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小妹,你呆在一旁看就是了。”郤向阳一边与同桌对打,一边诙谐地说,“两个打一个不是英雄,是狗熊,哥才不想做狗熊呢。”
小妹立住脚,盯着正打得兴起的哥哥,迟迟疑疑地问:
“二哥,你保准能打赢么?”
“没问题。再过一下,坏蛋就会给你二哥打趴在地上,等着!”
“加油,二哥,加油!”
小妹见哥哥处于上风,也就不再担心了,只管拍着巴掌喊加油。
刘小兵不光比同桌矮了大半个头,还没他强壮,没他力气大,就算有股子不服输的狠劲,打着打着还是落了下风。
眼看就要给打趴在地上,他突然灵机一动,从地上抓起块石头,用力往同桌身上砸过去,一边咬牙切齿地骂句:
“去死吧你!”
小妹眼尖,看到石头往哥哥身上飞去,赶紧惊叫起来:
“二哥,石头!”
郤向阳正背着刘小兵,无法及时看到飞来的石头,直到听见妹妹的叫喊声,他才扭过来看,同时身子敏捷地往一旁躲闪。
可还是迟了一步,那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小腿上,忍不住哎呦叫了声,弯腰伸手摸受伤的地方,巴掌心里粘着黏乎乎的血。
小妹见哥哥给砸着了,撒腿就冲过去,气呼呼地冲着刘小兵嚷:
“砸我二哥,刘小兵,你是坏蛋,坏蛋,坏蛋!”
刘小兵见仇家被砸中了,乐得直哈哈大笑,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
郤向红见坏蛋在笑,气得捡起块石头往他身上扔去。
刘小兵见状,骂句疯丫头,撒腿就跑。
郤向红咬牙骂着坏蛋坏蛋坏蛋,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郤向阳忍着疼痛,冲着妹妹喊道:
“别追了,小妹,让坏蛋滚回家去。”
听到哥哥的叫喊声,郤向红立马掉转身,朝哥哥跑过去。
来到哥哥身边,她喘着气问:
“二哥,你疼不疼呀?”
“不怎么疼,没事的。”郤向阳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只是给石头擦破了点皮,出了点血,现在好多了。走,小妹,我们回家去。”
小妹见哥哥满面是笑,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放心地笑着说:
“二哥没事,我好高兴嘞。跟你说吧,二哥,刚才快把我吓死啦。”
“别怕,二哥吉人自有天祐,啥时候也不会有事。”郤向阳拉起妹妹的手,含笑着说,“小妹,你这么关心二哥,二哥打心里高兴嘞。”
小妹扬起小脸看着哥哥,挺认真地说:
“二哥,你是我哥呢,我当然得关心你呀。”
“真懂事,像个小大人。”
郤向阳疼爱地抚摸着妹妹的头,然后忍着疼痛,举步前行。
走着走着,小妹突然想起见事,赶忙问句:
“二哥,糖子呢?”
郤向阳一拍脑门,叫道:
“忘在打架的那儿,唉,真该死!”
“我去拿。二哥,你在这等。”
说完,小妹转身往前跑。
不多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哇哇的啼哭声。
郤向阳心头一凛,顾不上疼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去。
见妹妹在抽泣,他慌忙问道:
“小妹,是不是没找到糖子?”
“不是。”小妹一手抹眼泪,一手举起糖果,“我……我摔跤了。”
“摔着哪儿了,小妹?”
“膝盖,膝盖磕到地上,好疼嘞。”
“哥给你揉揉,乖,别哭哦。”
“嗯,不哭。二哥,我……我不哭,我要坚强。”
郤向阳蹲下身,一边轻轻地揉着妹妹受伤的膝盖,一边问疼不疼。
“不疼,二哥,不怎么疼了。我想回家,二哥,我们回家吧。”
郤向阳一把抱起妹妹,高声说道:
“好,小妹,我们回家。”
小妹抱着哥哥的头,噙着泪水说:
“二哥,你真好。那个刘小兵真坏,明天我们找坏蛋算账去。”
“算了,就让他一回好了。”郤向阳边走边说,“他没考上高中,他爸又不让他复读,就没学上了,怪可怜的。”
“没学上,是怪可怜的。”小妹沉默了下才说,“二哥,我听你的。”
“乖,小妹,你真乖。”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忽然浮出当年抱着小儿子回家的情景。
那时儿子才八岁,哭着找妈妈,可妈妈跟人跑了,他只好抱着儿子往家里走,陪着儿子一起流眼泪,破碎的心在滴血,感觉天塌了。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说……说话,二哥陪你说话,好让你忘了疼痛。”
于是,他强颜欢笑,顺着妹妹的话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他就抱着妹妹踏进了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