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萧钰忽的笑出了声,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有那么一点突兀。
宁安郡主的视线便从红衣的身上移开,落到了萧钰的脸上:“你笑什么?”
红衣也看向了萧钰,对上她那张普通的脸忽然反应了过来,哦,因为主子穿的素淡,又未施粉黛,所以看起来,自己反倒像个主子,这宁安郡主刚才是认错人了?
这下不仅是她反应过来了,其他的几人也回过神来,一时间看宁安郡主的眼神都有些微妙。
宁安被这诡异的气氛弄的摸不着头脑,便皱了皱眉,扬起下巴问:“你是萧钰的奴婢?这么没规矩的吗?主子说话的时候,谁准许你笑了?”
付一笑:“……”
话音落下,宁安带来的那些侍女全都进来了,四个人在宁安身后站成了一排。
如出一辙的冰快脸,如出一辙的白色衣服,乍一看有点像萧钰上辈子玩过的消消乐。
于是萧钰笑意更浓,却没开口。
付一笑头皮发麻,“郡主,这位才是萧钰,是……”
“就她?怎么可能?”付一笑的话没说完就被宁安打断了,她瞪大眼睛上上下下的看着萧钰,又在她的脸上反复看了好几遍,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最后嫌弃的移开了视线,对付一笑说:“你搞错了吧?她怎么可能是萧钰?不是说萧钰皑皑如高山雪,清冷出尘吗?这人长的还不如我的婢女,一点都不像舅舅啊。”
“该不会是什么冒牌货吧?你可别被骗了!”
宁安手指不由得抚上了腰间的腰带。
萧钰看了一眼,那里别着一把小鞭子,隐隐泛着金色。
付一笑无奈:“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就是萧钰,只是因为在外行走不方便以真面目见人,所以一直戴着人皮面具。”
“是吗?”她高高扬起了一边的眉毛,走到桌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萧钰,萧钰也稳坐如山的和她对视。
“啧,这双眼睛倒是生的漂亮。”宁安垂眸看了半晌,忽然又发难:“你现在知道我身份了,为何不行礼?”
付一笑瞪大了眼睛,神情复杂难言的看着她。
我的郡主你是不是脑袋出门的时候被夹了?让她给你行礼?疯了吧?
就知道她来没有好事!
付一笑心里急的像火烧一样,真怕她们一言不合打起来,紧张的握紧了手,“那个——”
萧钰悠闲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没说话。
红衣冷笑:“郡主?我家主子为何要向你行礼?若真论起来,我主子是大乾的摄政王,凭什么给你一个郡主行礼?”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和你说话了吗?”
“我是主子的侍卫啊,你不和说话没关系,我和你说话了,你听懂了吗?”
红衣冷冷的看着宁安,这人分明就是来找茬的,她才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这个时候退让,她主子的气势就弱了,那不能够!
宁安气笑了:“呵——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知天高地厚。”
她抽出腰间的小鞭子用手柄在桌子上敲了敲说:“这里是云国,入乡随俗不懂吗?你都被大乾除名了,还装什么摄政王?在这儿你不过是个平民,合该向我行礼!”
“郡主!”付一笑见她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出声喝止:“你别闹了,她可不仅是摄政王,你别忘了皇上对她的态度!”
宁安瞥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那又如何,不还没相认吗?”
她见萧钰淡定自若的模样就觉得不舒服,想起来之前人家说的话,再看付一笑的时候眼神就不对了。
付一笑没注意道,他讪讪的对萧钰说:“你别和郡主置气,她就这个脾气,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往心里去。”
宁安沉下脸来,冷声问:“付一笑,你凭什么替我道歉?我做错什么了?”
萧钰无意为难付一笑,见他两边为难便说:“付公子别费力了,她不领情,我也不接受,郡主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虽然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但我没义务容忍。”
她站了起来,宁安这才发现她还比自己高出半个头。
这下她就不能再居高临下的看人了。
她抿了抿唇,眼里满是不爽。
“说吧,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来这闹一出,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这直白的话倒是把宁安弄愣了,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忍不住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萧钰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既然你不爽,就说说想做什么,看看我能不能配合一下,让你更不爽一点,拐弯抹角的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上啊。”
宁安愕然的看着她,这人……
付一笑麻了,真的麻了,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了,自己该拉谁?
拉宁安?不行,宁安她脾气太爆,搞不好连自己一起打。
拉萧钰?不行,萧钰是个病秧子,打坏了自己赔不起啊。
救命!
“放肆——你怎么敢对郡主如此不敬?言语如此粗鄙?”宁安身后的一个侍女呵斥一声,眉眼冷峻。
萧钰瞥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没搭理,没必要和她浪费时间。
侍女见她这态度,也被气的不行。
红衣站了起来,站到萧钰的身边,抱臂看着对面的四个侍女,“切,我以为多厉害呢,一个两个都不会武功,不够我一个手打的。”
宁安实在是受不了她们这么嚣张,手里的鞭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啪”的一声,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好啊,既然你非要问,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宁安伸手指着她问:“你不是大乾的摄政王吗?来云国做什么?想让舅舅收留你?舅舅也是,你一来就棒打鸳鸯,还让付一笑来接你,是不是想撮合你们?”
萧钰似笑非笑的看了付一笑一眼,付一笑当场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不是,郡主你想多了吧?我和她能有什么?只是因为皇上信任我才派我来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萧钰也没有别的非分之想,你因此而迁怒于她,未免太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