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风茫然的看君容一眼,又看看萧钰,萧钰忍俊不禁冲着她摆摆手:“下去吧,吃完了再叫你们,对了,出去的时候让红袖她们在我的房间里准备热水,我一会儿回去沐浴。”
“是。”
问风一行人摆好碗筷退下,君容坐在桌边有些羞涩,他抿抿唇,怕萧钰又笑他,忙端起碗装作吃饭的样子。
萧钰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不用他说也能把他的心思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没有再说什么,一方面是真的饿了,一方面是再逗下去怕君容一会儿变小鸵鸟。
“吃饭吧。”
她吃到热乎乎的米饭,不由得满足的喟叹一声,真好吃啊!
君容用公筷给她夹菜,荤的素的,只要是她爱吃的都夹给她,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没一会儿就堆得像小山一样,根本不用她自己去夹菜了。
眼看着君容又动手给她盛了碗汤,萧钰无奈:“陛下,你也吃,别光给我夹菜,我吃不过来了。”
君容把汤碗放下:“吃不过来就慢慢吃。”
萧钰点点头:“嗯。”
看着碟子里的东西确实够多了,君容便住了手,开始吃自己的。
吃饭的时候俩人谁也没再说话,殿内安静的一时间只能听到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
萧钰一不留神吃的有些多,漱完口挪到软榻上靠着软垫一动都不想动了。
君容看着问风她们把东西都收拾下去,这才起身走过来,见萧钰阖着眸子,似乎是困了,不由得轻声唤她:“太傅?”
萧钰半晌才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君容听着她困意浓重的尾音,没再叫她,转头看向抚月,抚月眨眨眼,就见君容食指竖起抵在了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抚月了然的点点头,轻手轻脚的走出去,把门带上。
君容自己去柜子里拿出薄毯,抱过来展开给萧钰轻轻的盖上。
萧钰吃力的睁开眼睛,似乎眼皮都黏在一起了,动一下都很艰难,但她心里还惦记着沐浴这件事。
“陛下……沐浴……水好了吗?”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明显是强打精神,君容无奈的俯身给她掖毯子的角,把人密密实实的包了起来,像个蚕宝宝似的。
“沐浴不急,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晚上再沐浴也一样,睡吧,别撑着了。”
他声音轻柔的哄着,萧钰沉默半晌没再出声,君容凝眸一看,她的呼吸平稳,显然睡沉了。
他坐在榻边看着她入睡后沉静的眉眼,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按了按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终于不是空的了。
只要这个人在,他心里就满满的。
看了一会儿,君容觉得萧钰头上戴着发冠睡觉应该不舒服,就往前挪了挪,伸手去摘冠解发髻。
寻常男子二十加冠,意味着彻底成熟,可以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可他与太傅,早早便戴上了冠,乱世浮沉,只有他们可以彼此依靠。
摘冠的时候君容神情专注,生怕一不小心扯到头发惊醒萧钰,他分神留意着萧钰的表情。
一开始都很好,摘冠的时候里面有一缕头发勾住了发冠的一角,君容小心的去解,花了点时间,萧钰似有所感,头转过来转过去的有些不踏实。
君容屏住呼吸,心念一动,起身坐到了前面,背靠着榻边的软垫,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托起萧钰的头,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没事,睡吧。”
萧钰闻着熟悉的味道,没多抗拒,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脸贴着君容的大腿,细细的呼吸透过布料打在君容的大腿内侧,有点痒。
君容终于摘下了发冠,松了口气随手放在了一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萧钰顺滑的发丝。
摸了一会儿,君容的手下滑,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萧钰的肩膀,他看够了萧钰的睡颜,也觉得有点困,就向后靠在软垫上合眼小憩。
然而他想的很好,只是眯一会儿,结果这一眯就睡死了。
红袖见萧钰久久没回去,又见凝昭回来了,便提出去看看王爷,俩人推开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的画面。
日头西沉,温暖的余光从窗棂中透过,落在相互依偎的两个少年身上,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安安静静的沉睡,金色的光落在他们身上都温柔了起来,朦胧的笼着他们,照的他们脸色带着一点酣眠的薄红。
角落里的香炉幽香阵阵,处处都透着一种平和的岁月静好感。
红袖和凝昭怔怔的看着,后面跟来的问风几人探头看一眼也愣住了,随即伸手把凝昭和红袖拉了出来。
凝昭退出去后笑着摇摇头:“他们这段时间都很辛苦,咱们就别进去打扰了,什么事晚些时候再说,红袖你让他们把浴桶搬出去吧,暂时用不上了,晚上等王爷醒了再说。”
“好。”
……
另一边花烨知道萧钰回来了,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他坐在窗边正好看着凝昭她们进进出出,因为离得近,她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睡着了啊?”
林鹤:“……主子,摄政王回来了,我们的线人也回来了,消息已经递过来了,你要看看吗?”
他捏着手里的纸条,只觉得有些人大难临头。
花烨转过头来,绿眸幽深:“哦?拿来我看看。”
林鹤忐忑着把纸条递过去,低声道:“眼线们没查到萧钰去干什么,但兜兜转转的查到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吞吞吐吐的,想必不是小事。”
花烨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展开的纸条上,当即就顿住了。
林鹤余光一直在观察他的反应,见状立刻跪了下来:“是属下失职,未能第一时间发觉此事,才让萧钰钻了空子,请主子处罚!”
花烨逐字逐句的看完纸条上的内容,面无表情的起身关上了窗户,嗤笑一声:“好啊,真好,这帮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明白就算了,竟然还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令牌丢了都不知道吗?他是死人吗?”
林鹤跪在地上直面花烨的怒火,冷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