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联盟春季赛期间,为了提高队员间的默契度和团队凝聚力——
高层给mtc安排了一次团队拓展训练。
参与的队员们倒是跟着拓展培训师玩得不亦乐乎,
作为主教练的凌以却在从训练基地回来后、腰酸腿疼了好一阵子。
深感体力差距的凌以,在泡了温泉澡、找人按摩推拿过后。
还是觉得自己这两年惫懒,有些缺乏锻炼了——
正巧这个时候helios的微信响起:
金发的法国人说明天是个好天气,能不能有幸约他出去。
自从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个法国人的执着超出了凌以的想象:
一天三次不定时的信息,
有他想分享的有趣见闻,有他看到、拍摄下来的好看景物。
凌以态度冷淡、回复也少,
但这金色的雄狮似乎越挫越勇,足足坚持到了今日。
看着聊天框里白色的对话框满溢,
凌以撇了撇嘴,最终回复道:“去哪?”
那边helios似乎被他吓住,
隔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地打了个微信电话过来。
他就像刚中了五百万彩票的人一样。
声音激动而傻气:“enti,我不是在做梦吧?!!”
凌以哼哼,声音懒洋洋的:“要去哪?”
不等helios回答,他又威胁地补充一句:“你要是敢说‘听你的’,我会立刻挂电话。”
helios噗嗤笑了,然后认真地说:“怎会?”
“这么多天里,我做梦都在规划怎么和你约会。”
“天气那么好,我们去爬山好不好?”helios问。
想了想,他又笑着说:“如果你觉得累,我还有好几套备选方案。”
凌以哼了一声:
不愧是在金融公司上班的人,还准备了“几套方案”。
不过helios这种态度确实取悦了他。
正巧他也觉得自己需要运动运动,所以爽快地答应了“爬山”的邀请。
helios选择的是著名的“申城后花园”——佘山。
许多当地人周末都会愿意去这个国家森林公园里放松、健身。
景区这个选项是没什么新意。
但恰好,凌以这几年忙于赛训从没去过。
helios开车,并且在凌以上车以后,俯身过去替他系上安全带。
他戏谑地冲凌以开玩笑,说这样就可以将凌以留在属于他的一片小空间里。
凌以环抱双手,不置可否。
helios哈哈大笑,在他的侧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然后专心开车:“enti你永远不知道,你多么令人心动。”
因为延安高架的拥堵,车程延长到接近两小时。
helios准备了矿泉水,一面替凌以拧开,一面笑着和凌以聊天。
他聊起小时候的事,说那时他和祖父母生活在葡萄酒庄园里。
又说了很多有趣的见闻,还有一些关于巴黎这两年的发展变化。
凌以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一两句。
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些笑容。
缓慢挪动的车队终于通畅,
helios却锤了一下方向盘,佯怒道:“咦?怎么就通畅啦?”
“我还想和你多聊一会儿呢!”
凌以被他逗乐。
helios看着身边长发美人的笑脸,也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今天不是周末,佘山上的人流并不算特别多。
helios的身材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他还告诉凌以他拥有潜水证。
带着凌以,helios以一种不急不缓的脚步往上。
还给凌以分享了不少关于呼吸调整、脚下如何用力的心得。
在半山腰的石亭处,helios看出凌以呼吸有些急促。
而且美人的额角已经有了些汗渍渗出。
他轻轻地拉了凌以的手臂一下:
“enti,我们休息一会儿。”
凌以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依旧高冷。
但看向石凳子时,那亮晶晶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他好面子。
看着helios大气都不带喘一口,
他明明走不动了,却也不好意思说。
好在,helios观察入微。
这个金灿灿的男人,或许当真是个温柔又体贴的情人。
休息的时候,helios主动找话题。
他看着凌以,笑道:“我没想到你会答应,还以为你是回错了信息。”
凌以:“我只是觉得自己需要运动,而你恰好提出来要爬山。”
helios笑:“是吗?那看来昨天是我的幸运日,我得记在日历里。”
说着,helios当真从衣兜里拿出手机。
煞有介事地将昨天设定为“luckday”,然后每年循环一次。
凌以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helios坐下来,坐在凌以旁边:
“不过enti,说真的,你真挺需要运动的,你看上去……”
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终于选中了一个用词:
“你看上去有些太瘦弱了,好像随时随地都会被风带走一样。”
凌以撇了撇嘴:“你这样我会怀疑你是健身教练。”
“带我爬山是假,忽悠我办卡才是目的。”
helios一愣,而后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点没想到凌以竟然会有心情同他玩笑。
而后,他神秘地冲凌以挤了挤眼睛:
“那,如果我是的话,你会在我这里办卡吗?”
