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握住他的手:“只要你不同意,我就驳回这个计划——”
江瞳的事情瞒不住多久的,东阳已经上报了两只变异丧尸出没,虐杀人类的事情。
她能想到用江瞳做诱饵,同样的,长京也能想到这是最快捷低成本的办法。
但只要江屿不同意,她愿意跟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长京对抗,拼尽全力去抓捕画皮,或者其他变异丧尸作为实验体。
但江屿却埋着头,颤抖着说出三个字:“我同意...”
苏桃的心陡然掉到了谷底:“你——”
江屿倏然起身,背过身去说: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瞳瞳她到底该何去何从,放走她,她会造成更多同胞的死亡,不放走,我看到她,她看到我,都是彼此折磨...成为实验体,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苏桃心堵的厉害,一时间无比憎恶这个残破绝望的时代。
如果不是末世,不是肆虐的病毒,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不会再有骨翼江瞳这样的悲剧发生。
江屿慢慢消失在阴影里:“...谢谢你选择告诉我真相,之后的工作,我都会...配合。”
一阵风吹进书房,屋内只剩下苏桃一人。
这个晚上她睡的很不踏实,一会儿梦到江屿兄妹二人自相残杀,一会儿又梦到泡在实验液体里的江瞳朝她求救。
她想打破实验器皿,却怎么也无法撼动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
又梦到死去的租客怨怼她不顾大局,如果她早点牺牲掉江瞳,说不定就能避免画皮虐杀人类的惨案。
甚至还梦到了骨翼,它睁开漂亮的双眼,朝她诡异的笑,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我有同类,你困不住我——”
苏桃猛然惊醒。
“桃桃?怎么了?”
苏桃就见时子晋坐在她床头,想伸手去安抚她,手却穿过她的身体。
窗外还是一片夜色。
苏桃没心思计较他擅闯卧室境地,抱着头说:
“我最近觉得很累,从未有过的累。”
另外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还觉得身体的部分地方有些痛。
比如头,肩胛骨,四肢...均有不同程度的酸痛。
虽然感觉不明显,但却始终存在。
时子晋只以为她是思虑过重:
“少点自责内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语罢他就把在窗台上打盹的聆羽喊过来,让它去冰箱里拿瓶牛奶。
工具鸟聆羽迷迷瞪瞪的叼来牛奶,又回到窗台上打盹。
苏桃自己打开牛奶,一饮而尽,这才感觉自己从乱七八糟的梦境里走出来了。
但紧接着下一秒,她眼前的场景突然一转——手里的空牛奶瓶被聆羽叼走丢进了垃圾箱里,随后又在某一天的早晨被她一起丢到了桃阳的垃圾站,又不知过了多久被运出桃阳跟着一大堆生活垃圾焚烧掉。
随着火苗的熄灭,苏桃回神,眼前景象又变成了自己的卧室,低头一看,手里的空牛奶瓶完好无损。
她张了张嘴。
刚刚她看到了什么?牛奶瓶的未来?
她迅速掀开被子穿鞋下床,把家里的家具都抚摸了一遍,大部分的东西她都能“看到”未来。
甚至她还“看到”明天早上黑芝麻会把它的脏爪子伸进她喝水的杯子里洗脚。
同时她心里有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
预判,触摸到任何事物均可预判将来三个月发生的事情。
等她想再去触摸一下活物,比如聆羽,却发现自己开始出现脱力症状,身体上的酸痛敢越发的明显。
同时脑子里开始穿插各种预判到的画面,让她头疼欲裂。
时子晋发现她的异常,立马用“探查之眼”去看,阻止道:
“你要觉醒了!别用异能,不然容易失控!”
苏桃一下瘫坐在床上,强撑着问:
“我觉得头和身体都要裂开了,这正常吗?”
“正常——大部分异能觉醒的过程就像是生了一场病,熬过去就会好的,你别担心,这是好事。”
苏桃只听到“正常”两个字就放心的晕过去了,压根没听到后面他一连串的解释。
......
此时东阳外郊荒区
画皮刚把抓到的“猎物”剥了皮。
完好无损的人皮还有温度。
画皮迷恋的摸了摸,仔细处理好血迹,叠好装进自己的包里。
正要享受剥了皮的“美食”时,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江瞳。
她舔了舔嘴角问:“呦?宠物抓到了?”
江瞳只是说:“我要走了。”
画皮不明所以:“你去哪?”
江瞳没什么表情:“你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
画皮琢磨片刻,瞪大一双美眸,毫不留情的揭了江瞳的难堪:
“所以你瞎晃悠这几天是在犹豫啊,最后还是没抓,甚至还想着逃走当作没见过你这个人类哥哥。”
江瞳捏紧拳头又松开,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荒芜萧条的北方大路走去。
画皮的脸沉下来,嗓音似乎也沉到了冰点:
“眼冢,你让我觉得,你更像人类,进化完美的丧尸才不会有你这种垃圾的情绪和顾虑。”
江瞳转头:“你不懂,你只知道杀人剥皮。”
画皮眯着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中寒光四射。
她真是高估眼冢了。
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低级的人类情绪,根本不配做她的同类。
画皮心里起了杀心,但她很快嗤笑一声。
身为丧尸,却心向人类,总有一天人类会给她重重一击,叫她永远爬不起来。
画皮望向桃阳的方向。
她刚听说,那里面关着一只真正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