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我倒是还想村子里人帮忙瞧瞧,究竟是谁有问题。”
许漱婳抬起下巴,斜眼看向裴顺,语气颇为不善。
裴顺被她的目光盯的浑身一僵,从未见过这样可怕得女人。
以前他经常欺负许漱婳,这女人从不敢反驳,可是眼下竟然如此可怕了。
裴顺反应过来后,便上前两步,抬手想要照着许漱婳的脸打上去,但是裴策却不动声色地将其护在身后。
“你想做甚?”
“你竟然敢同自个儿老子作对,还当真是不怕遭报应。”
裴策身板站得笔直,并没有被这种话吓到,转身带着许漱婳还有大宝二宝离开。
只是刚走出两步,在家中一个转角处,许漱婳便甩开了裴策的手。
“戏就不用再演了,我知道你想在外人眼里留一个好印象,毕竟是读书人,不想被人说三道四。”许漱婳语气强硬:“只是我不希望你再利用我来塑造你良好的形象了。”
裴策薄唇微启。可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你还不知道你身边的婆娘是个什么货色吧?”
不远处又重来裴顺的声音,还时不时发出桀桀桀桀桀的怪笑声,令人平地落了不少鸡皮疙瘩。
许漱婳揉了揉全身,深吸了一口气:“你最好管好你爹,否则莫要怨我不顾及你的面子了。”
那边裴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仰头望着夜色:“说来也算是裴家倒霉,我裴顺一大把年纪竟然还要被家中这无知小辈威胁。家中人死的死,剩下的还不如死。许漱婳是个贱人,今日可是发生了一桩丢人现眼的事,她偷人的消息全村人都晓得了。裴策,你确定不在乎?”
听到这话,裴策下意识地怔仲一瞬,不过很快他便冷笑。
“究竟该信谁,我心中自有分寸。”
许漱婳并未当回事,毕竟那人是裴顺派来的打手,若是真的调查,到底谁倒霉还不一定呢。
这下裴策丝毫不犹豫的离开,任凭裴顺在身后骂骂咧咧,他斗无动于衷。
潘如玉心情不大好,早早地便回了房间。
由于还在生裴策的气,许漱婳故意提出分房睡,毕竟看到裴策便深觉窝心。
许漱婳带着大宝小宝早早便回了房间,裴策自是不甘心,被赶出房间睡柴房之后,却又重新折了回去。
敲响房门后,开门的正是大宝,他打了个哈欠,一脸不满:“爹还有其他事么?”
从前大宝都是格外崇拜裴策的,每次书院回来,大宝都与他有说不完的话,但此番大宝竟然如此幽怨,令裴策微微错愕。
“你娘可睡了?”
裴策衣袖中掏出了用牛皮纸包的牛轧糖,这些都是都城赶来的商贩售卖的,价格昂贵不说,平日里更是一糖难求。
大宝努嘴,拒绝了牛轧糖,颇为冷漠道:“她哪里有什么心思睡觉,恐怕都要被某些人气死了。”
此话很明显是在说裴策。
“那为父可能进去瞧瞧?”
原本以为大宝必然会同意,怎料他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娘说不想见你,人总该为自己的言行付出后果的。”
说罢,大宝欲关上房门,却被裴策一把挡住。
“婳婳,难不成不想听我解释?”
躺在床上,许漱婳坐立难安。
她倒是看看裴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已经同那王丽华那般亲近了,难不成也和她一样,别有所图不成?
“回去吧,你若是执意要进房间,那只能是我带着大宝小宝离开了,给你机会做选择。”
这话讲的毫不留情面,裴策更是有些怔仲。
“婳婳……”事到如今只能开始装可怜,裴策垂下脑袋,“我晓得错了,你若是听了解释还是觉得我有错,那便不用再赶,我自会离开。”
许漱婳未曾再多说,算是默认了让裴策进入房间。
“进去吧。”
大宝仍旧有些不情愿。
房中的装饰已经彻底改变,放置了一桌一椅,圆形床榻摆放在正中央的位置,帘帐被高高挂起,倒是很有美感。
这些装饰自然是花费了不少银两,许漱婳一点点儿积攒的银两都花在了这上头。
她此刻未曾脱鞋坐在榻上,一旁的小宝很是殷勤地帮其端茶送水。
“娘,喝点水儿。这是您之前采摘的茶叶,您最喜欢的。”
小宝的动作行云流水,熟悉地令人心疼。
以前她得是有多恶劣,才能让这般小的孩童如此懂事?
本该懵懂无知,承欢膝下的年纪,却偏生因为她少年老成。
“娘不喝,这茶水对身体好,小宝多喝些,能让你日后长高很多。”
裴策在小宝面前蹲下,他径直将茶杯接过:“小宝,既然你娘亲不喜欢喝这茶水,能不能给为父尝尝?”
怎料小宝竟然很小气的将茶杯收了回去,她咕噜咕噜全部灌入了肚中,然后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冷哼一声,双臂环胸:“我才没有像你这样的爹爹,竟然抛弃我们一家人。你是不是要去娶那个坏女人?”
今日王丽华站在裴策身边的景象在大宝小宝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们听村里人说了,那个女人是以后爹爹要娶的女人。
到时候爹会和那个再生娃,然后他们就成了没爹疼的孩子,娘也会守活寡。
终究是年幼的孩童,听不大懂村里人口中的话,但是却能通过村里人神色辨别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爹一定是做了很对不起娘的事。
“你如果不跟你亲道歉,小宝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小宝掐腰,很是生气。
许漱婳面无表情,面上看不出悲喜:“有话说,有屁放。时候不早了,我也想休息了。”
“婳婳……”裴策声音有些颤抖,他原本想要解释,却发现眼下无论如何解释,恐怕在许漱婳眼中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若是你觉得我毁了你的前程,那便趁早休书一封,亦或者你我之间和离。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俩娃必须要。”
这话当然是气话,毕竟许漱婳还是摸得清裴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的,只不过如果不给他些教训,想必他还是不会绞尽脑汁地去想法子自个儿除掉身边的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