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轻轻挑眉,红衣此刻还顶着君容的脸,对着君容本人做出这种看见亲爹一般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她没忍住笑了起来,君容:“……”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红衣,指了指她的脸说:“你要不先把脸上的面具摘了再说话?”
自己的脸发出女声,这种离奇的感觉,属实是让人有点难受,鸡皮疙瘩不要钱一样的往外冒。
“哦,对,陛下,主子,你们坐,我先去洗个脸。”红衣摸了摸自己的脸,连忙往外室走,一边走一边从衣服里往外掏东西。
“啪——”两个垫肩一样的东西被她扔在了桌子上。
“撕拉——”一条布带被她从里衣里面撕出来,她的身形顿时消瘦了下去。
肩也窄了,腰也细了,想到了什么,红衣脚步一顿,她俯身脱了鞋,从里面掏出两叠厚厚的鞋垫,“啪”的一声扔在了一边。
她拍拍手,满意的直起身子,“呼——这下舒服多了。”
红衣脚步轻快的走了出去,留下萧钰和君容面面相觑。
看了眼那些易容工具,萧钰眼角眉梢立刻爬上了笑意,“真是难为她了,这些天怕是憋坏了。”
君容:“……是辛苦了。”他无奈的扶额。
“你也换身衣服吧,恢复你的皇帝身份。”
萧钰在桌边坐下,背对着床榻的方向,君容点点头,打开衣柜翻出了自己的龙袍,走到床边换了起来。
他没脱里衣,毕竟红衣还在,脱里衣的话她要是进来会有点尴尬。
外裳落地的瞬间,君容拿衣服的手一顿,转头看了眼背对自己,坐的笔直的萧钰。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当着心上人的面换衣服,还真是莫名有点羞耻。
他抿抿唇,拿起龙袍穿了起来,系腰带的时候,他磨蹭了一会儿,怎么都没弄好。
“太傅,你帮我看看,腰带后面是不是打结了?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萧钰转过头,就见君容一边整理腰带一边走了过来,就见侧面的腰带上挂荷包和配饰的地方绞在了一起,卡着不上不下的。
“过来——”萧钰冲君容勾了勾手指,君容乖乖的走了过去。
“太傅……”
“这里绞住了,你看不到。”萧钰伸手勾住他腰带的一角,把人勾到了自己的面前,君容心蓦地一跳。
他愣愣的看着萧钰,就见萧钰低下头,神情专注的给他整理腰带上的配饰和穗子。
“好了,你可以——呃!”
萧钰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君容抱入了怀里。
“太傅真好。”君容撒娇似的把头埋在萧钰的肩窝处蹭了蹭。
萧钰:“……”怎么感觉上当了呢?
“主子,陛下,你们打算……嘶!”红衣卸去人皮面具之后大步走了进来,结果就撞上了两个人紧紧拥抱的画面。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他们,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说:“你……你们……”
君容正好对着她,听到动静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红衣却什么都明白了。
她连连后退,“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属下告退。”
“哎呀——”
她倒退着走,一不留神脚就撞在了屏风上,痛的她龇牙咧嘴,面目狰狞,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红衣嘀嘀咕咕的走了出去,站在外室的八仙桌边,一口接一口的给自己灌茶。
内室的萧钰满头黑线,她伸手推了推君容:“抱够了?”
君容手又紧了紧,“不够,抱多久都不够。”
“得寸进尺,松手。”
“哦。”
君容见萧钰面无表情,这才松开了她,麻溜的把腰带系好。
“红衣,进来把你的东西收走。”
“啊?”红衣捏着茶盏,迟疑了。
“进来,什么事都没有。”
萧钰瞪了君容一眼,又喊了一声,红衣这才进来把地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把外衣穿好,出来说说最近京都有什么动静。”
“哦,好。”红衣八卦的视线从俩人身上扫过,萧钰淡漠的看她一眼,红衣立刻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
等红衣换回自己的衣服出来,萧钰和君容已经在圈椅里坐下了,见她出来,萧钰冲她扬了扬下巴:“坐下说。”
“是。”红衣欢快的在下面落座,清了清嗓子问:“主子想先听宫内的,还是宫外的?”
萧钰眯了眯眸子,“先说宫内。”
“宫内比较平静,后宫一直有人看着,那些太妃们有太后和皇贵太妃压着,不敢兴风作浪,有几个不太老实和家里传了信,但都是小门小户,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钰点点头:“那侍卫,太监,宫女之类的呢?”
说起这个红衣就下意识的想跷二郎腿,萧钰淡淡的看她一眼,红衣:“……”
她看了看坐在萧钰旁边的君容,默默的把腿放下,坐直了一些。
在这里待习惯了,她差点以为这是自己的地盘了。
好在君容对萧钰的人一向宽容,只当没看到,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咳,实不相瞒,自打主子离京,不少人都打起了太监宫女们的主意,光给无忧公公送礼的,就有这个数。”
红衣伸出右手,比了个“六”。
“呵,那还真不少。”萧钰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无忧收了吗?”君容挑眉。
“没收,要属下说,无忧公公还真挺厉害的,人不大,但头脑好用,每次都拒绝了,却都没得罪人。”
“要是没有能力,我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了。”君容说话的时候,眼里闪过了淡淡的欣慰。
“嗯,剩下的以问风为首的大宫女都被人找了个遍,想打听陛下和主子的情况,她们也都糊弄过去了。说来也奇怪,没人找红袖她们。”
萧钰笑了笑,丝毫不觉得意外,“红袖她们四人是我带来的,找他们无异于找我,一般人都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这倒也是……还有之前宁国公府办了一场满月酒,宁国公还给御林军如今的统领尚孟送了请柬。”
“哦?尚孟去了?”萧钰眯了眯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