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喘吁吁地推开休息室的大门,fye的队员们已经回去准备。
苏墨北挂着笑抬头:“教练你回来……你怎么了?”
凌以脸色惨白,唇色却异常地艳丽。
苏墨北担心地走过来扶住他:“你不舒服?”
蒋烨和其他队员也是吓了一跳。
看着mtc众人担忧的眼神,凌以闭上眼睛吞了口唾沫。
他摇了摇头,靠着苏墨北扶着的力度坐到沙发上: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儿头痛。”
自从世界赛出事,凌以回国以后就大病小病不断。
一听见他喊头痛,蒋烨就担心地站起来:“我这就把医生喊来!”
“不用,”凌以瞪了他一眼,“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他又看了看那边的几个队员:“你们好好打就是了。”
凌以脸色不好,人也显得很憔悴。
队员们神色戚戚,自然捣蒜般点头。
凌以难受地闭上眼睛,在队员们离开休息室后。
他忽然小声道:“蒋烨。”
蒋烨回头。
凌以靠在沙发上、难得有些脆弱:
“我,刚才遇见了封越。”
“……谁?!”蒋烨的脸色变了,声音骤然拔高,“那狗东西来这里做什么?!”
“他怎么还敢回来?!他怎么、怎么阴魂不散呢!”
想到凌以刚才那狼狈的模样,蒋烨扑过来,担忧地上下打量:
“以神,他、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凌以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我揍了他一顿。”
蒋烨原本想说“揍得好”,结果目光落到凌以脸上——
他们的教练虽然在笑,眼睛里却充满了落寞。
他说不出话了。
蒋烨泄气地坐下来,挠了挠头。
反正全明星邀请赛,联盟官方要的只是一个热度和节目效果。
苏墨北作为选手转职的教练,这种时候正好。
实不知这种时候该说什么的小蒋总,
最终选择了一个他认为比较妥帖的方案:
“要不,以神,我叫车来送你先回去吧?”
凌以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坐上蒋烨安排的车子时,凌以苦笑着拍了拍蒋烨的肩膀:
“别告诉队员们,也别跟north说。”
“还有那么多比赛,别因为我影响了他们了发挥。”
蒋烨苦了脸:“……那他们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解释啊?”
而凌以的手机这个时候恰巧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后,倏然笑了:“你就说——”
蒋烨:“嗯?”
凌以:“你就说我去约会去了。”
蒋烨:“你去约……啥?!!”
笑着打开车门的凌以,冲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摇晃的手机上面,是来自helios的微信。
蒋烨头顶的小灯泡“叮”地一声亮起来,
他笑嘻嘻地将凌以推上车,蔫坏地冲他贼笑:
“快去快去!别叫大帅哥等急了!”
凌以翻了个白眼,将蒋烨关在了车外。
跟蒋家的司机说明自己要去的地方,凌以这才靠回座椅上。
直到车辆缓缓地驶出场馆,
一直全身紧绷的凌以才慢慢放松下来。
一个亲吻,足够让他想起很多事:
想起封越宽厚而温暖的手掌,
想起从封越脖颈、颈项上坠落的汗滴。
他的身体在告诉他,那样的激情才是他想要的。
但他的理智却告诉自己,那个陌生得令他害怕的封越:
已经不是从前那只讨他喜欢的小野狗了。
他喜欢毛茸茸的小野狗,而不是毛茸茸的大灰狼。
封越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块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拆吃入腹。
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银桦树,凌以深吸了一口气:
都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helios约凌以去看了一场百老汇的音乐剧。
难得世界巡演的剧目没有聘请本地的演员,
原班人马涂抹着厚油彩在场内还原再现了发行dvd里的精彩。
这一出音乐剧一共十三幕,三个小高潮。
高昂的音乐还有演员极强的表现力,很快就调动了现场所有人的情绪。
最后的小高潮里,所有演员登台合唱了谢幕曲——
观众们站起身来鼓掌,helios十分绅士地冲凌以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在聚光灯下,helios的一头金发显得尤为好看。
而他掌心的温度也那么恰好:不灼热,也并不寒凉。
凌以看了他一眼。
helios不明所以,却露出大大的笑容。
闭上眼睛,凌以忽然拽着helios离场。
他难得一脸急切、也不知路上踩了多少人的脚。
helios茫然,却狼狈而小心地在凌以身后抱歉。
凌以将他拽出剧院后,就抬手拦车。
“enti?”
