都不懂医术,上面很多东西他们看不明白,便把书递给了章老。
“这上面记载的东西都太过晦涩难懂,很多药材花卉我都没听说过,术业有专攻,还是章老您看看吧。”
章老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秘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陷入了沉思。
少顷,章老放下秘籍,指腹在上面点了点说:“这本书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呀,上面对蛊虫的记载十分详尽,炼制之法和破解之法都相互对应。”
“那可记载了关于如何分辨一个人是否中蛊的办法?”君容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陛下稍安勿躁,这一点书里也有记载,你待我看过之后再说。”
闻言君容便不再出声打扰他,担忧地看了萧钰一眼。
萧钰无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她没说话,但温柔和包容的眼神还是给了君容一点安慰。
“有了,就是这段!”章老翻过一页,忽然激动的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字说:“这上面所言,若是想判断一个人是否中了蛊,可以用一种特殊的花来做试验。”
“什么花?”
青衣凑过去看了一眼,一字一顿的把上面的话念了出来,“欲勾引蛊虫发作,可取香味馥郁悠长的雪幽花做药引,以血养之……”
话到这里就断了,他往后翻了一页,继续念:“用试验之人的血泡雪幽花瓣,待花瓣通体变成血色之后,再让试验之人吃下,过半个时辰,再按照下面的方子煎药,药汤倒入温热的水中,让试验之人静坐其内,不出一刻钟必有异样。
若此人中蛊,则其手臂上便会出现一道血线,一直蔓延到心脉……心脉?!”
青衣惊呼一声,“若是真的蔓延到了心脉,那这人还能救吗?”
君容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难以抑制的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章老眉头紧锁,把下面的药方也看了一遍。
“此法究竟可不可行暂且不论,单说这雪幽花就极为罕见,我当年四处游历,也只得到了几株,已经被制成药丸了啊!早知道我就留一株了。”
他后悔的揪了揪自己的胡子。
却不料青衣挠了挠下巴说:“雪幽花……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怎么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
萧钰轻笑一声,“天无绝人之路,或许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我要来这里。”
“嗯?什么意思?”
章老困惑的看着她。
萧钰提醒了青衣一句:“你还记得我们在永城的时候听过的那个故事吗?”
“故事?”青衣茫然的眨眨眼。
萧钰无奈:“韩双灵。”
青衣:“!”
他一拍桌子:“啊!属下想起来了!那个传说中的韩夫人,她带着绥州的百姓用雪幽花做香料来着!”
“对,就是雪幽花。”萧钰脸色好了许多:“出去打听打听,应该很容易找到。”
“那属下这就去!”
青衣急匆匆的就出了门,萧钰也没拦他。
“既然雪幽花有了,章老看看其他的药材还有比较稀缺的吗,若是都有,咱们就准备起来吧。”
章老点点头:“可以,若是你身体里真的有什么异常,咱们趁早确定,尽快想出对策。”
说完他又看了一遍药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剩下这些倒都是很常见的药材,我去准备一下,这就按方熬药。”
他站起身来,君容忽的叫住了他,“章老,多熬一份。”
“为什么?”章老疑惑的挑挑眉。
“没有对比,怎么能确定真假?”君容伸手指了指自己,“一份给太傅,一份给我,我们一起用,才能看出效果。”
“这……”章老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的。
萧钰摇头:“别闹,万一那些东西对常人有其他的不良作用呢?”
君容眸子清透,倒映着萧钰担忧的脸:“那我更要试试了,若是我试过没事,才能放心让你试。”
萧钰:“试药不是儿戏,我不同意。”
“我很认真。”君容毫不退让。
眼看着俩人一对视,火星子就噼里啪啦乱溅,章老无奈又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们俩当我这个老头子是死的吗?我虽然蛊术不通,医术还凑合吧?有没有毒我不知道?”
“额……”君容扯了扯嘴角。
萧钰:“……”
“嗤,老实待着,我去熬药。”他起身瞥了君容一眼,“两份。”
君容这才展颜一笑。
萧钰眸光闪动,倒也没再坚持。
……
边关,落水城,招来客栈。
“吱呀”一声,门开了,林鹤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栏杆上冲底下喊了一声:“殿下要休息了,诸位小点声,无事不要来叨扰。”
大堂里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士兵们顿时噤了声。
领头的冲着林鹤抱拳道:“知道了,这些天殿下辛苦了,我们不会上去打扰的,让殿下好好休息吧!”
林鹤冲他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眼看着门关上了,领头旁边的士兵用胳膊肘拐了拐他,小声说:“那二殿下脾气极好,倒是这侍卫,成天和他形影不离,面无表情,像个门神似的。”
“谁说不是呢?有一次我多看了二殿下一眼,他立刻瞪了过来,那气势感觉我再多看一眼就要挖我眼珠子了!”
领头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说:“你老实点吧,二殿下虽美,却不是你能肖想的,好看的花儿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