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梅强撑着身体,打湿了面巾,硬是冲进了地牢,地牢门口已被冲击力破开,门口的守卫昏死了过去,黑烟透过碎裂的木条滚滚涌出,他忍着眼睛的刺痛,费力寻找着什么,可惜,厚实的铁门变了形,他进不去,却堪堪可以看到内里横七竖八的影子,以及自己为叶星河采买的浅色衣衫,只是现在只是一些碎布了,沾染着暗色昭示着主人的可悲结局。
文若梅不敢多待,听到门口的动静赶忙隐去了身形,临走还是捡起了什么,那是一些碎屑,他很熟悉,因为曾经他为主上取得了很多,很多,足以破坏掉很多人的希望和美好。
“主上,求您给叶大夫报仇。”文若梅俯首暗暗啜泣。
他的主子微微歪着脖颈,眼睑稍抬,说道:“报仇?”
他轻轻拭去眼泪,“是啊,暗桩来报,叶大夫,我儿,不在了。”
“哦?怎么回事?”主上慢条斯理。
“暗里的人有行动了,你还记得翁佩佩的失魂针吗?有人给何不离递了告密信,叶大夫暴露,然后,然后就······”他说不下去,又开始落泪。
失魂针确实是风雨居当时拉拢翁佩佩行事所赠,翁佩佩拿它伤了宫非凡夫妇,本该剩余一支,又被他们悄悄收回。转而用那剩余的失魂针杀伤了何不弃,造成了翁佩佩与落霞峰的纠葛可谓一箭多雕。只是,本该消失的失魂针又是怎么突然现世。
主人没有给他太多悲伤的时间,“叶星河怎么没的?”
“暗桩被端了,外围的钉子说是爆炸,主上,此人用心恶毒,他分明是为了当年的事,向我风雨居宣战!”文若梅早就想好了说辞。
“文长老,不怀疑我吗?我可是最喜欢烟火的。”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
“不,不,属下对主上忠心耿耿,主上想要小儿的命,属下献上便是,只是,这幕后之人,先是给翁佩佩发信,又是挑唆何不离行动,可见用心狠毒,我儿对您忠心,本就不会透漏一言半语,如今他们借由爆炸想要引起众人回顾当年,属下担心,当年还有遗漏,请主上责罚······”他声泪齐下,主上倒是不在意他有多忠心,棋子好用即可。
“好了,叶大夫的事情很不幸,你,退下吧,接下来,静默!”他一字一句,文若梅心下不好,静默,然后呢,这个人疑心很重,对于没用的棋子,下手从不手软。
“是,属下遵命,还有宫乐己想要见主上,不知主上可有指示?”这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早在上一任“守门人”当值时就多次和这位“天之骄子”交往甚笃,可惜“守门人”突然陨落,宫乐己也是花了大把时间才又搭上了风雨居这条线。咱们这位门主长子,看似人畜无害,天天姥姥不疼奶奶不爱的,可是心眼可是多着呢。
“你们见过了?”主上明知故问。
文若梅赶忙摇头,“主上未有发话,属下不敢。”
“别那么拘束,动不动不敢,那就先别见,我们需要他拿些见面礼。懂吗?”他倾下身子靠近。
“是,属下领命。”
秋风萧瑟,万物静静诉说着离别,即便心如磐石,有些情绪还是从叶缝流出,寂静的深宅小苑内,青年男子今天没有佩戴面具,伴着傍晚的灰暗,他那淡淡的病色脸颊有些下陷。
“你说什么?落霞峰爆炸?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受伤?”他用力拍打了桌角,红色顺着纱布慢慢渗出。
广夏担忧的按着他,“公子别急,何峰主和陆公子都不在,也没受伤。有几个门人可能伤的比较重。”他避重就轻,实在不想这个人伤重病中还操心这些,这么多年调养也没见好,即便他这样粗犷的汉子,也难得愁容满面。
男子咬了咬嘴唇,心中盘算了些许,“广夏,他回来了,对吗?”
虽然只言片语的信息,他已经可以猜想很多,很难想象经历了什么才可以如此成长。可以狠厉到对秦勤下手、对落霞峰下手的,还有谁?他们的阁主大人,何桐何不弃终于又回到了众人的目光,只是,他不想露面,通过柳柳,接下来又是一片血雨腥风了。
“公子,您是说,何?······那位阁主吗?”广夏有些不敢相信。
“广夏,对不起,我想静静。”男子伸手捂着额头,实在不想多言。广夏慢慢退出,心想还是等会儿再催促公子换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