凌以气喘吁吁,月下申城刮起了好大一阵风。
音乐剧结束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钟,
路上行人很少、大量的观众还没有离场。
看着那双蓝眼睛中迷茫的神情,
在出租车停下前,凌以忽然神秘地冲helios一笑——
然后他不客气地将helios推进后座,自己也跟着挤上去:
“去吴中路的离风酒店。”
出租车司机点点头,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helios瞪大了眼睛,凌以却只是倨傲地拧头看着他:
“你应该带护照了吧?”
“离风是这附近我唯一知道的涉外酒店。”
金发的男人点了点头,而后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他湛蓝色的眼睛瞪大了,双手紧紧拉住凌以的手——
“en、enti,是、是我想的那样吗?”
“还是我、我的自作多情,我们只是……只是因为太晚了,时间不方便……”
凌以却翘起嘴角,看了一眼在前面目不斜视开车的司机。
他用法语,面色从容地说:“如果不是在车上,我就要吻你了heli。”
向来在这段关系中从容不迫的金发雄狮,
因为凌以的这句话,整个涨红了脸——
白皙的脸庞上浮起了大朵大朵可疑的红云,
牵着凌以的双手也渐渐滚烫起来。
臌胀的胸口呯呯直跳,
连带着他整个人也微微颤抖。
helios十分丢脸地红了眼眶,
蓄满泪水的蓝色眼眸变得更加好看。
凌以笑了。
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他必须做出这个决定,必须迈出这一步。
helios的微信,从来和他这个人一样。
来得恰好,又来得及时。
离风酒店只有三星,却拥有不错的服务和风格雅致的客房。
凌以当着helios的面,跟前台要了一间“大床房”。
前台小姐笑眯眯的,登记完两个人的信息后。
双手奉上了房卡:“电梯在您的右手边,有什么需要请随时拨打总台电话。”
“入住愉快!两位!”
用房卡刷开房门,凌以称得上是粗暴地扯坏了helios的外衫。
那金发的法国人愣了一瞬,眼眸也渐渐深沉,他呼吸急促起来、狠狠地将凌以推到了墙壁上。
终于脱下镣铐的雄狮终于露出了他的兽性,
凌以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helios夺走了全部呼吸。
正宗的法餐,总要经过一个漫长的前菜阶段。
helios作为地地道道的法国人,几乎只用单手、就让凌以没了遮蔽。
他们亲吻,helios的手掌放肆地抚摸着凌以的肌肤。
曾经那些拥抱,在这一刻都变成了朋友间的克制守礼。
然而,当helios将凌以。。。。
他却陡然注意到了,凌以的走神。
helios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抿了抿嘴,眼神危险地看着凌以:“enti,你……”
凌以躺着,也有一些茫然。
helios的吻技很高超,也。。。
明明是他不管不顾地拽着helios来酒店,
但最后,他却一点儿也不争气。
明明他已经站不稳,只能。。。,
然而心跳如擂鼓的同时,他却走神地在想——
离风酒店的顶灯中,好像落了一只金甲虫。
出神间,鼻尖人捏住。
凌以皱眉,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helios的金发被汗水黏在脸上,
身上结实而臌胀的肌肤也闪着金光。
他好气又好笑地捏着凌以的鼻尖,惩罚地咬了他一口:
“enti,你在拿我赌气。”
他用的是肯定句。
没有疑问,也没有愤恨。
凌以慌了,想要解释什么。
结果helios只是摇摇头,松开了捏着他的指尖。
然后转过身去,声音低哑:“我……去浴室。”
浴室中刻意被放大的水声响了很久,
外面的凌以慢慢冷静下来,收拾好了自己。
等helios终于穿着浴袍出来时,
凌以已经醒好了通过客房服务叫来的红酒。
无奈地接过酒杯,即便这是明显被人“涮了”。
helios对着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也一点儿生不起气来:
“enti,你没有准备好,何必这么逼自己。”
他摇了摇头,闷闷地喝下一口红酒:
“你们神秘的东方人,都是这么狡猾的吗?”
