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竹看到白薇薇的信息时刚合上电脑,打算下班。
率先进入眼里的是一大堆图片,之后才是那些话。
说完之后她想回复,发出去的消息前边却是红色感叹号。
白薇薇把她给拉黑了。
这事说来也好笑。
白薇薇专程把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不知她是出于什么样的企图,都挺让人无语的。
许清竹在吃完饭后叮嘱梁适,让她小心些。
往后可能会被人偷拍。
梁适一惊,“我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知道。”许清竹说:“但有些媒体是会看图编故事的。”
梁适:“……”
她沉默几秒,无奈道:“往后我注意保持距离。”
分明离开那个圈子没太长时间,回家路上、楼下、酒店门口被跟踪偷拍的日子过去没多久,但梁适此刻想起来,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那样的日子似乎离她很遥远了。
关于程苒的事,梁适没多说,许清竹便也没问。
晚饭是许清竹打包回来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叮一下就好。
这对不会做饭星人许清竹来说是比较友好的方式。
吃过饭后是梁适去洗碗,许清竹坐在客厅沙发上继续忙。
她似乎有忙不完的事。
梁适洗完碗之后见她眉头紧锁,便没出去打扰她,从冰箱里翻出水果,洗了一盘水果出去。
连放在茶几上的动作都很轻。
等许清竹忙完,她坐那儿和梁适闲聊。
不知怎地,从齐娇的事儿上聊起了rainbow,梁适说自己被一个五岁的小朋友教育了。
许清竹闻言挑眉,“说来听听。”
梁适便把今天rainbow的言论说给许清竹听,最后还问:“你说是大人奇怪还是她这个小朋友奇怪?”
“这个小朋友。”许清竹顿了顿,良久才想出个评价词,“很聪明。”
“是啊,她上次和我一起看科幻电影,人物逻辑和故事走向猜得很准。”梁适说:“而且看得是全英文。”
“她是混血?”许清竹问。
“对。”梁适说。
“混血儿是要比一般的小孩聪明点。”许清竹说:“不过我觉得她这个言论确实蛮对的。”
作为幼时被伤害过的人,许清竹回顾自己当年的感受,良久后才沉声道:“伤害不可能因为你不看就不会发生。”
“可是小朋友哎。”梁适说:“保护小朋友不应该是大人的责任吗?她们这个年纪就应该无忧无虑的,每天担心吃什么喝什么就好了。”
许清竹瞟了她一眼,“那要遇上不负责任的父母呢?”
梁适:“……”
她沉默片刻,随后道:“不负责任的父母也不会教导小孩这些啊。”
许清竹点头,“所以小朋友还是要自己长大,迟早都要明白的道理,早一点知道一定比晚知道更好嘛?”
梁适叹气,“可是这些对小朋友来说太痛苦了。”
许清竹闻言幽幽地看着她。
梁适心底忽然不安,“你……你看我干嘛?”
许清竹摁了摁眉心,很认真地和她说:“答应我,如果以后你有小朋友,千万不要自己教好嘛?”
梁适:“啊?为什么?”
许清竹微笑:“你会把她宠坏的。”
这就是妥妥的女儿奴预备役。
梁适:“……”
她低声说:“我还没小孩,想这些太早。”
许清竹:“未雨绸缪。”
梁适后知后觉,所以……她们在讨论什么?
以后该怎么教育小孩吗?
太阳穿过窗帘缝隙,折射进房间里的光线内有尘埃飞舞,像跃动的生命。
和寻常相差无几的早上。
梁适和许清竹吃过早饭后各自出门上班。
许清竹出门前才记起来要去书房收资料,梁适便先出门。
初秋上午的阳光暖洋洋,晒在人身上很舒服,她倚在车旁半眯着眼,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
等许清竹急匆匆地走出来,她才喊了声:“时间还早,不急。”
许清竹应了声知道,打开车门把包和资料扔进车里,转身朝她走过来。
梁适问,“怎么了?”
许清竹仰头看了她一眼,“伸手。”
虽不解,梁适还是乖巧地伸出了手。
alpha的手要稍大一些,主要是手指修长些。
梁适的手很白,且嫩。
这双手比她自己身体的手要嫩一些,毕竟是自小没做过粗活的人。
而她原来做过太多事,即便后来成了演员,开始注重保养,也还是比不得自幼的娇养。
手心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很温暖。
一个黄色的符落在她掌心,梁适惊讶:“怎么在你这儿?”
许清竹无奈,“爬了那么高的山求来的平安符,就这么丢了?”
