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冰雨

英伦三岛的天气就像是女人的脸，喜怒无常。前两天还在下雪，转过天来却下起了雨。

刚刚上完草药学的梅萨，看着室外滴落的冰冷雨滴，他一点也不想体验什么叫“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同学们纷纷将书包、长袍举过头顶，顶着雨水啪哒啪哒地朝城堡跑去，霎时间场地上水花四溅，打湿了大家的裤脚。

莉莉娅皱起了眉头，她同样不想体验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脖颈的感觉，可谁让这场冷雨来得太过突然，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学着别人的样子，莉莉娅也将自己的书包举过头顶，她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跑得够快，在被浇成落汤鸡前跑回城堡。

“为什么要把书包举过头顶？”梅萨问道，“书包会被打湿的，里面的课本也会湿透的。”

莉莉娅恶狠狠地白了梅萨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在课本和我自己之间，我选择课本！如果我被这场雨浇感冒了怎么办！”

“可是你有我啊！”梅萨说道，“我可是梅萨·布莱克。”

莉莉娅又白了梅萨一眼，你就是梅萨·怀特你多个六啊！这场冷雨会躲着你下咋的！

尽管腹内有一堆话想说，但莉莉娅的心里还是暖暖的，毕竟良言一句三冬暖，特别是这句“良言”还是半个木头似的梅萨说出来的。

“我被浇感冒了，你是能替我生病，还是打算给我灌药？”莉莉娅说道，“你最多也就只能跟我说一句：多喝热水。”

梅萨不急不慌地抽出魔杖，将黑檀木魔杖竖在胸前，他早有准备。

莉莉娅惊讶地看着梅萨，明明梅萨手中没有雨伞，可刚刚她却听到了雨伞被撑开的声音。

“魔法为巫师的生活提供了很多便利，”梅萨悠悠说道，“可是有些人却总是忘记自己是个巫师。”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魔法，姑且可以称作是雨伞咒，稍加练习就可以使用。这是梅萨在图书馆找到的一条魔咒，很实用。

“我们走吧，忘记自己是位女巫的莉莉娅·沙菲克小姐。”梅萨说道，他撑伞的样子很帅，但他说这句话时真的很讨厌。

一人撑伞两人行，冰冷冷的雨滴沿着伞檐滴落，梅萨和莉莉娅与其他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着梅萨二人优哉游哉地漫步雨中，自己却只能被冰雨胡乱地拍……心酸的感觉瞬间在场地上蔓延开来。

很快，梅萨和莉莉娅就回到了城堡，除了裤脚被水花打湿以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被雨水淋到。

其他人可就没这般好运了，门厅里聚集了很多落汤鸡。湿透了的学生不止带回来了雨水，还带回来了大量泥浆。

“脏东西！”费尔奇的吼声在门厅回响，震耳欲聋。

他指着从学生长袍上滴落的泥浆和脏水，眼睛鼓得怪吓人的，双下巴上的肉颤抖着，“脏东西，城堡被你们弄得一团糟！”

费尔奇大吵大嚷，恨不得把门厅里的所有人都抓去关禁闭，让他们再也不敢脏兮兮地回到城堡。

如果可以的话，费尔奇还想把学生都吊在天花板上，这是他毕生的梦想。

有些胆子大的学生出言反驳，讲事实摆道理。如果不是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谁想变得跟落汤鸡一样凄惨。

“我受够了，我要把你们全都关起来！”费尔奇大声吼道，他根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尤其是不想听学生讲道理。

眼见学生和学校管理员吵个不停，梅萨收起魔杖，站到一众学生前面。

“好了，阿格斯。”梅萨安抚着费尔奇的情绪，“我们在温室上课，结果突然下起大雨。大家也是没有准备才会这样的，不是故意的。”

跟费尔奇逆着来，最终可能会惊动其他教授，今天的事也会不了了之。但以费尔奇记仇的性格，这件事肯定没完，他事后还会继续找大家麻烦。与其让费尔奇秋后算账，还不如出面劝解一下，让今天的事就此了结。

