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涯慢慢换了个姿势,想要继续装睡,漫不经心的开口:“哎,别乱······”
只可惜左红帆不吃这一套,“起来!别装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常青涯一看实在糊弄不过去,只好不情不愿的面对,缓言道:“好了好了,你小小年纪,火气怎么这么大?”他烦的挠头,仍旧是一脸不在意。
“我不小了,别再把我当小孩子!谁会把孩子放一边几年不管死活!你出来还是在这里,我们用实力说话!”左红帆是打定主意要打一场。
常青涯只好赶忙顺毛:“好好,我错了,我说错话了,你也别急了,是为师不对。这些年是辛苦你了,好,别气,我给你还带了礼物呢·······”小心翼翼看着徒弟,手指着余年,“哎,怀希,快过来,是不是在你那里放着······”正想起身逃跑,又被左红帆一剑挡住。
“别想混过去!”青年目光坚定,让人不得不认真,余怀希默默上前,那时的他还比较实诚,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心想什么礼物?转而发现,哪儿有什么礼物,这大叔又拿自己当挡箭牌,想遁去,可是已然杵在这两人之间,着实尴尬,一动不动良久,常青涯看着僵持无用,只好投降。
“红帆·······你跟我来。”常青涯起身,一袭青衣,衣袂翩翩,一派仙风道骨,他将书册交于余年,转身向书房走去,余年本想提醒他那里还乱,他却头也不回的交代:“怀希,将门守好。”
左红帆收剑立了片刻,便跟了上去。
那日他们谈了许久,但是不再争吵,少年持了一把精巧的小扇坐在门口的石阶之上,扇子看起来很精致,只是被主人遗忘了很久,蒙了尘。余年看着扇子,静静发呆,他不喜欢大人的这种谈话,特别是这些厉害的人总会开一些厉害的“会”,然后就会决定一些人的命运,就像他,就像之后的很多人。但,那也是后话了。当时,他只是在想,莫大叔和常青涯的一席长谈,他便来到了这里,闻名江湖的闻风岭,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常青涯这个名字在这里真的很好用。只是,如果没有那天,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踏足此地。
他不想去猜测他们又在商量什么,惟愿与自己无关就好。
傍晚时分二人才一前一后出来,红衣青年身上少了戾气,却意外有些颓废,常青涯倒是依旧云淡风轻,脸上没有嬉皮笑脸,拍了拍左红帆,说道:“以后就交给你了。”
左红帆侧眼看他,似乎难以言语,叹了口气向门口迈步,余年赶忙起来让道,青年停了一下,好像打量了他一番,又大步流星离开。
“好险,”余怀希还没做好和这个人打招呼的准备,回向常青涯:“喂,饿了没,我还没做饭。”他其实只是找个借口想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
“我有酒,你自己吃吧。”常青涯少有的无精打采,回身关门不再出来。
余年第一次看见他这样,也没生气他没大没小的叫他“喂”,他这个人什么都不在意,但是不许自己叫他叔伯之类,说是自己还年轻,余年又不愿意叫他哥哥,毕竟两人差了二十多岁。平时两人称呼可以直呼其名或是平辈之称都可以,但是“喂”,那只有常青涯可以。
晚些余怀希做了常青涯喜欢的小点心放在门口,只是第二日依旧没有人去理会。
几天后,常青涯像恢复了元气,又开始指使余怀希做饭跑腿,他不吃门中厨房的东西,什么都让余怀希做,还要了很多花生糖,巨甜的那种,少年觉得这个人构造一定异于常人,否则怎么吃得下这种东西。
谁知道那人还嫌无聊,竟然让余怀希去把花生糖给左红帆送去,他早有耳闻,那日的红衣青年可不是什么善茬。
拗不过常青涯,余怀希心怀忐忑拿着糖盒敲了门,“进”字入耳,孩子深呼一口气硬着头皮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派清冷之风,左红帆今日未穿红衣,是一身灰蓝短打,袖口有红色绑带,发带隐隐可见熟悉的红色,他的室内设置简洁,并无过多摆设。左红帆见到自己一点不吃惊,直言:“他让你来的!”
“恩,是,这是我做的花生糖。”余怀希觉得自己是被这师徒俩耍弄了。
左红帆满脸嫌弃:“我不喜欢甜的。”又是陈述句,不过,一般人都不会喜欢常氏花生糖的!这不是甜的,这是巨甜的,怎么办?要不要拿回去。
见他面露难色,左红帆淡淡转身披了一件外袍头也不回道:“放着吧。”
如蒙大赦,“好。那我先回去了。”放下不等回话他就关门跑掉。如果他慢一点也许会看到左红帆嘴角的一点笑意,他不喜甜,但仍旧尝了一口,确实非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