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医们应了一声,纷纷围到了床边,开始观察花洺,人太多都挤在一起,皇后就往后退了退,给他们腾出地方。
花烨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动,就那么孤零零的看着这边。
福禄看了看他,再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后。
可真是要命啊,听皇后娘娘刚才的语气,分明就是察觉到了什么。
若是他们俩打起来了,自己该拉谁呢?
正想着呢,皇后的眼风忽然扫了过来。
福禄心里一惊,没等他有所动作,皇后就已经抬步走了过来。
“福禄你与本宫出来,本宫有话要问你。”
说着皇后就迈过了门槛,走了出去,看都没看花烨一眼。
福禄悄悄地为自己捏了把汗,路过花烨身边的时候,冲他拱了拱手,花烨看他一眼没说话,福禄硬着头皮出去了。
皇后在长廊中站定,福禄走到她身后轻声问:“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问你,今日从早上本宫离开之后,都有谁来过?”
“并没有其他人来过,只有四个洒扫宫女和两个粗使小太监,眼下都搁外面跪着呢。”
福禄一甩拂尘指了指雨幕中跪着的六个人。
皇后眯眼看了过去,六人的衣服早就被打湿了,头发贴在脸上看着好不狼狈。
“早饭是本宫和陛下一起吃的,若是饭菜有问题,本宫也不可能好生生的站在这里……对了,殿内的熏香是谁换的?本宫记得往常用的不是这个啊。”
福禄说:“那个香其实早就换过了,只不过不常点,只有陛下清醒的时候才会点一会儿。”
“哦,为何?”皇后侧过身,目光锐利的盯着福禄。
“这……这香是摄政王,敬献给陛下的,王爷说此香有提神醒脑之效,陛下总这么躺着,浑浑噩噩度日不是长久之计,王爷便让陛下清醒的时候点上这熏香闻一闻。”福禄有些心虚地说。
皇后柳眉一皱,脸上瞬间染了几分怒色,“你知道这香是何物,就敢随随便便给陛下用?陛下万金之躯若是出了点什么事,你可担待得起?
王爷王爷,你真把他当块宝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这香给太医看过吗?”
福禄吓得不轻,连忙跪下来诉苦:“娘娘息怒!奴才不是不想阻拦,问题是奴才说了也不算啊!当时王爷和陛下说了,陛下自己喜欢,执意要用,奴才又能说什么呢?奴才就算说了,陛下也不听啊!”
皇后也知道自己这脾气发得没有道理,福禄在外人面前再怎么得脸面,到了陛下面前,也不过就是个奴才,他说的话陛下又怎么会听呢?
福禄见皇后没吭声继续说:“娘娘若是心存疑虑,此时太医们都在,您不妨让他们检查一下,依奴才愚见,摄政王应该是不会做那种手脚的。”
“在香里动手脚太容易被识破了,何况这香料出自他的手,很容易就查到他头上,这不是太蠢了一点吗?”
皇后抿唇不语,福禄说得也有道理,花烨心机如此深,又怎么会做这么容易被戳穿的事?
她转过头瞥了一眼殿内的方向,从她这个角度看,花烨的身形被门板挡了大半,只能看到一点侧脸。
花烨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就是个袖手旁观的局外人。
皇后心里疑虑更重,难道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他为何能如此镇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殿内就有了动静。
一个年轻的太医匆匆忙忙的从里面跑了出来,对皇后道:“皇后娘娘陛下醒了!”
皇后顿时顾不得其他,跟着他跑进了殿内。
“陛下,陛下你终于醒了!”皇后扑到床边,太医们立刻四散开来。
花洺刚醒还有些茫然,视线落在皇后身上好半天才有了焦点。
“皇后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嘶哑微弱,若不是此刻殿内安静,皇后都要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皇后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陛下不记得了吗?你忽然晕了过去,福禄派人去后宫找臣妾,臣妾立刻就赶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语带哭腔:“陛下若是再不醒,臣妾都要吓死了!”
花洺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朕没事,别哭,这么多人看着呢。”
花洺的视线落在后面的太医身上,随后又越过太医落在了花烨的脸上,花烨见他看过来,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花洺眼神柔和下来。
却不知这一幕正好被皇后看了个正着,皇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剜了花烨一眼。
她收回手,起身问太医:“你们诊脉可有什么结果?陛下缘何晕倒,面色青白?”
太医们对视一眼,最后院判站出来说:“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臣等把脉之后,发现陛下应是中毒了,所以拿出了一颗解毒丹给陛下服了下去,陛下才能这么快醒过来。”
“中毒?!”皇后惊呼一声,难以置信的问:“可知是什么毒?”
“此毒毒性不强,应该是长时间积累,潜移默化而来,所以在初期的时候毒性微乎其微,臣等把脉的时候难以发觉。陛下经常能接触到的无非就是食物,水和熏香,臣提议仔细检查这些东西。”
“本宫允了,劳烦诸位仔细查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有,陛下每日的膳食都是与本宫一起食用的,若是陛下体内有毒,那本宫吃了这么久应该也会有所反应,你们先给本宫把把脉,看是否是食物和水出了问题。”
皇后走到桌边坐下,立刻有太医上前给她把脉。
片刻之后太医摇了摇头说。“娘娘体内并无中毒的迹象,很是健康。”
“那这么说毒不是下在食物和水里了?”皇后松了口气的同时,越发觉得困惑。
“此时还不能妄下定论。”太医说了这么一句,转身查看起了桌上的茶壶茶盏。
皇后就这么坐在桌边,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心一直提着。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一位太医揪着花洺的被子一角,仔细的闻了闻,忽然狐疑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