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狱卒视而不见他的惊恐,拿出刀子在他血肉模糊的头皮上开了个口子。
一旁的人端着银盆上前。
“知道那是什么吗?”
兰疏勒抱着顾若娇,脸上挂着笑,贴心的为她解惑。
“那是水银。将人的头骨敲开后,把水银往里头灌。水银很重,受刑之人会因为极度的痛苦而不停扭动。”
没说出的是,这些水银会沿着人的经脉血液流动,活活将人折磨死。
他说着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让顾若娇看见。
只是耳边听着那痛苦的惨叫声,也是很吓人的。
但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兰疏勒这是在告诉所有人,背叛他就是这个下场。
可他能听到他人的心声,难道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人是四皇子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吗。
顾若娇不知道,也没打算深究。
皇权争斗本就说不清对错。
她就是不明白,兰疏勒为何总带她来看别人行刑。
可每一次都不让她看见那血腥的一幕。
心理变态吗?
念头刚起,就见兰疏勒笑睨了她一眼。
顾若娇下意识就捂住了胸口。
但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罢了。⑧①ZW.ćő
好在兰疏勒没注意到,而是莫名其妙道:“我便是这样的人,我便是这样一条疯狗。”
他顿了顿,低眸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一路看到了心底深处。
半晌才终于开口:“害怕吗?”
他这话一出,顾若娇还真有些茫然。
因为她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人人都说他残暴不仁,专横专政,说一不二。
可那些人似乎不曾想到过。
便是这位手段残忍的人,带领将士浴血奋战,一次又一次的守住了城门,不至于让东罗国叫楚国给吞并了,让他们的家人和亲朋好友免于残杀。
他们只看到了他的狠毒和凶残,没看到他从不滥杀无辜。
他杀的,从来都是该死之人。
所以害怕吗?
不,她不害怕的。
顾若娇正欲开口,兰疏勒却已经直起身了。
“走吧。”
“去哪?”
“上药。”
兰疏勒身上的伤口愈合的还算不错,只是最大的两处伤口还要仔细上药养护。
而上药这活也不知道怎么的落到了顾若娇身上。
起初她是不愿的。
结果兰疏勒根本就没好好上药。
要不是有一回晚上被他搂着睡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她都不知道他的伤口竟然化脓了。
当下就把她气得眼眶都红了起来。
他却一副无所谓的口吻:“不上药也会好,从前都是这么过来。”
气得顾若娇直接将他扑倒,骑在他身上强行给他抹药。
而顾若娇其实也是每天都叫兰疏勒压着上药的。
之前在林中的时候,她把手心和腿都摔破了皮。
当时兰疏勒给她的手上了药。
结果回来才发现她膝盖和腿上也有伤。
那一刻他的脸色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得令人呼吸不过来。
顾若娇还以为他当场就要把她掐死呢!
结果他只是让人拿来了玉肌膏,按着她上了药。
顾若娇觉得他可真是夸张,这点擦伤而已,都结痂了,还上什么药啊。
可兰疏勒的确是说一不二的人。
她不上药,他便自己动手。
每每都流氓地将她裤子扒掉来上药。
几次之后,羞耻不已的顾若娇服软了,乖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