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师。”
第二初中的办公室内,初三二班的柳老师办公桌前面,穿着朴素衣服的金小凤开口打招呼。
柳老师一脸疲惫地睁开眼睛,对金小凤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成分不好,勉强到现在还在教学,没被派去扫大街,已经是十分侥幸。
不过,即便是如此,冷言冷语、横眉怒目依旧不少,让他感觉两头堵,每一天都格外劳累。
“金小凤,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找到工作了,柳老师。”金小凤说道,“很快我就要正式上班了,专门过来跟您说一声。”
柳老师吃了一惊:“啊?不上学了?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学校里面好好学习知识……”
说着话,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不上就不上吧,也好……也好……”
柳老师低声道:“你是不是知道要下乡的事情了?”
“嗯,听说了。”金小凤有些不太好意思,细声回答。
柳老师点点头,明白了,就是因为听说了下乡的事情,所以赶紧在本地找了個工作——如果在一年之前,柳老师如果遇上这种行为,肯定会很严厉地训斥她,怎么可以投机取巧?
怎么可以逃避“磨炼”?
但是,现在柳老师只会为金小凤感到释然。
“什么工作?如果没有正式工作单位,也是起不到作用的,只有正式单位的正式工作,才可以摆脱现在的情况。”柳老师询问道。
金小凤拿出一张纸,递给柳老师,是轧钢厂给开出来的工作单位证明。
柳老师看了一眼,吃惊不小:“你们家认识轧钢厂的人?有亲戚?”
金小凤闷不做声,没有回答。
柳老师了然,笑了一声:“孩子,你真聪明……对,无论谁问,都不要说。”
也不知道这个工作单位,到底是怎么获得的。
以金小凤穿着打扮看,她家里也是穷困潦倒的,现在其他同学都已经进入下乡名单,她反而出乎意料地关键时候获得这样的工作机会。
实在是不容易!
柳老师什么也没多说,指点着金小凤写了一个证明,又把工作单位证明留下。
从明天开始,金小凤就再也不用来学校上学,正式成为红星轧钢厂的职工了。
跟学校的首尾,算是彻底结束了。
至于初中毕业——下乡的其他同学也都没有,这就都别想了。
办完这一切,金小凤红着眼圈,跟柳老师郑重告别:“柳老师,再见!”
柳老师忽然开口。
“金小凤,接下来的日子,你还会学习知识吗?”
“会的,我会学习知识,等待将来有机会上高中、上大学。”金小凤说道。
柳老师的疲惫脸色上,浮现出一丝希望。
“你还想要上高中、上大学?”
“你不怕变成老九吗?”
金小凤摇摇头:“不怕,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柳老师怔怔看着她,忽然轻笑了一下。
“没错,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我还不如一个孩子的决心坚定……”
“金小凤,你如果想要学习知识、想要看书,以后来学校找我就可以。”
“好的,谢谢您,柳老师!”
金小凤连忙道谢。
出了办公室,金小凤回到班级收拾了书包,看了一眼熟悉的同学们,心里面险些忍不住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险些忍不住和他们多说些什么告别。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妈妈和何叔叔都交代了,这件事不适合传扬给同学们知道。
如果闹大了,会因为工学管理会注意,进而出现很糟糕的可能。
所以,金小凤忍着泪,背着书包,悄悄离开了教室。
“你在哪儿下乡?知道了吗?”
一班的阎解旷,正在教室外面,看见金小凤开口问道。
金小凤摇了摇头,背着书包快步离去。
“哎,你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你……前两天你上我们四合院……”
阎解旷话还没说完,就只剩下一个背影。
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什么毛病啊……就算是你学习好,也没必要这么傲吧?”
“再说了,都是下乡,你学再多知识也没有用,牛什么牛?”
放学回家,阎埠贵、阎解成、阎解放三个正在家里叨咕许大茂家里的事。
因为许德清神秘死亡,许大茂又不肯报警,许大茂的妈还嚎了两嗓子娄半城什么的,弄得许德清的死亡神神秘秘,整个跟小人书故事一样。
“爸,我回来了……”
“下乡估计是跑不掉了,人家工作单位也没有现在让我们工作的。”
阎解旷说道。
阎埠贵停下叨咕,说道:“我倒是听人说了,要是五年前,下乡的都去国营农场了,到现在混的都还不错。”
“可惜,现在下乡插队就是去农村生产队……我跟你说,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要是跟农村妇女结婚了,一辈子都得留那儿,你这四九城的户口就没了。”
“还有以后的组织关系、单位什么的……算了,你也考虑不着这个。”
不涉及太多钱财的时候,阎埠贵还是有模有样,挺靠谱的。
阎解旷仔细听着:“爸,您知道的可真多。”
“这下乡到底怎么回事?就是去乡下干活,大有作为?”
阎埠贵摆摆手:“嘿,你知道什么啊!”
“最早下乡这事儿,可不是咱们国家,而是大鼻子国家;他们国家有个特别爱吃玉米的,他发动青年去远东种玉米。”
“然后第二年,咱们就学习经验,派一些青年去农场工作。”
“那我倒是愿意去农场——”阎解旷嘀咕。
“想什么美事儿?农场早就都满了……”
阎埠贵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可惜成功不了。”
“怎么成功不了?”阎解旷问道。
“找两个人好好求求他们,还得花钱,然后给你安排工作……”阎埠贵说道。
阎埠贵说完,阎解成的脸有点发黑,阎解放咧嘴笑了。
这四合院,谁能安排工作?
何雨柱何主任啊!
“爸,您这主意实在是不靠谱!”阎解成说道,“你让我们去求他们两口子啊?”
阎解旷听着都迷糊:“到底什么主意?谁两口子?”
“可不是两口子。”
阎埠贵说道:“是去求两个人。”
“一个是何雨柱,何主任;另一个是你原来的嫂子,于莉。”
阎解成的脸不止是黑了,简直是发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