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小公子,好消息哦,”轻雪摇着她的水蛇腰声音先到,广夏还没来得及拦她,她就挤进了房门,顺带手摸了一把广夏的眉角,“秦小妹妹醒了,开心吗?”
男子眼睛终于有了亮色,嘴角噙笑,“恩,谢谢。”
“谢什么,接下来怎么做,公子说吧。”轻雪一眼望见他手臂上的红色,打开床头的匣子,径自开始动作。
青年摇头推却,又被广夏接手,“公子无论做什么决定,我们都全力以赴。”
轻雪随之点点头,公子噗嗤一笑,是了,自己何必懊恼,当初什么都没有还可以心志坚定,现下做好了准备又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那好,我需要你们先帮我联系两个人,但是,如果遇到危险,我希望你们以自身安危为重!”房内微暗,可不知怎的他的目光那样明亮。
轻雪轻笑,“那是,保命第一,咱们约定好了的。”
城郊的流沙亭是一处不错的郊游圣地,但是地势偏远,人烟稀少,所以往往游客只有二三,没有可以长途的车架又很难成行。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一行车马就哒哒的靠近了亭子,轻雪微微伸了个懒腰,架着一架精巧的小车,车内公子又靠着软垫睡着了,上次被何不离刺伤的地方很不好,他不能躺卧,故而睡眠不佳。
亭子边是一片湖泊,虽然已到深秋,但是周围的色彩依旧浓厚,大片的叶浪随着风儿轻轻起伏,哗哗的水声相伴成趣,湖边石上一位身材高挑,墨色衣衫的少年侠客抱剑而立,似乎和背景形成了一幅颇有风味的画卷。
轻雪稳稳停下车架,向车内探头,“公子,公子,到了。”
车内人才缓缓转醒,他活动了一下上身,熟练的戴上猴子面具,大概因为身量很轻,下车时好像没有声响。
“久等了,柳公子。”青年面对那人的后背依旧是彬彬有礼。
墨色衣衫哂笑转身,“上次说的很清楚,别碍事,为什么非要搅进来,活着不好吗?”说着手上的剑锋就挪开了半寸。
面具男子似乎笑了一下,向靠近的轻雪微微示意,“活着当然很好啊,可是不能为了活着就忘了过往的那些人,我们既然都想做些事情,又没有冲突,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柳柳没有想到这个人经历了几次刺杀还想着合作,果真异想天开,这可和传闻不符,“哦,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值得合作的地方。”他那口气,不是询问,反而带了几分讥笑。
那人像是没有听出来,继续道:“信阁有鬼,我们一起抓鬼可好?”
“信阁”,原本以为他们的目标是碧霄门,怎的还和信阁有关,柳柳有些迷惑,难不成,这人真是当年“信阁”元老,趁乱带着那重要之人叛逃的侯梓枫?可是,传言侯梓枫行事随性,潇洒浪荡,但是轻功奇绝,功夫绝不在自己之下。
“阁下对信阁感兴趣?”柳柳发问。
面具男子摇头,“不是感兴趣,只是,受人所托。除恶务尽,这一点,我们是一致的。而且,碧霄门大乱,对风雨居更有利,不是吗?”
这人一再提出和主上有共同的目标,除恶务尽?是的,近年来主上行事完全在一个“尽”上,虽然他一直以狠厉闻名,可相较主上近日行事让他都心生畏惧,相反,这位头戴面具的男子,一次次出现,不仅带动了事件的发展,更是救下了围困的众人,救下了那个假许峰,甚至救下了秦勤?除恶务尽可不是他的目的。现下碧霄门乱成一团,对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好处,相反对于想要趁机获利的风雨居才是时机,他说的没错,不能让主上一味除下去了。
“您有何高见?”柳柳不耻下问,眼睛对着他上下打量。
“高见不敢,只是,我们既然行事目的一致,那么还请您行个方便,我想要信阁的资料,最早的资料,作为交换,这里有一份翁佩佩侍女翠姑的证词,也许有些东西,你们想知道。”面具男子诚恳道,想要找到信阁的内鬼,自己可以探查的资料太少,虽然早有头绪,还是需要佐证。
柳柳却急了,“翁佩佩都没了,她的侍女还有什么价值,能说清什么?”他死死盯着对方,看看还能套出什么。
“翁佩佩就算在也不会说出来的,翠姑说的那些过往,是把众人牵扯进来的过往,或者可以说是源头。”柳柳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这个人很厚重,很难以捉摸,也许,他真的就是侯梓枫,经历了世事沧桑,然后蜕变成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