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大佬们进来发觉气氛异样, 默默对视一眼。

    “咱们泱泱越长越漂亮了。”几位大佬你一块糖我一包饼干的投喂迟泱泱。

    迟泱泱也不害怕，怀里抱着一大堆零食，仰着白嫩地小脸乖乖道谢。

    惹得大佬们心软不已。

    “小卿你们什么时候拍节目？”

    “明天就要拍第二期了。”溪卿是大佬们看着长大的, 在他们面前并不拘谨。

    “拍的挺好。”有个大佬说, “社会发展了，人心也浮躁了。尤其近些年来国内的风气让我这个老人家看的脑壳疼，就需要一些积极的、正能量的东西好好正正有些人的三观！”

    《百味人生》是上面大佬提出来、中央台具体实施的, 为的什么，在座的心知肚明。

    “你在节目上要保护好咱们小泱泱啊，她若是受伤了, 我们这些老家伙可就拿你是问了！”

    迟泱泱正跟手里的巧克力较劲, 听到自己名字含着巧克力懵懵地歪头。

    哪怕在座的大佬都知道迟泱泱不是普通小女孩, 依然对她表现出来的不谙世事没有抵抗, 单纯软萌的小孩子谁不爱呢。

    “小泱泱，你哥哥要是偷懒不好好保护你, 你就回来告诉雷爷爷, 雷爷爷帮你收拾他！”

    迟泱泱一呆，一把抱住溪卿，连连摇头，“泱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要收拾哥哥！”

    她知道收拾是什么意思, 每次爸爸说收拾某个小崽子，过后那个叔叔总会鼻青脸肿。

    她有钢笔，还有警察叔叔, 完全可以保护好自己。

    “嘿。”大佬们都笑。

    接下来他们要商量的事情不便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溪卿很识趣的带着迟泱泱离开了。

    溪卫国目光柔和地看着两人离开, 而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几位大佬对他的决定表示很理解。

    失去女儿固然痛苦, 但几年的时光已经让那种痛苦减轻了不少。

    如果骤然得知当初她的女儿并没有夭折, 而是从一出生就被偷偷换掉了, 并且还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死在了黎明前的黑暗里，迟岚绝对会崩溃的。

    “老溪你放心，咱们几十年的朋友了，我们绝对会保守秘密！”

    溪卫国连连道谢。

    其实真正清楚迟泱泱身份的仅仅只有几人，1号下了封口令，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圆起来更简单。

    只要告诉迟岚，迟泱泱是他们溪家的孩子，遭受曹玉梅等人的虐待昏死过去，穿越到了星际，最后又穿回来了。

    总比什么小机器人穿成人类更容易让人相信，这个说法也能稍微保护保护泱泱。

    溪卫国不是纯白如纸的小孩子，长居高位的他了解人心、更知道人性。

    人都有私心，端看利益够不够大，马克思说“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注]，泱泱所能带来的利益不是金钱能衡量的，说不得有人会动心思。

    万一有人想以泱泱为例，制造出所谓的智能机器人呢？万一，疯魔了的法外狂徒拿泱泱做实验呢？

    人的灵魂穿越可以说是老天钟爱、万中无一的个例，机器人穿成人的诱惑就太大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注]

    溪卫国把自己代入爷爷这个角色，想的自然就多。

    正是因为如此，他更要搞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好在并没有让他多等。

    薅掉外围的虾兵蟹将

，慢慢朝着真正的大鱼靠近了。

    各个击破的同时各方串联，形成了一个严密的消息网。

    溪卫国的直觉告诉他，赵曼曼是个突破口，所以他先试探老赵，确定老赵还是原来的老赵，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并让他去见了赵曼曼。

    齐斌并非所有人以为的爱老婆到不介意老婆不能生的痴情男。

    是，赵曼曼是不能生，可别人能生啊。

    齐斌在国外的金屋里藏了娇，还养了一对儿女，俩孩子都十来岁了。

    陷入疯癫状态的赵曼曼猛地被炸醒了。

    “不、不可能……爸，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在骗我……”此时的赵曼曼不复往日优雅，“爸你是在怨我，所以才撒这么大慌对不对？”

    “齐斌那么爱我、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外面有人？！”赵曼曼不相信。

    老赵恨铁不成钢，直接把照片甩到了赵曼曼面前，“我是怨你，可我不会用这种事骗你！”

