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鹤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在做梦,不然就按照主子这个想要的东西不弄到手誓不罢休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萧钰呢?
“她想跑就让她跑好了,等我一统三国的时候,她哪也跑不了,早晚会回到我手心。”
花烨伸出手,五指张开又缓缓地合拢。
林鹤:“啊,主子能这么想,属下很欣慰,您如今大计未成,把她留在身边未必是件好事,她太聪明了,到时候说不定会对主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等您成了天下的霸主,想抓她回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林鹤狗腿的笑了笑。
花烨却只是浅浅的勾了下唇,“不,我只是觉得,我还是喜欢她和我势均力敌对抗的模样。”
他把人皮面具扔在地上,踩了过去说:“我倒想看看,我们俩究竟谁更技高一筹。”
林鹤眼里忽然又燃起了希望,这才是他手段狠绝,心智坚定的主子啊!
……
客船出了港口驶入宁江,萧钰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她站在船头吹着夜风,任由发丝在风中飞扬。
红衣从后面走过来轻声问:“主子在想什么?在担心花烨的追兵吗?”
“我们虽然之前布好了局,但是那些人拖不了多久,花烨的人追出城后,发现地上的人皮面具肯定就会回去向花烨报告,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
看着暮色昏沉的天空,萧钰皱眉道:“他们撑死拖一个时辰,可是都已经入夜了,却还是没人追上来,不太像花烨的作风。”
红衣想一想也觉得不太合理,不过她心性比较豁达,闻言笑了笑说:“他不追过来更好,我们就可以顺顺利利地抵达云国,到时候主子见过了故人,我们就可以回大乾和她们会合了。”
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的,萧钰都没来得及问大乾那边的状况,此刻听红衣提起,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来风国的?大乾那边的状况你了解多少?长欢他们……怎么样了?”
红衣听出了她话里的迟疑愣了一下,她盯着萧钰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见她长睫低垂心事重重的模样,大概也能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于是她斟酌片刻挑重点说:“我离开大乾之前,陛下已经和寒衣他们离开了棋山,应该是往邴州去了。”
“邴州?去找小舅舅吗?”萧钰了然的笑了:“也好,小舅舅肯定会收留他们的,大乾地大物博,一都十三州,大概也只有邴州能容纳他们了。”
“是啊,不过陛下受了内伤,心脉受损,不知道治没治好……”红衣叹息,“事发突然,情况紧急,我临危受命来风国做探子,没来得及了解那么多情况。
风国想往大乾送信,再接到回信,一个来回花费的时间太长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心脉受损那是很严重的内伤了,当时青衣是怎么说的?”萧钰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主子勿忧,青衣医术还算高明,治疗内伤对他来说应该也不难,若是真的病得起不来了,寒衣和青衣他们是不会带着陛下往邴州去的。”
萧钰一怔,恍然大悟,“也是,棋山暗室隐蔽,没人带路根本找不到,若不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寒衣她们不会贸然行动。”
“主子这就是关心则乱啊。”红衣打趣的冲她眨眨眼。
萧钰倚在栏杆上,轻笑一声:“或许吧。”
见她没有否认,红衣有些诧异,“主子,你现在对陛下是什么感情啊?”
君容对萧钰的喜欢人尽皆知,但萧钰对君容的态度却一直让人琢磨不定。
看起来好像是喜欢的,但是这种喜欢是男女之情吗?若是不喜欢,她却又给了君容太多的偏爱。
红衣一句话,把萧钰问住了,在明王府的那段时间,午夜梦回,辗转难眠的时候,她也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不是一个不敢爱的人,相反,她若是喜欢谁一定会坦坦荡荡的承认,但她现在分不清自己对君容的喜欢究竟是行动多一点还是责任多一点?
如果不弄清楚这一点,她就贸然的接受君容的心意,是对他的不负责任。
“主子?”红衣见萧钰盯着江面发呆,不由得唤了一声。
萧钰眸光微动,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我还没有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怕是只有等我再见到他才能知道。”
红衣挑了挑眉,“男女之情就这么麻烦吗?”
“随随便便在一起并不麻烦,麻烦的是长久的相伴。”
萧钰看着红衣稍显稚嫩的脸,伸手捏了一把说:“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很正常,等你遇到了心仪的人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啊,可是主子我们俩同岁啊?”红衣诧异的挑眉,“甚至从月份上来讲我还比你大一点,怎么你跟我说话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萧钰笑而不语,又捏了捏她的脸,可不就是小孩子吗?自己两世的年龄加起来都有三十多岁了,她才十六,今年过完生辰也才十七而已。
不过这种话她也没什么说的必要,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
俩人转身的瞬间,楼上的一扇窗户,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一柄折扇从窗口探出,随后露出了一截男人的腕骨。
“就是她们?”男子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是,公子,就是她们,皇上说了,要把他们好好的送到云国去。”
“我也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啊,长得也很普通,一点也不像皇上,他是不是搞错了?那个侍女看起来都比她好看。”
“公子有没有想过她们可能是戴了人皮面具?”
“唔,这倒也是。明天找人试探一下,我倒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摄政王,究竟有什么能耐。”
“这……不好吧公子,要是皇上知道了怕是会生气的。”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伤到人的,让我为她保驾护航,总得让我心服口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