“不小心。”梁适讪笑,“之前都戴在身上的。”
“我在玄关捡到的。”许清竹说着见她随手把平安符揣进兜里,不由得眉头一皱,“就这样放?”
“是啊。”梁适说:“这玩意儿放身上不就行了吗”】
随后又问:“你放在哪儿了?”
许清竹把外套侧脱,在她衬衫肩上扛了个黄色的平安符。
不过她衬衫也是浅黄色,有个颜色的过渡看着也没那么丑。
但梁适衬衫是白色。
突兀地放个平安符在上边就显得丑,所以她不太想放。
许清竹却伸手问她把平安符要过来,一边帮她把平安符别在肩上,一边讲她家老太太以前说得话。
“我外祖母说,要么就别信,无论神佛鬼怪,只要你不信,你就不会遇上。但你要是信了,尤其求了符和神像,那就得认真对待,不然谁都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
许清竹比梁适稍低一些,帮她贴平安符的时候,神色认真,说话时的热气却悉数穿过衬衫,落在梁适身前肌肤上。
令人心跳加快。
她弄得干脆利落,哪怕那个平安符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捏上去像捏沙子。
许清竹偏有办法给弄得外头根本看不出来。
弄完之后帮她抚平外套上的褶皱,“嫌丑不脱外套就好了。”
梁适看了眼,确实没痕迹。
不由得赞叹,“你好厉害。”
许清竹笑笑没说话。
梁适抵达公司时是8:49。
大概能提前五分钟到工位,她心里掐算好了时间。
停好车以后她往办公楼里走,结果碰巧在门口遇见梁新舟。
以往在公司里见到梁新禾的次数多,倒是第一次见到梁新舟。
昨天她上楼给对方送平安符,却意外得知对方出差了。
当时秘书和她说的是,归期未定。
未料想今天能在公司楼下遇见,她立刻喊:“梁总。”
梁新舟停下脚步回头。
相比梁新禾,梁适更怕梁新舟。
对方眉眼深邃,那双眼睛宛若穿不透的黑洞,西装革履,向来不苟言笑。
而原主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让梁新舟来善后的。
以往两人也没少吵架,好几次原主嘴太贱,气得梁新舟差点动手。
但在关键时刻,都会刹住。
到下一次原主闯了祸,再任劳任怨地给原主善后。
果不其然,梁新舟看见她之后皱起眉头。
梁适小跑两步过去,露出个灿烂的微笑,“早上好呀。”
做演员的好处大抵就是随时随地可以向人展现自己的友好。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梁适笑得如此灿烂,梁新舟也没再继续绷着一张脸,稍松弛一些,却也单刀直入,“什么事?”
“你出差回来啦?”梁适先问。
“嗯。”梁新舟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又问一遍,“你到底闯了什么祸?”
到了需要如此讨好他的地步,那必然得是杀人放火级别。
梁新舟心里已经下了一场暴雨,他眉心皱成了一座小山。
梁适无奈,轻笑,“我最近都在公司,能闯什么祸啊?我就和你打个招呼。”
梁新舟:“……”
他错愕地看着梁适,眼神里就一句话——你疯了吗?
那震惊的表情似是在说——你看我信吗?
梁适:“……”
原主给人的印象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扭转的。
不过上次梁新舟在周怡安面前维护自己,梁适还是很感谢的。
尽管人家是为了“妹妹”,但既得利益者是她。
所以秉持着“有恩必报”理念的梁适把平安符拿出来,“我星期天和同事去爬山来着,给你求的,据说很灵。”
梁新舟盯着她看,一直没接那玩意儿。
几秒后幽幽道:“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梁适:“……”
她讪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上都上去了。”
“你以前从来不去那些地方。”梁新舟说:“而且……你说那些都是骗人的。”
“啊?”梁适尴尬地捏了捏耳垂,“我说过吗?”
她的影后演技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不记得了。哎呀,给你求了你就用嘛,不用就放办公室抽屉。”
梁新舟半信半疑,随后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你没钱了?”
梁适:“……!”
她眼睛顿时瞪大,立刻否认:“没有!我有钱,很有钱。”
……
说完之后自己也惊了一把,这话太有暴发户那味了。
于是梁适又赶紧找补,“二哥之前给了我钱,而且我有工资,不用给我钱。”
她怕梁新舟也是个一言不发就转钱的主。
到时候她越欠越多,拿什么还啊?
