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人难做

这一次，许潇左手微冲右手MP5，在瞄准了片刻后，才砰砰几枪，先当场命中了两个人的后脑勺将他们击毙倒地，然后再从掩体处，往人群最为密集的地方发起了扫射。

突如其来的子弹直接把那伙暴徒打蒙了，在反应过来之前，又有两个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其中包括那个谢尔盖。剩下三个人虽然也有受伤的样子，但大体上的行动能力并没有失去，这时候开始慌乱的寻找着掩体。

许潇也不急。

游戏中的伤害确实不会带回现实，但是被人打穿动脉失血而死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所以这时候他就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找好的掩体后面，看到对面有人露头就给上一枪。

没过一会儿，公寓楼那边就有人影向这边靠近过来。

和他推演的方案中一样，听到枪声的欧文和班尼尔也带着枪从公寓内出来，试探着往这边查看。

虽然欧文两人并没有搞清楚状况，一时间没敢随便开枪，但是那几个暴徒却是做贼心虚，担心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于是慌慌张张的选择向两个方向逃窜。

许潇起身扫射，再次撂倒了两个，但转过身来的时候，另外一个方向的那个家伙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中，看不到踪影了。

七个人，倒下六个。

这是他体验以来的最佳战绩。

其实许潇心里是想要一个都不放过的。

但他这边基本上是自己一个人在打，剩下的阿丽卡和欧文等人一来分不清状况，二来战前的身份都是平民，性格里面也没有什么杀伐果断的部分，所以也没必要、也没办法追求一打七。

另外倒下的那些暴徒里面还有两三个没咽气，正躺在地上哀嚎，在许潇的冷声喝问下，吐露出了他们想要趁夜袭击欧文家的计划。

“是谢尔盖……他说你们家里物资丰富，却不肯施舍一点给别人，所以只能趁你们人手不足的时候发动袭击，才能得到那些资源……”

听着从那名暴徒嘴里说出来的话，欧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在这片街区生活的时间不算短了，不说什么品性高洁，但至少与人为善，在战争爆发之初也曾经向附近的街坊邻居救济过不少食物和药品。甚至前几天谢尔盖过来踩点的时候，欧文太太还曾经拿过两片面包给他，这几乎等于是把自己生还的几率割让了一部分出去，然而……

“好人难做啊。”

许潇旁观者清，知道这些说辞只是借口，本质上不过是心里的恶念在作祟。而在这座混乱失序的城市中，好人总是比恶人更容易被枪指着罢了。

在征得欧文的默认以后，许潇掏出手枪，给了那几个没死的暴徒一人一枪。

然后又搜刮了一下他们身上的武器弹药。

本来许潇还想去谢尔盖家搜刮一下，但是被欧文阻止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和谢尔盖一家做了多年的邻居，虽然后者的行径令人不齿，但欧文还是不想逾越自己的良心底线的。

既然如此，许潇也不再坚持。

反正最严重的危机已经化解，而且他和阿丽卡刚才从集市上交换了不少物资回来，咬咬牙节省一点，怎么着也能够撑过三四天的时间。等测试任务完成以后，再发生什么就无所谓了……也不是完全无所谓，如果能增加评分的话，许潇也不介意再多活几天。

接下来的两天，许潇缩在公寓楼内没有外出，白天时就在客厅里翻翻书，和欧文等人聊聊天。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许潇对欧文等人也算熟悉了。

毕竟前后几次加起来，他已经和这栋公寓内的人接触了大半个月，哪怕前面两次交流不多，但没事的时候偶尔聊一会儿，也能够从对方口中得到不少讯息了。譬如欧文等人的习惯喜好，以及以往的人生经历。

还有，这场战争的来龙去脉。

根据欧文和班尼尔所说，这场战争其实是一个国家的内战，只不过受到了某些大国的挑拨和“援助”——说是援助，其实就是倒卖军火，所以原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的战争，反反复复打了小半年，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而无论是政府军还是叛军，都已经不顾平民的死活，人命在真正意义上的如同草芥。

甚至有很多平民也被两方军队威逼利诱，在城市内外从事刺杀活动，所以无论是城市内的巡逻队，还是城外山上的狙击手，白天时都是见人就打。晚上还稍微好点，但也不能靠近军营控制的街区。

这个背景信息，也让许潇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得到的测试任务是“存活10天”，而不是终结战争。

像这种牵扯到大国博弈的现代战争，个人的力量微乎其微……不，应该说即使是单纯发生在小国内不同军阀间的混战，他作为一个“逃兵”，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能让自己多活几天，捡回一条性命，就已经相当艰难了。

想要结束战争，除非从[神秘礼盒]中开出一架【高达】，然后把城外的叛军全突突了。

许潇不管怎么说都是外人，哪怕已经在这座战火围困的孤城中待了二十多天，但心态上并没有完全代入，还是以半个局外人的视角来看待这些人和物。

但欧文和班尼尔等人都是皮卡多城的原住民，说起战争持续的问题时，都显得有些心气消沉。

“等这场战争结束了的时候……我们还能再回到从前那样吗？”

“……”

没有人回答。

许潇有点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跟欧文打了个招呼后，就转身回往卧室。在经过二楼楼梯口时，看到了身体依靠在墙壁上，正在低头沉思的阿丽卡：“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点以前的事情。”

阿丽卡淡淡地说了一句。

说起来，在这栋公寓内的人里面，许潇了解情报最少就是阿丽卡了，像欧文和班尼尔等人，大体情况基本上都已经在这段时间的交流中被他得知，只有阿丽卡，许潇根本不知道她在战前是做什么的。要说心理医生也不太像，可其他职业，许潇一时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

空气沉默了片刻。

阿丽卡站起身来：“夜深了，早点去休息吧，等天亮了就又该被炮声吵得睡不着了。”

“好，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