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弗兰肯这个老熟人,陈年的心情别提多复杂了,他现在就想得是,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他跟他哥一块干掉,如果真这么做了,也不至于挨他这一通扫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经过这个地界,并且能提前展开埋伏的。
第二,他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龙先生去的。
最后一个……这个不能说是问题,而是陈年的猜测,会不会龙先生早就知道弗兰肯会来这么一出,让自己先当这个炮灰去趟这淌浑水。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陈年该怎么办?
看着越来越近的弗兰肯一行人,陈年扒开了躺在自己身上的尸体,他紧握着手枪,等弗兰肯他们再凑近一点,就搂火射击。
弗兰肯的人走到货车边上,扒着车窗往里看了一眼,他拿枪托捣碎了货车玻璃想从里边把车门扣开。
如果陈年现在开枪射击,最多只能打死一个人,随后他们便会迎来弗兰肯一伙人的突突。
如果不开枪,等自己被拖拽出去,那还是得被突突。
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对陈年来说是个值得思考的严重问题,这枪到底是开还是不开,这也是个严重问题。
那人先把压在陈年身上的尸体抬着扔了下去,然后搜了一下身,摸到了钱包和手表,他贪婪的把钱包里边的钱都拿了出来,还跟同伴显摆起了那块金表。
弗兰肯走过来一把将金表夺了过去,这个时候陈年注意到他们改了语言方式,用得是陈年他们听不懂的当地语言。
陈年感觉弗兰肯应该是发现货车里有活口了,他们不能一瞬间杀了所有人,应该是在用外国语商量怎么对付这些幸存者。
见他们距离货车稍微有些距离,陈年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他拿着手枪瞄准了一人的背后。
然后一搂火,一声枪响,对方倒地,没有商量,更没有计划,这声枪响过后,小广和马尾同时扒拉开人群,架着步枪朝着车窗外的敌人开始了射击。
枪声就像炸花生米的声音一样,响彻在这个夜晚,弗兰肯的人因为是背对陈年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背后中弹,整个后背都是枪眼。
弗兰肯的人迅速回身和陈年他们展开剧烈的交火,双方互相射了十多发子弹。
马尾的人尽数被杀。
因为躲陈年他们射来的子弹,弗兰肯带着人马往山下撤退,有的人因为躲避子弹一脚踩空,从盘山路摔了下去。
那无休止的惨叫无一不在刺激着陈年他们的脆弱神经。
双方激烈的交火过后,是一阵诡异的平静,这是两伙人心照不宣的停火。
停火是为了各自完成休整,然后进行新一轮的厮杀。
陈年退下弹夹,换上了新弹夹。
刚刚那一波枪战过去,陈年这边只剩下小广和马尾了,其他人全都死在了扫射之中。
这个时候,马尾才明白过来,枪战演得和电视剧上并不一样,真实的枪战,是血和火的交融,是真tm会死人的。
弗兰肯准备让人包围货车,对货车进行扫射,陈年顺着车窗看见几个黑影正要摸上来,他马上朝着那群黑影放了几枪。
黑影这才小心翼翼的下去,没在做第二次冲锋的打算。
趴在掩体下的弗兰肯,握着那把步枪,叼着烟说“不急,我们围死他们,困死他们,反正我们人多枪多,等弟兄们调整完,我们对货车再进行一次扫射。”
说完,弗兰肯检查了一下步枪的情况,确定子弹是满的,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准备冲出掩体朝陈年他们开始扫射。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突然出现在了弗兰肯的视线之中,他狐疑的问自己的手下说“怎么?他们还有帮手吗?”