迟早都要离开梁家的。
她是假千金,但这两位可都是真少爷。
梁适心里有数,无论怎样,人家才是亲人。
两位真少爷也不可能因为她这个外人和亲妈翻脸。
所以还是少欠债比较好。
梁适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她看了眼表,“好了,再不上去我要迟到了。大哥,你也赶紧上去吧。”
说着把平安符放他手里一放,径直往前走。
梁新舟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梁适听见他助理说:“三小姐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梁新舟:“你也觉得?”
“她竟然可以这么早来上班。”助理说:“堪称奇迹了。”
梁新舟:“……”
“她以前就是懒。”梁新舟冷声说:“又不是什么都不会,现在好像做得很好。”
秘书连声附和。
梁适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这两位哥哥的滤镜还真深啊。
而且看出来是亲兄弟了,都一样的傲娇。
梁适没走几步忽然想起来,她晚上要回老宅,怕扑了空,便回头问梁新舟,“大哥,爸妈最近在家吗?”
梁新舟疑惑,却也和她说:“在。”
“那就好。”梁适说:“好久不见妈了,她身体好吗?”
梁新舟:“……”
他语气不善,“你自己回去看不就知道了,结婚以后回家次数越来越少,还好意思问?”
梁适讪笑,不作声。
是她不想回吗?
那是不能回啊!
那个房间,进去待半个小时就感觉脊背发寒,像被什么东西跟上了似的。
梁适趁此时机又问:“那大哥,你去过我房间吗?”
梁新舟更疑惑,“你房间锁那么严,谁能进去?再说了,你人都不在,我去你房间做什么?”
梁适:“……哦。”
她继续问,“你一次都没进去过吗?”
梁新舟觉得她奇怪,却也耐心回答:“从你十六岁,房间装修之后就没进去过了,妈说谁都不能进的,你忘了?”
梁适:“……”
她低咳一声,“记得记得。”
回答的时候略带些咬牙切齿。
邱姿敏真的是两头骗啊。
不,有可能是好几头骗,心眼比头发都多。
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原主房间被布置成了那样,也没人知道原主房间被布置成了那样。
况且,梁新舟说原主房间是十六岁时装修的。
那张照片上的少年状态也就有了解释。
但原主备忘录里的祭祀出现在2020年七月十五。
中间有几年的时间差。
这又意味着什么?
梁适已经习惯了这种一头雾水的感觉,也没强求,眼看时间不够,立刻道:“大哥,我先去上班了哈。”
说完就要转身,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衣服,戴着口罩的人急匆匆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她顿住,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那人稍稍抬头,眼神中流露出凶光。
“快去吧。”梁新舟说。
他话音刚落,只见那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顿时寒光乍现,梁适瞳孔地震,立刻道:“小心……”
话还没说完,身体比嘴巴更快,她一把将梁新舟拽过去,但她的身体随着惯性转了个圈,刚好把后背露给了对手。
在办公楼里遇到这种事,所有人都被吓到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只有梁适速度极快,但那人明显也不是善茬,用刀的力道极大。
刀子没刺中梁新舟,却从梁适的肩膀处划过。
锋利的刀刃划过皮肉,鲜血顿时渗透出来,染红了身上浅色西装外套。
可梁适顾不得疼痛,她直接伸手抵住了男人压下来的手臂,另一只手别着他,不过眨眼之间,她利用位置优势将男人背肩摔。
咚!
当啷!
男人摔在地上之后,手臂也同时被梁适卸了力道,刀子直接落在地上一米远的位置。
刀刃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落在地上显得妖艳。
在他爬起来的瞬间,梁适立刻跑过去将他摁在地上,别住他的双肩。
女alpha的力量不容小觑,但这个男alpha似乎抱了必死的决心,力道大得惊人。
梁适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因此伤口崩裂,血流不止,脖颈至脸都通红,看上去表情并不美观。
还是梁新舟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喊旁边那群早已跑过来,却不知该从哪下手的保安,“都看戏呢?!还不帮忙!”
他说着立刻去拉梁适。
而梁适一直到那帮保安完完全全压制住那人才敢放松。
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期,原本拥挤的电梯也不挤了,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盯着这里看。
等这一切都落幕,有人眨了眨眼,“我没看错吧?”
“刚才是演戏吗?”
