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盘算

一条棉被，两人合力拍打了一刻钟有余也就足够了，潘如玉挽了衣袖想去做鱼，却让许漱婳给拦下来了，“娘，那鱼我来做吧，这会子还有点日头，您帮我将那被子缝好，明早我就给裴策送到书院去。”

“明早就去？”潘如玉闻言一愣，倒是没想着许漱婳竟然这样心急，“不急着呢，还有段时间才入冬呢。”

“没事娘。”许漱婳挽了袖子，从竹竿上将棉被扯下来搂着往潘如玉屋里走，“家里的棉花也用完了，明儿我进城正好买些回来，咱们再做两条被子，您有什么想要的吗，明儿我也一块买回来。”

原本是打算明儿一早到山上去的，却不想四筐棉花一下子都用完了，这不进城一趟也不成了，正巧方才赵香兰还答应了明日要买东西去，就带上她，一人两筐将棉花背回来，还能省下来一小笔。

潘如玉跟在她身后，连连摆手，又想起许漱婳背对着自己，也看不见她的动作，这才出了声，“我哪有什么想要的，你只买了棉花买两匹布，咱们将被子做了就行，也别买太多，我是用不着新的，只给你跟孩子们做新被子就行。”

许漱婳没说什么，知道潘如玉执拗，就算这会子跟她争执也不会有结果的，到时候将东西都买回来就是了，潘如玉不做也得做，做完了新的，还能不拿出来用不成。

就只将棉被放在床榻上，帮着潘如玉一块套上她缝了一大半的被套，剩下的都交给了潘如玉去忙活，自己则走到外头收拾起晚饭来。

焖了些米饭，桶里的米也快没了，红薯倒是还剩了不少，这不必买，王金玉家里种了不少，每回收成都能拿好些回来，那便只需要多买一些米回来即可，上回带回来的腊肉还剩一大半，也不必再买，那就……

许漱婳的手在米桶上撑着，盘算着明日进了城要采买些什么，算来算去也就这些，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明儿带上小宝一块去，看看她想要什么再买就是了。

打定了主意，许漱婳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荷包，拎在手里略掂量了下，估摸着里头还有几两银子。

卖了灵芝的七十两，她藏起来五十两以备不时之需，又给了潘如玉十两，自己身上就留着十两银子，还有裴策给了一些，自己又赚了好些，之后各式各样的东西采买了不少，如今约莫还有八两银子并一些琐碎铜板在身上。

将荷包捏紧，许漱婳在脑海中略算了算这个世界的物价，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些银子也只有一家人日常生活，顶多撑到年前，若是想逃离这个地方另寻他处去住，这些银子远远不够。

打猎是一定要去的，等采买了东西回来，后日就上山去。

打定主意，许漱婳也不多想，动手烧了柴火开始做饭。

她的鱼汤做得不如潘如玉做的鲜美，只会将鱼洗净了搁进烧开是水里，又丢了两片姜到里头去去腥，烧得水开了，汤沸腾起来了，便用大碗盛出来端到桌上去。

潘如玉已经将被子缝好了，扯了绳子将缝好的被子都捆了起来，生怕弄脏了，又寻了块遮头将被子给包起来，装进用完了棉花的筐子里，好让许漱婳明儿背着去的。

听得外头许漱婳喊吃饭了，潘如玉将筐子搁在自己床边，领着大宝小宝往外头走去，“漱婳啊，娘将被子缝好了，就在筐子里头呢，明儿你记得拿上。”

许漱婳答应一声，摆了碗筷，给婆母盛了汤，又给两个孩子盛，自己才坐下吃饭。

吃过饭出来洗碗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西边的赵香兰也到外头来洗碗，许漱婳跟她对视一眼，轻声开口，“明儿一起去。”

“什么？”赵香兰没听清，只知道许漱婳跟自己搭话了，却没听清她究竟说的是什么，本能地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后头还有张桂花，急忙又回头去瞧。

好在张桂花没跟出来，还在屋里头坐着喝茶，看着也不像听见外头声音的模样。

赵香兰这才安了心，放下碗筷往许漱婳那头走去，又问了一遍，“你方才说什么？”

“明早进城，一块儿去。”许漱婳低着头刷碗，压根没打算抬头看一眼赵香兰，“赶第一趟牛车，记得别起晚了。”

闻言一惊的赵香兰倒退了一步，可她不敢拒绝许漱婳的要求，迟疑了老半天也只能应一声“好”。

直到赵香兰走了许漱婳也没抬起头，她的耳朵还听着厨房里的声响，锅里正烧着水准备让潘如玉好好洗漱一回，她没在旁边盯着看，耳朵就得仔细听着些。

直到听到锅里的水烧开了，许漱婳手里的碗筷也洗得差不多了，她索性将碗筷都洗好搁置了，才拎着桶去将热水都倒好，端到潘如玉屋里去，“娘，您自己能洗澡吗？”

“娘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当然能了。”潘如玉含笑拍了拍她的手，“漱婳啊，多谢你了。”

“娘不用跟我客气。”许漱婳又到外头给潘如玉拎来一桶冷水，这才退了出去，将挂在门上的门帘放下，腾出地方来让潘如玉洗漱，自己又到厨房里头烧水给大宝小宝洗。

折腾了大半夜才收拾完，许漱婳自己冲了个冷水澡，爬上床拥着大宝小宝睡了。

裴策不在，两个孩子就得她自己哄着睡，好在两人都乖巧，不用许漱婳费什么功夫，很快就沉沉睡去，难得无事，许漱婳也闭上眼，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没了热水澡后的舒适，她这一夜睡得踏实却并不沉沦其中，次日天才刚亮她就醒了过来，翻身从床上起来，小心着不惊动两个孩子，又收拾收拾了下自己的打扮，挽了袖子将早饭要吃的粥先给熬上，又去院子里洗昨夜一家人换下来的衣裳。

潘如玉不多时也醒了过来，从前这做早饭洗衣服的事情都是她早起起来做的，如今一早醒来却见许漱婳在院子里洗衣裳，可把潘如玉给惊了一惊，“漱婳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