“应该不是,那八成是个过路车,不过看到这情况,应该就倒车跑了。”
弗兰肯瞪了小弟一眼“这个时候你能让他倒车跑了,这叫目击证人,我哥活着的时候就告诉我,目击证人必须一个不留,那都是以后的把柄,一会等车上来给我照他开枪,一个不留。”
银灰色汽车停在了山脚下,并没有往上开。
弗兰肯纳闷的看着那辆银灰色轿车,这辆车正好停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弗兰肯如果想看清,就必须把脑袋探出去,可探出去,他就得被爆头了。
对方,就是想利用这点,故意让他看不清。
坐在银灰车里的男人,戴上了鸭舌帽,还有白手套,拿着一把小手枪,从车子后门下了车。
“他好像下车了。”
“那人在跟我们玩捉迷藏,下车之后他顺着黑影就钻进了盘山路旁边的阴影区,妈的,遇到专业的了,这人是干嘛的。”
弗兰肯话还没说完,他位于山路下边的人就遭到了毒手,鸭舌帽从后边发起偷袭,一刀封喉,抹了一个人的脖子,令一个人看见同伴被割喉,猛的回头,结果腹部中刀,短短三秒钟,鸭舌帽刺出两刀,直接要了对方一条命。
半分钟之内,靠着一把短柄刀,搞定两人。
从这点来看,这人一定是个非常具有专业性的杀手。
他的杀人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摘下鸭舌帽,月光照着他的侧脸,这个人五官棱角分明,整张脸看起来就像是铁打的雕塑一样,他解决掉两个人后,熟练的给手枪上了消音器。
站在山路下边,男人往上看了一眼,他计算了一下自己和敌人的距离,就这个射程来说,手枪在火拼中绝不占有任何优势。
得想办法靠近弗兰肯他们,可如果再往上走,自己的视线就会暴露给敌人。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决定绕后,从后边那个险坡攀登手枪,绕到敌人身后进行袭击。
货车里的陈年正艰难的忍受着,刺鼻的火药味,整个车里现在都是那股味道,伴随着火药味的还有血腥味,这两种味道夹杂在一起熏得陈年头昏眼花。
弗兰肯决定不在耗着了,他让弟兄们站起来,朝着货车开始突突,他惋惜的看着货车说“这么突突下去非得把车里的货都给我打坏了,打坏了咱还拿什么换钱,一会开枪的时候,你们全都往车头打,要是谁打车尾,把车里的宝贝打坏了,我扣你们奖金。”
弗兰肯带着人从掩体走了出来,不由分说的就照着陈年他们开枪,而陈年三人也迅速做出反应,双方再次展开对射。
只不过,这次弗兰肯他们还没射多长时间,那边就乱套了。
好像有人在他们后边开了枪,陈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拿着步枪连连扣动扳机,扫向弗兰肯。
一时间,弗兰肯他们被打得连连后退,人群中就好像有无数的血雾弹爆开一样,血雾弥漫。
陈年把死了的司机从车上推了下去,他移动到了车驾驶室的位置,准备利用这个机会,把车开出包围圈。
这边是盘山路,那边就是无尽的深渊悬崖,陈年就像是开着一辆货车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车毁人亡。
货车就这样行驶在狭窄的盘山路上,陈年脚踩油门,一口气冲上了盘山路,到了山顶上。
这个时候,陈年的手心还有额头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嘴唇煞白的看着倒车镜里的自己,不敢相信,自己是怎么把货车开上来的。
到这里,他们基本上算是逃出了埋伏圈。
陈年下车,居高临下的往地下看了一眼,他发现弗兰肯带着幸存的袭击者,正打算撤退。
陈年不会给他给这个机会,在山顶的,他马上朝下边放了一枪。
冷枪险些击中了弗兰肯的脑袋,他错愕的捂着自己的头部,随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顺着眼前的险坡,拎着步枪,闭着眼睛就跳了下去。
他不管自己的手下了,自己一个人顺着坡跳下去,滚到了山下的小溪里没了踪影。
陈年对着小溪里又开了几枪,子弹溅起了阵阵水花,不过并没有击中弗兰肯。
陈年还得谢谢那个朝着弗兰肯背后开枪的人,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只知道要是没有那个人的施以援手,他们三人说不定已经成为了弗兰肯的枪下亡魂。
三人在山上又观察了一会,确定没有危险了,他们这才吐着粗气准备返回货车。
车门一开,三人就看见一个黑影正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那黑影吓得陈年和小广正要举枪。
黑影回过头,和陈年保持对视。
“大哥?大哥!”
陈米轻轻点点头,示意他们先上车,有什么话一会再问。
陈米帮着陈年把车上的尸体都搬了下来扔在路边,驾驶着那辆千疮百孔的货车驶入了正规路线。
缓了一会自己的情绪,陈年第一句话就是问大哥“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陈米把嘴里的烟头吐了出去,他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和龙先生的合影。
“被雷三虎送到这座城市后,我就一直跟在龙先生后边,帮他做事,刚才龙先生告诉我,派你们去运货,我就觉得会出点什么事,跟了你们一路,没想到,还真有人袭击你们,那是弗兰克的弟弟弗兰肯,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人想暗算你们,提前把你们的路线出卖给了弗兰肯。”
陈米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一个你,一个我,一个龙先生,还有一个就是龙先生的儿子,问题肯定不在你们这里,龙先生那也不可能,要我说,问题应该在他儿子那,他出卖的你们。”
“出卖我们不就是出卖他爹吗?这儿子有毛病啊。”
“不好说,他那儿子被惯的不像话,能做出来这种事。”
“不过,他没理由这么做啊,我都不知道龙先生他儿子是谁。”
陈米摇摇头说“或许,你应该听过他儿子的名字,他叫龙田文。”
龙田文?
这个名字是有点耳熟。
陈年和小广同时陷入回忆中,思考这个人到底是谁。
终于,他们想起来了,这个龙田文不是在那个小红家,遇到的富二代吗。
陈年有印象了,当初自己就是在他隔壁杀了无名,这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不过现在陈年没工夫想那些,他只想让货车里的东西,顺利的交到买家手里。
货车停在了龙先生交代他们的位置,那是当地最大的黑市,陈年拿出电话,打给了买家。
一分钟后,买家从黑市里走出来,示意陈年他们跟好自己。
买家看着那辆千疮百孔的货车,一时间还真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几个外国小伙子走到货车车厢后边,拉开车门,搬下电视和电视柜。
打开电视柜,陈年看到了里面满满登登的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