“疯了?没看见人都受伤了。”
“但她动作好酷啊,和拍武打戏一样。”
“让梁总听见,你就完了。”
“……”
众人在边上窃窃私语,低声议论。
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而梁新舟立刻让人备车,也顾不得解决地上那人,让秘书报警之后便拉着梁适去医院。
梁适下意识地笑了下,“大哥,没事的。”
纵使肩膀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难忍受,也还是不想让人为自己担心。
梁新舟皱眉,冷声道:“别说话。”
梁适跟在他身后,活像是犯了错。
而在出门时刚好遇见姗姗来迟的梁新禾。
一看梁适肩膀处流了那么多血,顿时变了脸色,“怎么回事?”
“小事小事。”梁适说:“先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车上,梁适坐在后排中间,两个哥哥一左一右。
梁新舟打电话处理刚才那个人,很快弄清了缘由。
是他们家之前投的一个公司,那个是公司法人,因为沉迷赌博,差点把公司做成了空壳子,幸好他们及时发现,这才收回了投资款。
结果他狗急跳墙,直接到公司来报复梁新舟。
得知缘由后,梁新禾忍不住皱眉,“早说过了,这种小公司没必要投,都是些鼠目寸光的家伙,就算投了对我们也助力不大。”
“当初要不是投了海城文化,现在也不可能有这么多流动资金。”梁新舟说:“各有利弊,时代变了。”
梁新禾叹了口气,“那遇到这种呢?稍有不慎会死人的。”
“二哥,我真没事。”梁适坐在中间战战兢兢,生怕他俩打起来,低声劝和,“那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嘛。”
梁新禾闻言瞟她一眼,“梁适你是真觉得自己那点花拳绣腿可以打死人是吗?遇事儿你是真上啊。”
梁适:“……”
她瞬间缩成了鹌鹑。
“大哥练了十年击剑,十五年散打,哪不比你强?还轮得到你出头?是不是活得时间太久了?”梁新禾戳她脑袋,“真不怕死啊。”
梁适:“……”
梁适一路上心虚得不行。
到医院之后发现又是赵叙宁那家,她忽然想起赵叙宁的话——别来,没床位。
可惜啊,她还是来了。
跟梁新舟他们一起来,来了之后就是特殊待遇。
院长亲自接待,还给安排了vip床位,帮她处理伤口的医生是经验丰富的主任。
主任说,没伤着骨头。
她肩膀上的平安符已经碎成了两半,里边塞的东西也不知所踪,就剩下了两半布条。
要不是早上许清竹给她别上平安符,可能那刀子得划穿她的骨头。
梁适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职场,血光之灾。
那道士似乎有点东西。
平安符帮她挡了灾,按照李冉的说法,改天还得再去云隐道观拜拜,当是还愿。
主任处理伤口的经验老道,过程中梁适也没感觉到特别疼。
但毕竟伤在身上,划破那么大一道,还是疼的。
等包扎完了,梁新禾还不放心地问:“医生,不用打一针破伤风什么的吗?”
梁适听得眼皮直突突。
之后她还想回公司上班,却被两人勒令待在医院休养。
于是……
她看着赵叙宁,手里的苹果转来转去,“闲吗?”
赵叙宁抱臂站在桌前,就在她病床对面,隔了十米距离,“还行,没你闲。”
梁适:“那要不削个苹果?”
赵叙宁:“我不吃。”
梁适:“……我吃。”
她确实是闲。
闲到竟然想吃苹果,还想逗赵叙宁玩。
主要是这病房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她想去上班。
赵叙宁当然没给她削苹果。
用赵叙宁的话,我的刀是用来给人开膛破肚的,你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
梁适:“……”
她觉得还是不要以身犯险得好。
不过赵叙宁勉强给她洗了一下。
梁适吃着带皮的苹果,无聊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在放大型纪录片,她放着催眠。
没过多久赵莹过来看她,两人又聊了会儿,赵莹给她讲了不少圈里的八卦,又跟她讲了拍定妆照的时间。
刚好是这周六。
赵莹还说:“我知道你平常要上班,专门让她们找的时间。”
梁适笑,“莹姐有心了。”
“不过你的伤……”赵莹担心,“到时候能妆造吗?”
“能的。”梁适说:“您别看包得严实,就一点儿小伤,要不是医院来得早,说不准都愈合了。”
见过她伤口的赵叙宁:“呵。”
梁适:“……”
临走前,赵莹还拍赵叙宁,“你别趁着小梁受伤了就欺负人,成天绷着一张脸,谁欠你钱啊。”
赵叙宁毫不犹豫:“你。”
赵莹:“……”
“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赵莹说:“我是那种欠钱不还的人嘛?”
“你是。”赵叙宁说:“我那五百什么时候还我?”
