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愣了愣:“礼物?什么礼物?”
萧钰挑眉:“陛下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说说看,到时候我送给你。”
“过生辰要送东西的吗?”他疑惑的看看萧钰,又看向另一边听花和抚月。
抚月笑道:“这种倒也是有的,一般的富贵人家,孩子生辰或是老人寿诞,长辈或是晚辈便会准备些奇巧的东西,讨个欢心。”
“一般是送什么?”
君容没听过这种说法,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抚月笑道:“一般是如意啊,字画啊或是首饰什么的,看是谁过生辰了……陛下以前过生辰的时候,没收到过吗?”
此言一出,旁边的听花顿时变了脸色,她手里拿着抹布不方便,便用手肘捅了抚月的胳膊一下,抚月吃痛,不解的看向她:“听花姐姐你干嘛——”
听花立刻瞪了她一眼,抚月吓了一跳,就听君容没什么起伏的说:“以前我的生辰都是随便过的,母妃从未给我准备什么东西,甚至很多时候都想不起来。”
“啊……奴婢失言,陛下恕罪!”
抚月忙跪了下去,暗恨自己嘴快,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陛下当年过的不好,怎的说话的时候就不过过脑子呢?
“起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君容没当一回事,也许曾经他埋怨过,迷茫过,可过了那个点,那些痛和恨,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弹指岁月如大浪淘沙,再深的痕迹总有被抚平的一天。
可抚月还是心里有些不安,她抬眸看向萧钰,萧钰冲她点点头:“无心之言,陛下不会与你计较,起来。”
“谢陛下。”
抚月起来之后不敢乱说了,和听花收拾好东西就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萧钰看着君容,放下自己的袖子:“过去的就过去了,日后陛下的生辰有我记得,文武百官,黎民百姓,都会记得,你不会一个人过。”
即使不那么难过了,听到这句话,还是会被温暖到。
君容展颜一笑:“好。”
“所以陛下有什么想要的吗?若是想不出来,那我就看着准备了。”
君容仔细的想了想,他确实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他从一无所有到如今国库在手,好像什么都不缺,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是他的。
“我不喜欢什么古玩字画,也不喜欢孤本摆件,金银珠玉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分别……”
他苦恼的皱了皱眉:“想不出来,太傅看着送吧,你送什么我都会很高兴。”
“说起来我也没送过别人礼物。”
萧钰手撑在小几上,支着自己的下巴,眸光微散,似是在回忆。
“嗯?没送过吗?你之前不是送了凝昭长命锁?”
“咳,忘了。”
萧钰轻咳一声,无奈的抚了下自己的额头,最近事情太多,她的脑子明显不够用了,时常会忘事。
“纠正一下,那就是第一次送人生辰礼物。”
君容抿唇,“这还差不多,那你一定要第一个送给我。”
“第一个吗?”
萧钰挑眉,“万一我不是第一个送的呢?等你生辰的时候,那么多大臣献礼……”
“你可以早一点给我啊,我们离得这么近,或者你最后一个送,等到宴席结束的时候只给我看。”
君容期待的盯着萧钰的眼睛,他虽然有点害羞,但眸光却很坚定。
萧钰缓慢的眨眨眼:“所以陛下想要的不是礼物,而是特殊,对吧?”
君容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太傅真的是,知道就知道,非要说出来,这让他怎么回答呢?显得他好小家子气啊!
萧钰见他眼神飘忽不定,知道说中了,得寸进尺的凑近些:“好,那我一定送给陛下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毕竟陛下是最特殊的那个。”
她刻意咬重的字音落在君容的耳朵里,让他又羞耻又难以遏制的高兴。
“对了,太傅的生辰在什么时候?”
君容感觉脸上的热度消散了些就转了回来,萧钰已经向后一靠,斜倚在软榻上了。
“我吗?应该是十二月初四,月份上来说,刚好比你小了八个月。”
萧钰难得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吃饱后的餍足感,显得很平易近人。
君容很是喜欢这种俩人闲谈时的氛围,他卸下了一国之君的架子,掰着手指算了算,小声嘀咕:“那我和你其实也没差太多,算起来,你也就比我大两岁而已。”
“算是吧。”
君容隐秘的开心起来,萧钰却觉得有点困了,她昨夜没怎么睡好,此刻房间里温度和味道都刚刚好,困意上涌,听着听着,她的眼皮就慢慢的垂了下去。
轩窗半开,午后的光从窗沿洒下,暖融融的带着一股春草的味道,熏染着人的万般情丝,悠闲的风自枝头逛过,不知招惹了哪朵芳心,只见一瓣桃花兜兜转转落在了萧钰素白的指尖。
君容瞧着觉得此景甚美,正宜入画,便冲着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凝昭招了招手。
凝昭轻轻的走过来,见萧钰睡着了,便俯首靠近,君容在她耳边小声吩咐:“去取纸笔来。”
凝昭点点头,领命去了,很快便折回来,手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君容把东西在小几上摆开,凝昭给他研墨,他歪着头瞧了萧钰好几眼,觉得差不多了,才提笔作画。
他的画功是和宫里的画师学的,萧钰再强,也不可能样样精通,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种精细的活还是得找专门的人来教。
君容虽然学习的时日尚短,但胜在有这方面的天赋,画的不说栩栩如生,但起码能描摹出几分神韵。
他执着笔,神情极为专注,从侧面看,半张脸沉浸在光中,莫名有种虔诚的感觉,凝昭心道:陛下是真的对太傅很尊敬,这样也好。
萧钰不知道君容在给自己作画,她一开始能听到些悉悉索索的动静,但因为知道君容在,就没那么担心,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日头已经西斜到宫墙后了。
她感觉手臂有点酸,便换了个姿势,结果刚一动,薄毯就从身上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