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他们是想效仿太傅扶持傀儡上位,最后的大权怕是落在了定国公和宁国公的手里,以往的四公鼎立局面彻底打破,变成了两家争霸。”
提起正事,君容心里的难受暂时的被压了下去,理智回笼,他沉吟片刻说:“别的暂且不提,君远与我有仇,他上位了必然不会放过我,此地到底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来这里也是想和陛下商量此事……”凝昭刚开口君容就抬手打断了她。
君容苦笑一声说:“如今我惶惶如丧家之犬,还叫什么陛下?你们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尤其是在外面行走,多有不便,你们就还是叫我容公子吧。”
凝昭和寒衣对视一眼点点头说:“好。”
“公子,我们昨夜在你昏睡的时候商量了一下,大乾十三州看似很多,但能容我们藏身的地方却寥寥无几,都很危险,若要说起来,怕是只有一个地方能让我们去,且绝对安全。”
对上凝昭坚定的目光,君容脑里灵光一闪,“你是说邴州?”“对,就是邴州。邴州如今的刺史是甄清平。”
“甄清平是王爷的舅舅,是我的叔叔,与王爷素来交好,为人平和可靠,若是我们投奔他,他定然会收留,不过这样也很危险,若是被人发现,他怕是会是我们的牵连。”
“甄大人会接受我们的,他不怕连累,他这个人重情重义,知道这件事后定不会坐视不管。
况且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会拼死护住他的,定国公再怎么样也不会放弃这个优秀的儿子,虎毒不食子,若是被人发现了,他及时与我们撇清干系,定国公还是会接纳他的。”
寒衣倒是看得很开。
“虎毒不食子吗?”君容冷冷的笑了一下,这句话放在定国公府出来的人身上,真的很可笑。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在这个地方纠结,权衡了一下利弊,他点点头说:“暂时只能去邴州了,若是不合适,我们再想办法去别的地方。”
“对了,封疆有没有说怎么安排玄鹰军?若是他没有帮助我们的话,定国公还会接纳他,毕竟十万玄鹰军威力不容小觑,可眼下这个情况他怕是回不去了。”
“公子不必担心这个,封疆说了,他会打散玄鹰军,让他们尽快离开大乾逃往文朱国。”
“文朱国?”君容蹙眉,“文朱国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周围多山林确实适合躲避。”
不过文朱国的人会接纳他们吗?
看出了他的担忧,凝昭安慰了一句:“也不一定要去文朱国,文朱国占地极小,周围那么大地方,去哪里不是去?躲一段时间再分散去往其他国躲避,等到时机合适,就可以把他们召回来。”
“也只能如此了。”
“太傅必然被花烨带去了风国,我们现在没办法去风国找他,就算去了也容易陷入两难之地,进退不得,反而被一锅端,还是先想办法躲藏一阵韬光养晦,等风头过去之后,再想办法去风国打探消息。”
君容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情。
“公子你就先别想王爷了,按照花烨的行事作风,他既然对王爷势在必得,肯定不会轻易的伤了她,换言之她现在很安全,反倒是你,你身负重伤,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
凝昭指了指他,“等你什么时候内伤痊愈了,再考虑去风国的事吧。”
“我明白,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我要好好活着,亲自把太傅接回来。”
……
这几日花烨每天早晚都来陪萧钰用膳,只有中午的时候不会过来,应该是去忙别的事了,萧钰也习惯了他的阴魂不散,懒得和他说话的时候就不理他,兴致来了就会说上一两句,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然而花烨依然乐此不疲,萧钰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你把我带到风国来,风国的皇帝就没有问过吗?”萧钰坐在软榻上,随手翻着花烨派人给她送来的杂记。
“他自然是问了。”
“那你怎么说的?”萧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我啊——我骗他说抓你过来是为了威胁那十万玄鹰军为我所用,我和他说你能力非凡,在大乾做了很大的努力,才有大乾如今复兴的局面,可你惨遭至亲背叛,举国无人为你出头,你定然心灰意冷,把你带到风国来,你会感念我的恩情,到时候为我出谋划策拿下大乾。”
花烨笑眯眯的说,那模样活脱脱是个狐狸精。
萧钰嗤笑:“你皇兄这么好骗?”
花烨慢吞吞的起身走到了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般时候他没那么好骗,但面对我,他没有招架之力。”
萧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总觉得他那张狗嘴里下一秒就要吐出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果不其然,就见花烨俯下身来,一手轻轻的勾住了她的下巴。
深邃的眉眼带着致命的蛊惑,他薄唇轻启,极为不要脸的说:“阿钰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让他听话的?”
萧钰勾唇一笑,也学着他的模样轻轻抚上了他的脸,花烨眼里闪过诧异。
萧钰唇边笑意更浓,手指顽皮的沿着他线条清晰的侧脸轮廓下滑,捏住了他的下巴,缓缓凑近,“你靠什么?总不会是美色吧?”
花烨心里一动,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了一下,声音微哑:“阿钰真聪明。”
萧钰轻笑一声,眼里闪过狠意,她反手拔下了自己头上的金簪,重重的抵在了花烨的颈侧。
“果然美色惑人。”萧钰一语双关的说。
花烨脖颈一阵刺痛,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
他捉住萧钰的手腕,抬眸凝视着她。
萧钰莞尔:“你断我一只手,我还你一下,不过分吧?我的手现在都没好呢。”
花烨手上不自觉的用了点力气,眉眼微沉。
萧钰也扎得更深了些。
嫣红的血顺着花烨雪白的脖颈流下来,洇湿了他的衣领。
“阿钰,你这么恨我,怎么不再用力点?杀了我,你就解脱了。”他近乎蛊惑般的在萧钰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