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吃了一顿清净饭,萧钰漱口之后看着对面的花烨,觉得他今天沉默的太反常了,一整顿饭都没说一句话,弄的她都有点不适应。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觉得还是要问一问的。
“怎么了?在宫里遇到什么糟心事了?看你这闷闷不乐的样子,还真是让我不太习惯。”
“阿钰这是在关心我吗?”花烨抬起头来戏谑地看了她一眼。
“你说是就是吧。”萧钰没有反驳,反倒让花烨颇觉新奇。
“既然阿钰这么赏脸,那我再藏着掖着的,就太没诚意了。”花烨指尖从杯盖上摩挲而过,低声说:“你也知道,我的皇兄对我很好,但这种好一般人都消受不了。”
“他不会真的对你有意思吧?”萧钰虽然心里信了大半,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倒不是因为身份,而是……他们是手足。
花烨苦笑一声,没承认,但也算是默认了。
“他不是有皇后吗?”萧钰想了想自己看过的情报,“不只有皇后,他后宫好像妃子还不少?”
“他喜好美色,男女不忌,只要是美人在他那里都能得到优待。”花烨刚说完这句话,林鹤又进来了。
“又有什么事?”花烨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被他突然出现打断了,有点不爽。
林鹤硬着头皮上前拱手说:“主子,皇上赏赐的东西送到门口了,您看……”
花烨的脸色一沉,稍不留神就握住了茶盏,一用力,茶盏砰的一声在他手里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
萧钰诧异的挑了挑眉,这回情绪倒是真实的多。
“主子你的手!”林鹤惊呼一声,就见一块碎瓷片扎在了花烨的手心里,割破了皮,血顺着瓷片淌了下来。
“没事,送东西就送东西,还有我亲自出去接不成?”花烨随手抽出了自己的帕子,在手上随意的缠了缠。
林鹤为难的低下头说:“皇上派了福禄公公来,福禄公公说是皇上亲口交代的,有一样东西必须亲自送到主子手上。”
萧钰看向花烨,“躲是躲不过的,你还是去拿吧,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花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何时阴了天,凉风乍起,带来了一阵湿意。
花烨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袖子被风鼓动起来,远远看去,仿佛乘风而来的仙人。
就是仙人的脾气可能不太好。
王府门口福禄领着一群小太监站在风里,安静地等着,远远瞧见花烨过来,福禄眼睛一亮,忙托着个小红盒走了过去。
“奴才见过王爷,这么晚了还劳动王爷亲自出来一趟,奴才实在是心有不安,但陛下亲口交代的事,奴才也不能不办,还请王爷见谅。”
花烨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他笑了笑说:“福禄公公大老远跑一趟才是不容易,皇兄送了什么东西给我?”
福禄把盒子递到了他跟前说:“这是太医院研制的去疤膏,效果极好,皇上说王爷不小心磕伤了自己,破了皮儿,担心的不得了,特意让奴才把这个东西送来。”
他边说边打开了盒子,里面放了一白色瓷瓶。
“此药膏早晚各涂抹一次即可。”
花烨看着那一小瓶东西,简直要气笑了,花洺那个猪脑子,兴师动众的让人送了一堆东西来,怕是都为了掩人耳目,只有这一瓶才是真心的。
去疤膏,他一个大男人用什么去疤膏?
想想花洺看自己的眼神,花烨就觉得一阵恶心,强忍着恶寒,他伸手接过盒子,转头就给了林鹤:“皇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其他的东西一会儿本王会让人来拿,诸位辛苦了,回去吧。”
“是,东西带到了,奴才这便回去向皇上复命了,王爷早些休息,奴才告退。”
福禄行礼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花烨站在大门口,面色阴沉。
林鹤捧着手里的盒子,只觉得拿了块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提心吊胆的很。
可看着花烨冷峻的侧脸,他又不敢说话了。
好在老天爷也帮他,忽然掉了雨珠下来,他眨眨眼忙道:“主子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吧,一会下大了就不好了。”
花烨抬起头,雨水正好落到他的脸上,凉意转瞬即逝,却也足以让他的理智回笼。
“走,回去。”
“是回您自己的卧房还是去王爷那边?”
“你说呢?”
林鹤:“……”我,我哪儿知道啊?!
他试探着问:“那去王爷那边?”
花烨没说话,林鹤看他这样八九不离十了,便在前面给他带路。
……
萧钰在花烨走后,就起身站到了窗边,吹着晚风,默默的想一些事情。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头也没回:“这么快就回来了,皇上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
“确实是好东西,只是这东西我自己没法用,还得你帮我。”
花烨从林鹤的手里拿过盒子走到了萧钰的身边,萧钰低头一看,“这是什么?”
“去疤膏,皇兄看到我脖子上的伤口了,问我怎么来的。”
“那你怎么说的?”萧钰顶着花烨探究的视线,面不改色。
花烨来了兴致,倚在窗框边,好奇的问她:“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呢,你就不怕我出卖了你,皇兄一怒之下把你砍了?”
“别说我扎你一下,我就是现在砍断你一条手臂,你皇兄也不能把我如何,他不敢杀我,十万玄鹰军不是吃素的,他们若是打到风国来,拼个鱼死网破,也能狠狠的从你们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萧钰指尖点了点花烨的肩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双漂亮中带着几分狠厉的眼睛,让花烨怦然心动。
他目光忽然沉了下来,一把抓住萧钰的手腕,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看自己。
“你发什么疯?还想再挨一下?”
“呵呵呵——”花烨低低的笑了起来,平时清亮的声音里染了几分动情的沙哑。
“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把持不住了,我可不想你跟我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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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我儿子和女儿可以见面呢,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