    “赵曼曼你清醒点，你心里有人，又凭什么要求齐斌对你一心一意？！”老赵简直不敢相信，在他眼里乖巧温婉的女儿背地里是另外一幅面孔。

    “我……我……”赵曼曼半晌说不出话，“齐斌是知道的，他知道我心里有别的男人，可是、可是他说不在意！他说不在意我才跟他结婚的，他还说会对我一心一意，他永远站在原地等我，只要我一回头他就在……他就……”

    如果不是隔着一张桌子，老赵恨不得给她两巴掌让她好好醒醒脑子。

    “你傻吗？！啊？哪个男人不介意自己老婆心里有别的男人？”

    老赵气的心脏病都快犯了，“曼曼，你实话告诉爸，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溪家？为什么非要跟个小女孩过不去？爸一辈子做人坦坦荡荡，可以拍着胸脯说一声上对得起天下对的起地，你却……你却……你让我怎么有脸见溪司令？怎么有脸活着！！”

    赵老狠狠敲了两下拐杖，身子晃了晃一屁股跌坐下来。

    年纪越大身体越不行，尤其是这两年他身体败坏的更快了，再出了赵曼曼的事情，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他早就倒下了。

    “爸、爸你没事吧？来人……来人！”

    “你别叫我，我、我死不了！”老赵阻止赵曼曼喊人，“曼曼你告诉爸爸，究竟是为什么？难道为了一个男人你真的狠心下对付一个刚出生的小女孩？你妈临走时最放心不下你，我答应她要好好教养你，你让我、让我百年之后怎么下去见你妈？”

    “我不是……爸你别生气，我说、我都说……”赵曼曼终于坚持不住了，心理防线崩溃。

    “爸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过要杀害阿岚的孩子……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等我反应过来错误已经造成，我没办法爸，我不想承泽哥恨我，只能一直错下去……”

    赵曼曼和溪家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家长开玩笑说要给她和溪承泽定娃娃亲，赵曼曼不愿意。

    可没想到在迟岚和溪承泽公布关系后，赵曼曼真香了，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溪承泽。

    不过溪承泽是很有原则的人，根本没和她纠缠，直接拒绝了。

    齐斌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以卑微舔狗的姿态，他不介意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有其他男人，心甘情愿做工具人。

    他告诉赵曼曼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她的喜欢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喜欢溪承泽，可以把法律上的丈夫当成溪承泽，可以肆意幻想和溪承泽结婚的是她自己，并且支持她在所有衣服首饰上刻上小溪和藤蔓的标志。

    在知道赵曼曼不能生后也没有改变，一如
既往的深爱且支持自己的女人疯狂的惦记着别的男人。

    溪承泽和迟岚的儿子出生时，赵曼曼崩溃了。

    那个孩子就像一面旗帜，趾高气昂的嘲笑作为失败者的她。

    齐斌担心的不得了，放下手里的工作带她去国外旅游、找了最好的心理医生。

    迟岚宣布怀了二胎，赵曼曼再一次崩溃了。

    齐斌像以前一样，耐心陪伴。

    后来，迟岚发生意外送到他们医院，赵曼曼看着抱着肚子喊痛的迟岚，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第一次生出了恨意，她希望迟岚失去那个孩子，凭什么自己生不了孩子迟岚却要生第二个。

    赵曼曼受到蛊惑般找到齐斌，告知了自己的想法。

    齐斌是个爱妻好男人，自然义无反顾的按照赵曼曼的想法做了。

    所以迟岚的小女儿在手术室就被换了，住进保温箱、被溪家接回去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迟岚的孩子。

    老赵捂着胸口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溪家的孩子呢？”

    赵曼曼捂着脸，“死了……”

    怕溪家发现端倪，孩子一出生就抱给一户山里没孩子的夫妻了，只是那孩子本身就是早产没发育好，出生后又各种颠簸，据齐斌说没一个月就死了。

    “你说什么？！”

    “爸、爸你别急，你别生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别气坏自己……”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老赵气的浑身颤抖，双手更是抖的不像话，“那个孩子是谁家的？”

    “我不……”赵曼曼迟疑了下，“好像是刘什么军还是刘军什么……”

    赵曼曼的口供很快到了大佬们桌上。

    溪卫国看到那个刘什么军，脑海里立马出现“迟建军和刘群”的名字，立即让人提审两人。

    迟建军早就倒干净了，他的身份、活动轨迹都有迹可循，没什么疑点。

    溪卫国觉得那个孩子的父母很有可能是刘群。

    审讯结果表明他想的没错。

    刘群在之前的审讯里隐瞒了一些情况。

    “所以，换掉泱泱的那个孩子是刘群的孩子？”

