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咔咔~~
虚空中忽然生出一股股细微的电花,在空气中四处乱窜,界墙内的人们都停止了哭喊。
他们只觉身上的头发胡须汗毛,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都竖了起来,内部的猫狗动物更是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变得和刺猬一样,十分搞笑。
现在没人敢笑出声来,一股弥天大恐怖慢慢压在心头,让人头皮发麻,手脚发软。
此时的陆老爷连叫唤的力量都没有了,腿软的趴在地上,喉咙好像是被人扼住一样,嘴巴和眼睛都张得大大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咔嚓!
一道冰蓝色的落雷击在最高的建筑上,将那房檐击的焦黑。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那道落雷。
这道落雷离得太近了,晃得人眼睛一片白茫茫,声音也是出奇的大,震的人心口发闷。
咔咔咔~~
落雷接二连三的落下,初时极慢,而后越来越快,渐渐的不满足于一条一条的落下雷电,而是两条三条的一起落下,范围涵盖整个界墙之内。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雷光像下雨一样,没有停歇的时候,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不过呼吸之间,就已经看不到雷电间的缝隙了,耳边只能听到一个声音。
轰!!!!
整个被文字墙壁笼罩的界墙之内,已经完全充斥了雷电,将界墙映照的就像一根巨大的树干,这树干初时还是雷电的蓝色,渐渐的变成了白色,将安城的夜色都照的通亮,比白天还亮百倍,目不能视。
雷火巨树,变成了红色,耀眼的火红色,没人敢直视他的光芒,所有直视他光芒的人都被烧瞎了眼,声音从轰隆声变成了尖啸声,好像能绕过让人的耳膜一般,直刺脑海,渐渐地声音归于不见,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大地在颤抖,整个安城都在颤栗,建筑物大面积倒塌压死活人无数,而后整片区域都在跳动。
雷,高不知几许,深不知几里,接天雷,连地火,不着边,不见底,火光冲天,电光霹雳,恐怖的声浪摧残着整个安城。
安城死气,冲霄!
……
安城城主凌三铮站在远处面色灰白,一句话也说不出,一条长枪丢在了脚边,显得那般无力。
这等威势,不是他区区一个真仙极境能守护的,这是比真仙高好多个层次的力量。
城主凌江雪紧紧抱着傲雪唯,站在凌三铮身后,薄薄的嘴唇在颤抖,她闭上眼睛,眼中不停的流出泪水。
……
荆叔在耀眼的红光之中,将苑小非拎走,一百多斤的苑小非在他手中就像是一个小鸡仔一样服服帖帖,在跳动倒塌的安城建筑物中间,如一只苍鹰白鹤,辗转挪移,远远的离开了葬神指的周围。
……
所有外来的武修,都仓狂出逃,拼了命的往城外跑,生怕威力扩散,将他们笼罩其中。
如此威力的攻击,现在只是被限制在一小片街区之中,一旦扩散开来,别说整个安城会消失,连同周边的数城都会灰飞烟灭。
此不是人力所能抗衡。
这该是神迹!
……
“是古书上说的葬神指,一只既出,神鬼皆服。”
安城城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叫‘苦卓’生的高大魁梧,国字脸浓眉大眼,嘴上有唏嘘的胡子茬,似钢针一般刺在空气里,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充斥周身。
女的叫‘苦药罐’,生的娇小柔弱,身高怕是连一米五都没有,古怪的淡绿色头发稀稀疏疏,绿色的眉毛睫毛都是淡淡的,好像都是画上去的。
她有一双翠绿色的眼睛极为漂亮,将一个人的灵气都汇聚在这眼眸上,身上是极为纤瘦的,若是再丰腴几分,定是个绝美的人儿。
苦爹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懵:“这小小的安城到底藏了什么啊!不过是追查突兀冒出来的鱼骨秘药而已,还有这么恐怖的法术,这是人干的事儿?这法术只存在于神话啊!”
小苦被强光刺激的睁不开眼,淡绿色的泪水流了满脸:“苦爹,快想办法把这法术停了吧!在这么下去,别说安城了,周边的几个城都会被毁了的,甚至会波及到两界河啊!”
苦爹内心纠结了许久,才在苦药罐的再三催促下,满脸不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符咒,看款式和苑家祖传的封印咒竟是相差无几。
“这是修无修前辈当年留下来的一道绝技‘苍龙断海’,以还我苦家的血脉恩情,这道封印咒在我苦家族祖祖辈辈传了上千年都没舍得用,今次竟是用在了这安城之中,罢了!不舍这招‘苍龙断海’,怕是此祸不绝,此灾不灭!”
说归说,苦爹还是忍痛将符咒扔向了葬神指,漫天的红光太盛什么都看不见……
红光终还是退去了,荆叔完全是靠记忆带着苑小非回到陆家的,红光消散了他仍然是看不见东西,只觉眼前红蒙蒙的一片。
比他更惨的却是苑小非,他的两个眼睛就剩下窟窿了,彻底被强光烧毁。
眼眶里黑洞洞的看不见多深,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不住的惨叫,也不知他叫了多久,嗓子都嘶哑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疯疯癫癫的。
苑家大部分房屋都垮塌了,但好在苑老爷苑母二人躲在室内,没被强光照眼倒也没受什么伤,苑母还算比较镇定,扶住苑小非。
“老天爷啊,这是怎么了啊!是遭了天谴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整个半个安城都没了啊!可怜我儿苑小非,你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荆叔压抑心中的恐惧:“是少爷,少爷拿了一个符咒,往陆府上施法造成的,那符咒威力极恐怖,整个陆府都毁了!”
“咱家祖传的那个封印咒?”
见荆叔点头,苑老爷二话没说,转身骑马就走,头都没回就往城外奔去,不知去了何处。
这是为了苟活一命,逃之夭夭了。
这不孝子惹了破天大的案子,再不走就要被牵连进去了。
苑母感到浑身发冷,紧紧抱着儿子,脸皮抽搐,从牙缝里蹦出一句:“陆家,还有活着的人么?”。
荆叔道:“陆家还剩一个陆尚坊,他跑得快逃了一命。”
苑母寒声道:“杀了他!一个活口都不留,莫让那陆尚坊跑去跟药阎王报信!”
荆叔一惊,后低头垂手而去
此时苑小非慢慢的恢复了神志:“娘,我眼睛疼。”
“乖儿子,娘给你揉揉。”苑母泪流满面,抓起一把鱼骨秘药盖在苑小非的眼眶上。
这飞鱼本就传自陆家,食之能令人产生幻觉,直接敷在伤口上,能止痛。
苑小非问道:“娘,那药阎王是谁啊?”
苑母闭上了眼睛:“一个谁都惹不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