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钰早早的就醒了,可能是因为突然换了个地方不太习惯,她睡醒之后发现自己落枕了,脖子疼的厉害不能低头,只能稍稍抬着下巴。
要是平时还好,反正她性子也偏冷淡,不说话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自有一股冷漠的傲慢。
但当她吃饭说话的时候都抬着下巴,红衣和鱼宸她们就注意到不对劲了。
“主子,你脖子是怎么了?”
红衣胆大包天的伸手去捏了一下,萧钰顿时浑身一紧,瞪了她一眼说:“疼。”
“落枕了吗?”鱼宸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厉害如王爷也会落枕啊?”
“你这话说的有意思,王爷也是人啊,怎么不会落枕?”
萧钰慢慢的活动着自己的脖子,可是一动就疼得厉害,她只能继续保持着抬头的僵硬姿势。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这样忽然就接了地气。”
鱼宸盯着萧钰看了一会儿,眼前忽然就黑了。
鱼宸:“???”
红衣伸手捂住他的眼睛说:“管好你的眼珠子,不要乱看,我家主子是你能觊觎的吗?”
鱼宸:“嘿——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觊觎你家主子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两眼怎么了?再说了,如今我跟了她,她也是我的主子啊。”
说着他就去掰红衣的手,指,刚碰到红衣的皮肤,红衣就把手缩了回去。
“嗤——”
她不屑的笑了一声。
鱼宸:“……”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红衣片刻,小声说了一句:“丫头片子。”
红衣:“?你找死?”
鱼宸:“想切磋?”
红衣:“来啊,谁怕谁!”
眼看着这两个小祖宗一言不合就要开打,萧钰忙出来制止:“等等,你们要打等我出去再说,别误伤了我这个病号,我这脖子可经不起摧残。”
说着他扶着桌沿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腾腾的往门外挪。
鱼宸:“……”
红衣:“……”
他们差点就以为萧钰是真的要拉架的,结果是嫌弃他们闹腾?
萧钰没理他们,自己扶着门框出门了。
可能是在明王府留下的后遗症,被关时间长了,她现在到哪儿都想走走。
这艘客船很大,里面男女老少都有,人很多很热闹,尤其到饭点的时候。隔着门板都能听到底下的大嗓门吆喝。
此时刚吃过早饭,正是人精气神最充足的时候,不少人都走出来在船里活动。
萧钰穿过人群来到了船头,相比看人,她现在更喜欢看水和天。
站在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看着辽阔的天空,会让她生出一种天高海阔,自由无束的感觉。
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萧钰感觉身心舒畅,虽然脖子还是很痛,但这并不妨碍她看风景,大不了不低头就是了。
然而她不找麻烦,麻烦却会来找她。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萧钰原本是没想理会的,还以为可能只是乘客之类的,结果那人忽然撞了她一下。
虽然撞的不是很重,但也让毫无防备的萧钰趔趄了一下,趴在了栏杆上,脖子又扭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皱起眉头往后看了一眼。结果还没看清人呢,那人忽然凑上来扶她:“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刚才绊了一下,真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见他态度还算诚恳,萧钰也没打算和他一般计较,梗着脖子说:“没事,没受伤。”
“那就好,真是很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那人道完歉之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萧钰看着他微微佝偻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
方才她没注意自己的身后,所以不知道船头有多少人,然而这一转身却发现地方宽的很,根本没几个人往这边来,那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撞上自己呢?
出于谨慎,萧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什么都没摸到。
想起他刚才混乱中扶了自己一把,萧钰又摸了摸自己的衣袖,这不摸还好,一摸忽然发现自己袖子里多了一个东西。
入手的质感偏硬,凉凉的,似乎是某种金属制品。
她借着转身的动作把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根银簪。
“呵——”萧钰冷冷一笑,果然来者不善。
看到这根簪子,她差不多就能猜到接下来要唱什么戏了。
无非就是说自己偷东西。
能闹多大完全看陷害自己的人脑洞有多强。
不过她没那个心思陪他们演戏,想让自己入局,也得看自己配不配合吧?
她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她直接把簪子碰到了地上,笑了下转身往船舱里走。
然而她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姑娘请留步——”
萧钰眉头一挑,这么快就来了?
她缓缓的转过身,好整以暇的看着叫住自己的人。
是个中年男子,看穿着打扮和气质像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你叫我是有什么事吗?我好像不认识你?”
“姑娘不认识在下,在下却认识姑娘,你方才路过我家小姐身边,我家小姐头上就少了一支银簪。”
此言一出,顿时吸引了周围看热闹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偷了你家小姐的发簪吗?”
萧钰仰着头看他,戴着面具的她看起来其貌不扬,扬着下巴更显傲慢。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全都凑过来看热闹。
“我并没有说一定是你偷的,不过刚才我家小姐已经说过了,没遇到什么人,所以姑娘的嫌疑是最大的。”
男人信誓旦旦的说。
“那你家小姐呢,怎么不是她来和我说?”
“我家小姐身份特殊,不宜随意出来见人,所以才派了我来。”
“不宜见人?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很矛盾吗?既然你家小姐不宜出来见人,我刚才又是怎么经过她身边的?难道我撞见的是鬼魂不成?”
萧钰嗤笑一声,把不屑表演的淋漓尽致。
管家哑巴了一下,随即语气有些不善的说:“你休要强词夺理!偷没偷一搜便知,你还没回房间,那簪子肯定就在你身上,你敢不敢让我们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