    大佬们面面相觑。

    溪卫国沉默，据说那孩子一出生就带了一身病，即便精心养着也活不了几年。

    “呵，这群臭虫还真是手段通天！”有大佬忍不住冷笑，“不知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老溪家的孩子，换了之前做亲子鉴定的标本。”

    若说换了溪卫国家的孩子是有心算无心，尚算说的过去。那换了亲子鉴定的标本又怎么说？

    “除非，他们一直盯着泱泱！”

    否则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国家注意到泱泱，并且先国家一步让刘群换掉头发标本。

    “继续审！”

    资深间谍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心理素质、身体素质极好，想让他们招供必须出奇招。

    一直稳如泰山的齐斌看到手机上播放的儿女视频，眼里飞速闪过一抹惊慌，只是他隐藏的很好，转瞬便恢复了平静。

    可他不知道，观看审讯的大佬一眼就发现问题了。

    听到耳机里的声音，审讯警察面无表情的念着齐斌在国外妻儿的信息。

    齐斌终于坐不住了，“你们要对他们做什么？”

    警察不说话，平淡的叙述他们的作息、行程。

    齐斌终于坐不住了，这个哪怕被抓姿态依然端的稳稳的男人露出了人性化的一面。

    “他
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是无辜的，溪家人不无辜吗？那两个被你们利用、伤害的孩子不无辜吗？”

    齐斌眼神一闪。

    警察懒得理他，继续叙述那三人接下来的行程。

    人只要有弱点，就不怕攻不破，间谍也一样。

    在听到警察说他们已经坐上了回国的飞机，齐斌终于忍不住了，“要我招可以，你们不许动他们一根汗毛！”

    齐斌放弃了抵抗，招的很痛快。

    赵曼曼是他物色的一枚棋子，长得好看没脑子，父亲是有部队人脉的大商人，可不就是老天爷为他预备的。

    和那个蠢而不自知的女人结婚后，齐斌循序渐进的pua了赵曼曼、给她催眠，虽然给自己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但效果很不错。

    换子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迟岚早产、赵曼曼要求换子、被换的孩子夭折，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刘群的孩子不能活着，他不想留着一个定.时.炸.弹，万一哪天溪家人发现不妥，说不定会破坏他的计划。

    迟泱泱换给刘群只是暂时的，一年后他又策划让迟建军偷走迟泱泱，在那俩怂货果真按照刘老头的要求将人活埋时，是他让人发出声音惊到那俩人。

    迟建军养着迟泱泱才是齐斌的最终目的。

    哪怕消灭了证据，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策划让迟泱泱转了几手，即便溪家真发现了什么也不好调查。

    审讯警察听的气愤不已，“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的目的是什么？”

    齐斌呵呵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要报仇！我要让溪卫国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我要让他比我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不怕告诉你们，若不是中途出了意外，溪卫国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他一定会见到这世界上最肮脏、最下贱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他溪卫国的孙女！”

    感觉像是听了一场狗血复仇大戏的大佬们齐刷刷看向溪卫国。

    溪卫国：“……你们不会真以为他说的是真相吧？”

    “那倒不是。”大佬们见溪卫国情绪还好，笑道：“就是没想到有一天你浓眉大眼的溪卫国会和狗血剧扯上关系。”

    溪卫国是陆军总司令，军人升迁肯定需要功绩。

    按齐斌的话说，溪卫国在某次行动中结果了他父母。

    至于他父母是谁？还用说，乌国人啊。

    他怎么知道的？乌国人说的啊。

    溪卫国仔细回忆了下，不得不承认齐斌是做了功课的，因为他的履历表里确实有那么一次任务。

    “他这是把咱们智商摁在地上摩擦啊。”

    “如果他真那么点智商还搅起这么大的风雨，只能说明我们的失职啊。”

    “除了原因扯淡了些，过程应该是真的。”

    “那还不简单，让人查呗。咱们都撕开个口子了，小崽子们再不给力些，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们。”

    那些“小崽子们”没给大佬们机会，很快事情就搞清楚了。

    齐斌所说大部分属实。

    真相查出来了，大佬们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他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为了报仇？

    别开玩笑了，现在三流编剧都不那么写剧本了。

    难道是……

    大佬们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