“布莱克，你看看，你看看！”费尔奇板着一张脸，颤抖地指着脏兮兮的地面，一串串泥泞的脚印尤为显眼。

费尔奇不肯罢休，几名学生又要出言争辩，可看到其他斯莱特林学生全都不吱声后，他们也就闭上了嘴巴。

尽管梅萨的计划还没有推行多少，但部分低年级斯莱特林学生已经隐隐以他为首了。这一变化不止梅萨没有注意到，他们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梅萨弯腰抱起脚边的瘦猫，洛丽丝夫人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安逸地躺在梅萨怀里。

“阿格斯，冷静一点。”梅萨说道，“我知道你打扫城堡很辛苦，但今天只是意外。外面的大雨你也看到了，咱们相互体谅一下。”

面对梅萨的好言好语，费尔奇的丑脸颤抖了一下，也不知是“相互体谅”刺激到了他，还是洛丽丝夫人的“背叛”刺激到了他。

学校管理员和学生天生就站在对立面，但如果费尔奇的态度能温和一点，学生们也能给予他多一些尊重，双方相处起来可能不会如此糟糕。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阿格斯·费尔奇是个哑炮，他对能学习魔法的学生充满了嫉恨。

“阿格斯，这件事情即使闹到校长那里，他也不会责怪学生的。”梅萨说道，“这只是一场意外，你不想城堡被弄脏，大家也不想被淋湿。”

梅萨这边好话说了一箩筐，费尔奇这边脸上的肌肉不断颤动。他也知道今天这事怨不得学生，可他就是生气！

眼见两人还在说话，莉莉娅对身后的学生悄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斯莱特林学生立刻会意，蹑手蹑脚地悄悄离开，其他人也赶忙跟上。随着他们的离开，城堡地面上又多了一串串泥泞的脚印。

这一幕看得费尔奇无比难受，脸上的肌肉抖得更厉害了，喘气的声音像是老旧的破风箱一般。

“我没有让他们离开！”费尔奇怒气冲冲地咕哝着，他的确没有让大家离开，可是也没有阻拦。

梅萨笑了笑，说道：“阿格斯，辛苦你了。如果我是校长的话，我一定会给你加薪的，以此来表彰你的辛劳。”

画饼大师再次上线，即使有一天梅萨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校长，学校管理员是不是阿格斯·费尔奇还是两说呢！

“一群讨厌的小鬼头！”费尔奇一边絮叨，一边拖着老胳膊老腿离开，“我要杀鸡给猴看，别再让我抓到捣蛋的学生！”

费尔奇渐渐走远，洛丽丝夫人也跳出梅萨的怀抱，追了上去。

“没想到你和费尔奇的关系处得这么好。”莉莉娅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去年被关禁闭的时候。”梅萨说道，“人心都是暖的，总有焐热的一天。我只是给了费尔奇足够的尊重，除了我，这所学校还有谁能给讨厌的老费尔奇尊重呢？”

莉莉娅歪着头想了想，的确没有几个人会尊重阿格斯·费尔奇。

学生就不提了，教授们对费尔奇的感官也普遍不好，就连海格都称呼他为“老饭桶”。可想而知，费尔奇在霍格沃茨有多不受欢迎。

“今天下了这场雨，费尔奇肯定不好过。”梅萨说道，“八成就是身体不舒服，他才会迁怒到学生身上，把学生堵在这里臭骂一顿。”

说着，梅萨抽出自己的魔杖，念道：“清理一新。”瞬间，门厅里的泥泞不见了。

“说实在的，我不觉得你有这么好心。”莉莉娅说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就不能是无偿做好事吗？”梅萨说道，可是看着莉莉娅根本不相信的眼神，他只好改口，“好吧，我的确在打鬼主意。”

梅萨今天替斯莱特林学生说话，又顺手替费尔奇打扫了门厅，当然是有原因的。

如果说现阶段谁最了解城堡，那这个人一定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可梅萨接触不到校长，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费尔奇。

替斯莱特林学生说话就更简单了，梅萨不想再扩大与同院学生的矛盾了，他要展示自己的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