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复仇者

阴暗的停尸房中。

野乃宇领着佐助，从侧门走入。

金发的女人牵着男孩的小手，为阴冷的房间带来几分暖意。

在忍界，忍者的尸体往往具有特殊意义。

忍术信息的了解，脑中情报的获取，某些血继限界的残留，都能从尸体中看出。

而停尸房，就是这样一个具备重大意义的房间，以往，一具具富有价值的尸体陈列其中。

然而这一次，停尸房仅仅起到了暂时放置尸体的作用。

房间内的一张张床上，一具具尸体横置其上，身体与脸皆被白布遮盖。

小佐助被阴森的气氛所感染，有些恐惧的向野乃宇靠了靠。

哭过之后，他便要求来再见亲人一面，于是便来到了这里。

他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怎么称呼。

野乃宇时刻关注着佐助的动向，见此也是蹲下身来，和蔼的说道：“叫我院长就好了。”

见佐助有些疑惑，她转而解释道：“我现在也是一家孤儿院的院长哦，照顾着一大群孩子们。”

“孤儿”这个词明显触动了佐助，又有水雾在眼中弥漫，他不由的低下头，躲开野乃宇的视线。

但不过少顷，他又是坚强起来，抬起头问道：“院长，我父母在哪里？”

野乃宇好似没有注意到佐助刚才的脆弱，拉起他的手继续向前。

木叶的停尸房极其庞大，不仅空间开阔，还有多个楼层，不过是向下延伸。

通过楼梯向下后，眼前的床第稀少起来。

向前走上少许，但见一个男人站在一张床前。

男人背对两人，但也清晰的听到了传来的脚步声。

“佐助，你来了么？”

男人转身，半张脸遮盖在阴影中，脸上僵硬的笑容，掩盖不了浑身阴暗的气质，头上缠绕的绷带与下巴上的十字疤痕，让男人显得有些可怖。

小佐助的身形瞬间僵住，男人身上传来的阴冷，更甚身遭所在房间的氛围。

野乃宇不动声色的向前一小步，将佐助半挡在身后。

男人脸上一僵，难得的表现自己却没成功，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不过在见到佐助躲在野乃宇身后安心的样子，心底又生出几分满意。

男人正了正脸色，显露出平日那份威严的样子，转而说道：“老夫是志村团藏，是你的父亲，宇智波富岳的挚友。”

“挚友？”

佐助被这个词语吸引，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大叔。

气质冰冷，脸色阴翳，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唯一与父亲相似的地方只有那威严的神态，这样的挚友，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看着眼前佐助有些不信任的眼神，团藏没有过多解释，转身将背后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

“过来再看看你的父亲吧，佐助！”

佐助缓步向前，只觉得以往轻快的脚步有些沉重。

向前几步，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完全被推床挡住，即使踮起脚尖，能看到的也只有床底。

有些委屈的转过头来，看向最令他感到安心的人。

野乃宇适时向前，蹲下身，两手按在佐助腰侧，将其整个人抱起。

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身形。

一身忍者装束已破破烂烂，好似在泥地里打滚一般。

露出的皮肤上，有的地方是严重的烧伤，有的地方像是被利器划开，皮肉翻开在外。

佐助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形，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痛苦，难过，悲伤，恶心等诸多情绪在心中涌动。

团藏将盖住面部的白布掀开，示意野乃宇向前。

眼前果然是熟悉的面容，脸色如往常一般古井不波，脸颊上的几处擦伤丝毫不能影响他的神态。

视线往上，空洞的双眼赫然显现在眼前。

是真“空洞”，眼眶中的深坑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悲惨经历。

一股愤怒直冲心头，佐助冲着身旁之人大喊道：“父亲的眼睛呢？”

即使年幼，他也对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稍有了解，这是一族荣誉的象征，多少族人以开眼为荣。

而这样荣誉的象征就此消失，岂不让人愤怒？

团藏脸色平静，对佐助的愤怒毫不在意。

“富岳族长将其赠与给我，这就是我们挚友的象征。”

佐助有些不可置信，他还没听说过眼睛还能转移。

“佐助啊，富岳这是希望我用他的眼睛守护好村子，更重要的是，用他的眼睛亲眼注视着你的成长！”

团藏震声说道，目光中竟也流露出几分悲伤。

“是……是这样的么……”

佐助似懂非懂，但也被团藏的情绪所感染，眼睛中又带上了几分水雾。

“所以说……”

团藏转身将白布再次盖上，嘴中话语却是不停。

“佐助，你更应该努力修行，将来为父母，为族人们报仇！”

“报仇……”

佐助嘴中喃喃道，眼底也渲染上几分仇恨意味。

团藏看着佐助脸上的表情，继续说道：“你的仇人，是宇智波的传奇人物，宇智波斑。”

宇智波的人杀死宇智波全族？

佐助被这样一个消息所震撼到，他张嘴想要问出原因。

“老夫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大概是为了报复吧！”

团藏打断佐助的疑问。

“报复当年被宇智波族人背叛。”他这样解释道。

“所以说，佐助，忍者间的仇恨是不会轻易消去的，唯有以血还血，以仇消仇。”

团藏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蛊惑。

虽然不能明白话中意思，但佐助有些深以为然。

眼中的悲伤、愤怒逐渐消退，复仇的火焰开始燃起。

泪水蒸干，心开始冰冷起来，气质肉眼可见的低沉了几分。

很好，很好，团藏心生满意。

“佐助，我会用富岳的眼神，亲眼见证你的成长，真不愧是富岳的儿子，他一定会以你为荣的！”

话语从团藏最终吐出，连带着佐助的眼神也明亮了几分，对眼前的阴翳大叔也有了几分认同感。

“请看着吧，团藏大叔，我一定会为族人们报仇的！”

即使年幼，复仇者的轨迹似乎并无改变。

“我会看着的，那么跟我来吧，这里是你母亲的尸体……”

团藏连带笑意，引着两人走向下一具尸体。

野乃宇看着怀中的佐助，面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