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瑶姬远远地看着飞鸾同陆吾一道走了，默默地转身回了落影殿。

鸾儿……这大概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吧。

陆吾……他是良人。

槐江。

槐江的南边有一神树名曰桑榆，有万丈之高，枝条上千。

雁南原是树下一块天生地养的玉，日日承神树福泽，后修出玉魂，终在雁鸟南飞之日修成人形。

神树为她起名‘雁南’。

桑榆神树虽无法幻化人形，却能口吐人言，亦能凝成实体树灵，也能变换姿态，偶尔下山走走，或去凡间听听说书。

神树活了千万年，知道许多奇闻轶事，雁南与九安常常喜欢来找桑榆唠嗑。

每回神树爷爷的故事总能让九安对天地间的领悟又透彻几分。

今天桑榆神树给九安和雁南讲了神农尝百草的故事。

上古时期，人族弱小，据群而居。因无法分辨五谷药物，面对生老病死只能听天由命。

而神农此时出生在淮北烈山的一个石洞里，随着他渐渐长大，他英勇勤劳的品质令他被推举为部落的首领。

神农不忍族人饱受饥饿疾病之苦，开始遍尝百草，体会其中种种功效，以用来救治族人。

然此法有一致命缺陷，便是常有误食毒草一事发生。

神农的部下劝神农回去，神农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不能回！黎民百姓如今仍是饿了没食物，病了没药医治，我怎么能回去呢！”

天君感叹他为同族舍生忘死的精神，便赐他一神鞭，挥鞭可识别草药有无毒性。

自此，神农的工作更加顺利，帮助人族发明了农业和医药。

然，神农却在一次疏忽中，仍是误尝了断肠草，无药可医，去世了。

后来，神农被人族奉为三皇之一，称之为炎帝。

九安好奇，“如今断肠草可有解了么？”

桑榆神树：“几万年前，瑶姬下凡，在巫山钻研出了解断肠草之法。娘娘此举可谓功德不浅呐。”这也是瑶姬被众神尊称为娘娘的主要原因之一。

雁南显然更对炎帝神农感兴趣些，忙问道：“那神农可有转世？”

九安抢答：“神农虽被奉为神，但他实际还是人，自然有转世的。”

桑榆神树欣慰道：“自然。神农一世为人族所做贡献，所报之福泽，足以让他享万世荣华。”

雁南扶着神树的树干支起身，问道：“那他的转世是谁呀？”

桑榆神树：“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老头子我不知道喽不知道。”

雁南笑嘻嘻地抱着一根树枝，在手里把玩，“还有桑榆爷爷不知道的事呀。”

桑榆神树笑道：“爷爷年纪大喽，对许多事都不追根溯源喽。你若想知道，自去九曲黄泉那阴曹地府问了十殿阎王麾下掌轮回册子的崔府君，向他讨了册子细细查阅，应是能找到。”

雁南点点头，“好的，爷爷。”

晌午的日头有些热烈，饱满的阳光透过神树细密的枝叉，斑驳的映在九安和雁南身上。

苍天神树下坐着两位身形窈窕的姑娘，正与神树有说有笑，好一派安逸祥和的景象。

下午，九安与雁南约了归墟真人一道戏一戏凡间诗人的“曲水流觞”，便笑嘻嘻地同神树告别，走前还问桑榆要不要一起，得到桑榆的回答“老头子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归墟真人的竹海漫无边际，绿意盎然。归墟真人早约了三俩仙友在三叠瀑下寻了一蜿蜒曲折溪流的清浅之处，只等着九安雁南。其中便有九重天的司命星君和延寿星君，厕神紫姑，以及花神繁今。

司命和延寿九安第一次见，还不太熟悉，雁南却是见过好几次了。紫姑与繁今，九安和雁南都是头一回见，规规矩矩地给各位前辈行了礼。

丹阳最近在繁今的百花谷里醉生梦死，繁今头两天还忙前忙后，如今他耐心已耗尽，不乐意伺候这大爷了。可偏偏撵又撵不走，打又打不过，武力值低下的繁今内心憋屈。

他大爷的，百花谷让你住好了，打不过我还躲不起吗？

收到归墟真人的邀约后，繁今还假惺惺的问了丹阳要不要一起，丹阳不耐烦地摆摆手，让繁今滚蛋。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后，繁今识趣地退下了。

可算能透口气了。

见九安行礼，赶忙起身还礼，“早就听闻公主才貌双全，如今一见，果然国色天香，就算称之为三界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又看向雁南，“雁南姑娘也是闭月羞花，果然美人都与美人一起玩儿。”

夸赞容貌这种话，说多少都不会错，姑娘们爱听。若是夸张一些，姑娘们更是开心。——繁今。

身为花神的繁今拥有着一张比瑶姬还要美艳三分的脸，要不是位男仙，必然要压过瑶姬一头的。九安是个颜控，见这位貌美男仙夸自己，颇又些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有瑶姬娘娘在先，我怎好称三界第一美人。不过雁南是个美人儿倒是真的。”

雁南只觉得眼前这位穿的跟花孔雀似的花神，颇有些油嘴滑舌，又见九安一席话得体大方，便不多说什么，找位置坐下了。

几人吟诗作对，备着仙酿琼浆，畅叙幽情。

繁今单手托着酒杯，笑的勾人，“小雁南儿可愿来我座下当差？”天上地下的女仙女魔只要见到他这一笑，便纷纷的前仆后继。

“谢过上神厚爱，小仙才疏学浅，怕是胜任不了。”雁南婉拒。

繁今不甚在意，道：“你先别急着拒绝嘛，再想想。想通了随时找我。”

紫姑见雁南脸色微变，怕顺着说下去会令场面尴尬，忙岔开了话题。

几轮酒令下来，众人微醺。

归墟真人不胜酒力，言辞之间大胆了许多，一秃噜嘴，口不择言，忘了人家亲女儿还在，“小九啊！亏的你随了你娘，不似你爹般不通文墨。”

九安虽也觉得自己的阿爹确实有那么一丝丝像是凡间画本里的土财主，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维护阿爹的。毕竟自家的爹爹自己宠。

九安嚷嚷：“我阿爹那是骁勇善战，护一方太平。”

雁南自小听着东夷圣帝的英勇事迹长大，那可是东夷圣帝誓死的追随者，连忙附和道：“就是。圣帝陛下有雄才大略，他昔日在战场上的高瞻远瞩和运筹帷幄，是三界六道都佩服的。他还、他还以一己之力，单、单挑当时魔族上万魔人，还还、还活捉了他们的首领征西大魔。”雁南一时着急，舌头打卷，话就有些说不利索，不免有些懊恼。

繁今惯会讨女孩子们的欢心，也毫无原则地跟风，“东夷圣帝昔日征战四方，小神也曾有幸目睹参与过一场战事。东夷圣帝的英姿小神至今不能忘怀啊。”

归墟真人没有寻到同道中人，哼哼唧唧，道：“一个马屁精，还有两个，太年轻啊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