“明明知道我最不舍得对你生气——”
凌以噎了一下,十分愧疚。
他用酒杯碰了碰helios的:“抱歉。”
“只是抱歉吗?”helios却坐了下来,“我还以为,你会想要和我讲点什么?”
他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算作是,今天让我diy的赔礼?”
凌以脸上发烫,最后却被这外国人的善解人意打动。
他放下酒杯,叹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好故事,你真的要听?”
helios却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只要是你的故事,对我来说就都是好故事。”
凌以扁了扁嘴,心想你们法国人才是狡猾得紧。
他将自己和韩弈、和封越的故事都说与helios听。
语调平稳、面无表情。
helios却沉默了很久,只是看着手中的红酒杯。
当凌以不尴不尬地解释,今天他在场馆遇见封越时——
helios却很惊奇:“真是不懂你们华国人。”
“爱情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哪有这么多的合理不合理?”
凌以一愣,倏然抬头看着他。
helios却一本正经:“你喜欢的人恰好喜欢你,这才是爱情最美妙的地方。”
他又朝着凌以挤了挤眼睛:“神秘而刺激,就好像你的名字,entice。”
凌以:“……”
这金毛蠢狮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这——”凌以气笑了,“你这不是在鼓励你的追求对象,去和前任复合吗?”
helios耸了耸肩:“我只是就事论事。”
“何况,我觉得——你心里还有他的。”
凌以不说话了。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讨厌helios的敏锐。
穿着浴袍的helios却大方而坦然地笑了笑:
“enti,喜欢一个人不是一件需要被藏起来的事。”
“何况,我还挺喜欢多一个强劲对手的。”
凌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叹息:
“你们法国人都这么勇敢的吗?”
helios却意有所指地说:“enti,你也可以做第一个勇敢的华国人。”
最终,helios没有留宿。
他潇洒地在凌以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然后换了衣服扬长而去。
凌以抱着双膝坐在房间里,
偏着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洗漱,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从电梯下楼,
还没结清房费,就突然被一个人从后扑上。
双眼通红的封越像是一只凶恶的狼,整个人充满戾气地看着凌以。
他咬牙切齿、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你和他睡了。”
想到helios的潇洒、再看看封越这野蛮的行径。
凌以冷笑,恶向胆边生地扭头,冷冷地看着他:
“封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和你有一毫一厘的关系么?”
“从你选择背叛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出局了,封越。”
“从今天起,我和谁睡,和谁在一起,都和你没有关系!”
说完,凌以狠狠地推了攻一把。
转身准备去前台付账。
被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的封越,
双目血红地瞪着他的背影。
最终,在凌以付好钱的下一瞬。
封越突然从后一把拽住凌以、不由分说地将人推进了安全通道里。
“你干什么?!”
封越的回答是将他狠狠地推到了冰冷的铁门上,他用嘴唇紧紧贴着凌以。
眼中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变成了一句:
“既然教练你谁都可以,那我呢?”
凌以被他折腾得说不出话,心里更是一阵一阵发凉——
helios说,你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你,这是美妙的爱情。
但他喜欢的人,却叫他难堪、叫他心痛不已。
凌以没回答。
封越却开始不管不顾地吻他:
“那洋鬼子能满足你吗?教练?”
“他的体力跟我比怎么样?”
“我听说欧洲人都比较大,你能受得住吗?教练?”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他能像我这样令你舒服吗?”
凌以气红了眼睛,忍不住地要打他。
结果封越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领带,利落地将他绑了起来。
封越吻着他。
发疯一样地夺取了他全部的呼吸。
他所有的谩骂都被封越吞吃入腹。
双手被捆着,被封越连拖带拽地、最终抱到了一辆车子里。
“你放开我!”
看见封越眸色暗沉地从车厢内摸出一个蓝色的瓶子。
凌以终于慌了,他被摁住,没一点力气。
封越却像是没听见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又悲哀的笑容来:
“教练,你骗谁呢?你明明最喜欢了。”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一样。
在那辆封越新买的黑色标致5008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