赵莹咬牙,“不给。”
“那我找杨书颜要。”赵叙宁说。
赵莹顿时瞪大眼睛,“哎,你要这样我可来劲了。”
赵叙宁微微挑眉,“嗯?”
“我还有沈茴微信呢。”赵莹说:“要不介绍你俩认识一下?”
赵叙宁:“……”
病房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表姐妹两人互怼,最后赵叙宁认输,她一把将赵莹推出去,“好好拍戏去吧。”
赵莹露出个胜利的笑容,却意有所指地感慨:“我们的高岭之花,也有怕的人哦。unbeliveable!”
赵叙宁:“……”
薄唇轻启,她不疾不徐地吐出一个字:“滚。”
“啊?”赵莹扒在门口,“你说什么?你让我找沈茴?”
赵叙宁:“……差不多得了。”
赵莹笑,“谁能想到啊,我的妹妹就这么沦陷了。”
赵叙宁:“……”
等赵莹走了,梁适才看向赵叙宁。
她本只是看看赵叙宁的脸色,结果目光刚落到她身上,赵叙宁就说:“别问,不知道,不会说。”
梁适:“……”
啊这。
看来是有点什么。
而且就冲她俩刚才那一番互怼,就知道赵莹和杨书颜也是有点什么的。
那一瞬间,梁适想到的竟然是——许清竹塌房了!
赵叙宁就是趁下午值班前来看她一眼,没多久也走了。
空荡的病房里只有电视声音,放完纪录片之后是广告,漫长的广告过后,开始播报午间新闻。
梁适快闲死,在群里和李冉她们瞎聊了一会儿。
对方彩虹屁太多,差点被她给吹得找不着北。
幸好,还是有那么一丝理智在。
梁适退出群聊,发现有好多条未读消息,都是刚发来的。
【许清竹:你受伤了?严重吗?】
【sally:omg,梁适,你又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
【sally:你是练过武术吗?功夫!】
【sally:好帅啊!以后可以教教我吗?】
【sally:哦对,bnche让我问你伤的严不严重?】
【sally:看上去就没有很严重。】
sally的话痨属性在这一刻也暴露无遗。
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想象到她兴冲冲的模样。
梁适正要回,刚打一个字,许清竹的视频电话就弹了过来。
她划过接听。
视频那端的许清竹正坐在办公室,手边放着一杯热水,还在散着氤氲的雾气。
隔着视频看,显得她整个人都仙气飘飘的。
“你没事吧?”许清竹问。
梁适摇头:“没事,除了在医院有点无聊。”
“伤口呢?”许清竹说:“我看看。”
梁适把镜头调转到肩膀,随后和她说:“你知道吗?可神了。那个人砍的位置就在平安符那儿,那个里边不是装了东西嘛?医生说是装的荞麦皮,所以刀子没刺很深,就是我哥不放心,让医生包得很严实。”
许清竹安静地听她讲。
等梁适讲完才发现不对劲,她怂了怂鼻子,“怎么了?”
许清竹目光淡淡地瞟过来,却极具压迫感,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带点儿阴阳怪气,“就是觉得应该给梁老师颁个见义勇为奖。”
梁适:“……”
“我都受伤了。”梁适抿唇,“能别阴阳怪气了吗?”
许清竹沉默。
片刻后,那清冷声线柔和几分,“晚上吃什么?”
梁适:“……我中午还没吃呢?”
许清竹皱眉:“都几点了?”
梁适也委屈,“没人给我送啊。”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响她的病房门,乌泱泱地进来一大批人,然后在病床前撑桌,摆餐,大大小小十几道菜。
偏屏幕上方跳出梁新舟的消息:【不够吃再加。】
梁适:“……”
等到送餐的人离开,梁适特友好地跟许清竹商量,“晚上,我觉得可能得吃剩饭,你行吗?”
许清竹:“……不行。”
梁适还想说什么,只见电视上在播报警方刚刚破获的东陵市拐卖妇女儿童案,潜逃多年的罪犯终于落网,实在是大快人心的事。
在播报完这则之后,插播了两则寻亲。
一条是春陵县17岁男孩寻亲,亮出了自己肩膀上的胎记,希望自己的亲生父母看见可以联系自己。
还有一条是桃枝村25岁女孩寻找亲生父母,说自己养父母已双双去世,瘫痪多年的奶奶也于近日去世,在世上举目无亲,希望可以找到自己的父母。
梁适原本只是对拐卖妇女儿童案感兴趣,但在看见第二条寻亲事愣住。
视频中的人叫郭欣然,长得和邱姿敏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