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章老和青衣就经常窝在一起看书研究蛊虫。
萧钰则时不时的跟着君容一起出去看看灾民的情况,把故城安定好了之后,萧钰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动身准备回永城。
期间萧钰劝过君容几次,让他早点回去主持大局,君容却说早一天晚一天都差不多,硬是留了下来,萧钰也拿他没办法,抓紧时间让大家处理灾后重建的事情。
好在之前他们的表现获得了百姓们的称赞,所以后续安排百姓们都很配合。
重建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但这种事情就不需要萧钰和君容在这里监工了。
半个月之后也就是在三月十五这一天,萧钰和君容踏上了回京的路。
来的时候他们都很着急,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才在十多天的时候就抵达了绥州。
如今事情解决了,回去的路大家就放慢了速度,该吃的时候吃,该休息的时候休息。
路过一处小城,萧钰还给众人放了一天的假,让他们好好的玩一玩散散心。
她自己也乔装打扮了一下,带着君容几人去看了庙会。
路过卖平安符的摊子时,凝昭对萧钰说:“王爷,您这半年来总是诸事不顺,要不要求一张平安符?就算没什么用,带着也比较让人安心。”
萧钰虽然不是很信鬼神之说,但她不想拂了凝昭的一番好意,就点了点头,正往那边走呢,君容忽然伸手拦住了她。
“怎么了?”萧钰疑惑的看着他。
君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之前忙着找你,后来又被你的病分了神,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此时才想起来,其实我给你准备了平安符。”
“嗯?你给我准备了平安符?什么时候的事?”萧钰诧异的看着君容。
“挺久了,之前说是要开光就一直放在寺庙里,后来送入宫里的时候你正好来了绥州,我一直没机会给你,听到你出事,我立刻就把平安符翻了出来,想着来见到你的时候给你……不过如今倒也不晚。”
萧钰闻言一时间百感交集。
君容从自己贴身的荷包里翻出了属于萧钰的那一枚平安符,拉起她的手,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我知道太傅不信鬼神,但我信,我只求一份心安,不知太傅能不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君容满眼期待的注视着萧钰。
凝昭也看了萧钰一眼,默默的退开,把地方留给了两人。
萧钰垂眸看着自己手心里的平安符,蓦地笑了一下,抓着君容的手还给了他。
君容眼里的光暗了下去,“太傅……”
话音未落,就听萧钰说:“你给我求的平安符,就由你亲自给我戴上。”
君容眼里的光迅速的积聚了起来,灼灼逼人。
他笑着捏起平安符的红线,小心翼翼地给萧钰戴在了脖子上。
萧钰看着平安符垂落在自己的锁骨下方,忽然觉得迷信一下也不是不行。
她摸了摸平安符粗糙的纸面,问君容:“你自己的那一枚呢?”
君容笑着点了点自己锁骨中心的位置,“在这里。”
凝昭默默的看了一眼天色,她觉得自己提议来这边买平安符真的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最后她给自己求了一个,默默的戴上,跟在两人的身后不想说话了。
……
京都,摄政王府。
老王妃坐在院子里,看着一树梨花开的雪白灿烂,眼神却没有半分波动。
若不是她还有呼吸。远远瞧着和假人也无异,她的身上没有半点生机,靠近了只觉得阴冷渗人。
萧钦从回廊尽头走过来,见老王妃坐在这里,眼睛一亮,脚下加快了速度,走过来下了台阶冲老王妃作揖,“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前些日子老王妃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精气神一直不足,多日未曾踏出过房间一步,萧钦虽然担心可每每想去探望就被老王妃派人拦在了门外。
美其名曰是不想给他过了病气。
萧钦单纯便也信了,但还是每天坚持不懈的来看一眼,万一哪天母亲就想见他了呢?
听到萧钦的声音,老王妃的眼珠转了一下,终于有了点人气,“钦儿下学了?”
“嗯,老师今天教了很多东西,钦儿有很多地方没听懂,就拉着老师让他给我解惑,是以耽搁了一些时间。”
“母亲知道你勤勉好学,但是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听你院子里的嬷嬷说,你最近总是读书到半夜,那怎么能行呢?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太累了,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知道吗?”
“钦儿谨记母亲教诲。”
“来,到母亲身边坐。”老王妃拍了拍身边的石凳,萧钦就乖顺的走了过去,坐下来之后一双眼睛担忧的打量着老王妃。
“母亲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难看,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啊?是染了风寒吗?”
老王妃摇摇头说:“老毛病了,按时吃药养两天就好,钦儿不必担心。”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母亲怎么会骗钦儿呢?”
萧钦眨眨眼,“那今天钦儿陪母亲一起吃饭吧?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
老王妃笑了笑,没有拒绝,“好,今儿母亲让厨房多做几个菜,就做你爱吃的。”
“谢谢母亲!”萧钦高兴的笑了起来。
老王妃温柔地摸了摸萧钦的头发,眼睛却透过萧钦看向了别的东西。
“母亲在看什么?”察觉到了老王妃在走神,萧钦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外面冷,钦儿怎么只穿了这么一点?如画……你带钦儿去换身衣服再来。”
“是,公子奴婢带你去更衣。”如画走过来冲着萧钦欠了欠身。
“钦儿不觉得冷啊。”
“你现在不觉得冷,等病了就晚了,听话,去吧。”老王妃坚定的说。
“那好吧。”萧钦看了老王妃一眼,乖乖的跟着如画走了。
等到萧钦一走,老王妃的神色又冷了下来。
她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手指轻轻的拂过信封,眸光闪烁片刻,最后归于沉寂,她把信往身侧一递:“去,给定国公送过去,告诉他,有什么话,明日过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