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吗…”
当徐念把今天钱塘跟他说的话转述给简笙之后,简笙如此呢喃。
徐念则小吃一惊:“你早就知道?”
“猜的,但现在看,跟我猜的也差不多。”简笙答。
徐念突然淡定了。
也是,不然为什么说他才是最配知道的那个。
不过想到这,徐念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这么说,你也早猜到念念不舍就是盐千容?”
“也不算很早吧。”简笙笑:“但我才不信你会喜欢上纸片人。”
徐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
“你放心,就算将来灵籽撑不住,两界联系应该也不会完全断掉的。”简笙忽然说。
“怎么说?”徐念问。
“远程操控灵体,从这个逻辑上看,头环其实并没有太多存在的必要,电脑和手机一样能杀,反正有[天机]和灵籽兜底。”简笙娓娓道:
“所以我认为,全息端的存在,更多是为了筛选出小部分合适的人,只要这些人在,哪怕有一天其他玩家都没了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的使命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说不定有一天魇杀这项工作还能公开,给你上五险一金,考试毕业、竞争上岗!”
徐念捋了捋这个逻辑,感觉很有道理。
毕竟到那时,灵籽只需要负担一小撮人就够……嗯?等等,五险一金什么鬼啊??
“当然,这只是猜测,暂且不必多想。”显然明白他在诧异什么,简笙笑了笑,倒也没有把话说死,先宽慰道:“不管怎么说,小枣的药方你还信不过吗?说不定根本到不了那个时候,盐堂主的伤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没错,至少那时候无论世界怎么变,他们都能一起应对。
想到这,徐念逐渐放下心来,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希望不会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他也打算走了,可就在这时,旁边简笙冷不丁又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摘星楼楼主慕缨……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听见这句话,徐念陡然一惊!
“比你家那个大一岁,比我大四岁。”简笙看向徐念,笑意更浓:“怎么,没想到我也是个姐控?”
徐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木然道:“需要…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你今天告诉我的信息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至于其他的……”简笙又拍了他两下:“你个全指着人家倒追的菜鸡就别给我操心了,赶紧看看你家那个什么时候出关吧,快过年了,想带着回家是不是?”
徐念讪笑,边转身边说:“那你看着办吧,我走了?”
“别光想着老婆,聚会时间别忘了。”简笙冲他背影喊道。
“我会带她一起去的!”徐念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简笙摇了摇头收回目光,继续把世界公告编辑完发出去,然后打开背包,看着第一格里那支桃花钗,嘴角微微扬起。
……
简笙发的公告那毋需担心,用的公会名义,各种梯级奖励清晰合理,虽然他们都不清楚最后一部资料片将持续到何年何月,但总归终章……显然并不意味着结束!
次元钱庄,徐念把他的小金库放了回去。
讲道理,辣个小金库换一座厕所…不,一个卧室应该没问题,但是…忽然好心酸啊,努力了六年就买得起一间卧室,这要猴年马月才能把师父娶回家……
女朋友和老婆之间,果然好遥远。
咦?自己没有被他们误导吧?真的有了房子才能娶老婆吗?
要不要再搜一搜老婆的准确定义?
算了,别搜一下更远了。
下了线,开始做晚饭。其实他算过,上次盐千容伤上加伤,虽说经过了小枣的治疗,但总归那时候肯定伤势是更重的,闭关了半个月。
这次回去只是灵力耗尽,怎么说都应该比上次快才对,所以他近几天晚餐都是做的两人份,理所当然吃不完、然后第二天吃两顿剩饭。
至于为什么可着晚餐薅……说不准,可能因为上次她就是晚上回来的?
古时候,男人都要出去打猎,很可能一去不回;现如今,大家都要出去上班,大多不至于回不来,但真说不准能有几个开开心心地回来;异世界,面对的东西可能更复杂或严重一些,但总归性质也差不多——人活着,横竖都是问题!
厨房里,灶台上熬着粥,厨台前,案板上切着菜。
徐念同志厨艺越来越娴熟了,都能一心二用了。
其实说来也怪,被表白前,真就一点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爷有那么菜吗?
至少……至少如果真的有人来挖墙脚,自己肯定不会跟对方走的!
虽然估计也不会有人再像师父那么傻了吧?
等她回来一定要问问她,到底看上自己啥了,是不是,徐念同志你到底有啥好的?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笑了:
爷再不好也有师父喜欢,怎么样?我家师父还是仙女,气不气?
气不气气不气气不气?
想打我?掂量一下吧年轻人,打得过我师父吗?
诶嘿~
……也不知道他在虚空对线谁,反正一边切菜一边扭来扭去,脸上笑得越来越贱……
等饭做好了,跟往常一样悉数上桌,玉米粥、鸡蛋羹、糖醋里脊、香菇油菜。其实蔬菜原本想做蒜蓉油麦的,因为她喜欢吃蒜,可她又不喜欢吃苦的,于是就换油菜了。鸡蛋羹嘛,是因为她喜欢吃软糯的,不喜欢吃嘎嘣脆的…
看着这一桌子饭菜,徐念轻叹口气,缓缓坐下来,拿起筷子。
今天是1月20号,农历腊月二十九,距师父闭关又足半月,明天就是小年。
徐念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似乎想到了有意思的事:
盐千容同志,你知道你有身份证了吗?
你知道有个自称大理寺的怪大叔来过吗?
你知道简笙今天说他很早就看上谁了吗?
你知道……啧,这糖醋里脊是不是忘放糖了??
笑意消失、眉头一皱,他放下筷子,把头埋进胳膊里。
你知道徒弟大概是……
想你了吗?
——
“咚咙咙!”
突然,他耳朵一竖,抬头望向主卧方向。
刚刚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等了几秒钟没再听见声响,他起身朝主卧走去。
站在房门前,他呼吸有些急促,握向门把的手轻微颤抖、伸缩两次才抓住,“咔嗒”一声,推开。
卧室里仍然黑着灯,空无一人。
悬起的心顿时沉下来,徐念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徒弟,你这个里脊是不是忘放糖了?”
无光的瞳孔瞬间变亮放大,他猝然转头望向餐桌方向,当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后,双手攥紧,抿着嘴巴憋着笑:
“你又琢磨什么坏点子呢?”
他说着,刚刚吃进去的那只里脊仿佛刹那间回味无穷:
“我吃着分明……甜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