凌以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别人家的私教都有试训课呢,这位性急的helios先生。”
说完这句话后,凌以自己也笑了。
丢给helios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自己先拎包往前。
那一眼饱含太多的心思,落在helios眼中,却叫他浑身充满了力气。
他像是得到了认可的雄狮,兴奋地快步上前:
“这是我还能约你的意思吗?enti?!”
凌以没回答,被山风吹乱的长发下。
却掩藏了一对略有些发红的耳廓。
helios和韩弈、和封越都不一样。
这男人明明拥有一双能将他揉碎的铁臂,却只是轻轻碰他的手背。
明明蓝眼睛中暗潮汹涌、像是暴风雨之前的深海。
却能够很好地将那些情绪掩藏,换上和风细雨。
而且helios是狮子座,今年夏季就满三十岁,比他大那么几岁。
他在申城拥有三套房产,年薪拿满十四个月,还有许多不菲的奖金。
或许,这才是适合。
没有如同蹦极一般的刺激,
没有被人发现的恐惧和指责谩骂。
和风细雨、春风和煦。
见惯了sirius和hound带给他的刺激。
凌以回头,冲那个笑得有些傻气的高大男人笑:
或许,这样的helios,
才是经历了重重考验后、神明给他的指引。
佘山上有圣母大教堂和东岳行宫,
helios追上来后,凌以没说什么,而是和他一道并肩而行。
helios看着圣母大教堂,主动讲起了天主教的传说。
手臂也若有意、若无意地放到了凌以的腰侧。
凌以,没有拒绝。
得逞的helios有点意外,心跳加快的同时。
口干舌燥、掌心都有些发热起来。
这个高度上,人流逐渐减少。
他们亲密的姿态,没有多少人看见。
但在下方的观景台上,
却有一双眼睛一直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们。
“在看什么呢,儿子?”
从观景台后方的洗手间出来,封妈妈见封越一动不动、满面阴郁。
她也顺着封越的目光抬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凌以和helios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封越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他摇摇头:“……没什么。”
封妈妈疑惑地看了他半晌,实在不知道为何儿子身上一股戾气。
她也是担心,看儿子成天待在房间里对着电脑。
害怕封越的视力、颈椎出什么问题,想了半天、才说自己想来佘山看看。
听邻居说这里是申城人周末常来锻炼健身的地方,
又是国家级的森林公园、空气清新。
封妈妈好说歹说,才逼着封越挤出一天的时间。
两人找了个一对一的旅行团租车来到这里。
山上林木蓊郁,绿草如茵。
又有那么多历史悠久的人文建筑,倒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去处。
封越的兴致不算很高,一路上都在走神。
封妈妈又狐疑地看了看他们的头顶——
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景色、也没有观景台,人影也没有。
封妈妈担忧地看着封越,总觉得封越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封越却在一个低头、抬头的瞬间收拾好自己的表情。
他笑得满脸灿烂:“我们继续吧妈?我看导览图上还有好多景点没去到呢!”
封妈妈抿了抿嘴:“那我们快走,能说动你小子来一趟,也是蛮不容易的!”
“哪有?!”封越似乎很委屈,“还不是妈妈你从来都不说。”
“只要你提要求!我保证奉陪的!”
封妈妈好笑地戳了他一下:“臭小子,妈妈还不知道你?!”
“这可你说的,以后我要你陪我逛街你可不许拒绝。”
一听见“逛街”二字,封越立刻苦了脸。
双手合十告饶:“我错了母亲大人,逛街还是饶了我!”
封妈妈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背着自己印着“xx旅游”的小红书包,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去。
后来,直到下山。
封越都没有再看见凌以。
还有凌以身边,那个高大而英俊的外国人。
在夕阳的余晖中,封越回头看了看并不算巍峨的佘山。
重峦叠嶂中,一片翠绿也被染成了火烧一般的红。
他暗暗伸出手,放在胸口摁了摁。
闭上眼睛,掩饰掉其中化不开的浓愁。
他没有时间。
他的速度还不够快。
教练那么好。
如果他不再快一些,凌以就要属于别人。
只是看见凌以被搂住腰,
封越就觉得自己快要死掉。
如果,如果将来他重回赛场。
凌以已经……
封越不敢想,更不敢去赌没有凌以的未来。
他扶着母亲上了车,一面笑着冲司机小哥聊天,一面在心中暗下决心:
他必须要动作快些、再快些。
他必须要去、抢回自己的教练。
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