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学弟,我生前签署过捐献自身遗体为医疗事业做贡献的同意书,若是不幸身亡了,遗体就留下来做标本。
这个念头出现的很是突兀,但我当时确实是那么想的,毕竟,医学上总要有人做牺牲嘛,要不然,学生们上哪搞遗体进行解剖啊?”
她的话让我肃然起敬。
“难道,白轩和齐装也签署过类似的文件?所以说,他们的遗体即便被法医解剖过了,也不会火化掉,而是会被送回医科大制作成标本?”
我的语调有点打颤。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毕竟,这属于个人私事,我和白轩没有就此商谈过,至于齐装?我觉着他还没有那么崇高的觉悟。
反正,能肯定的是,因为同意书的存在,我的尸体还在,不会被火化掉,这样一来,就符合了养蛊者的选人条件。”
柳月的回答让我心底发沉。
转头看向解剖台上尹茹的尸首,漫步走过去,将其脸皮从一旁捡起,然后,就着无影灯,很是细心的将这东西缝合回对方的脸部。
打开一旁的小箱子,取出专门为死人准备的化妆工具,客串了一回殓容师,尽量让遗体看起来体面些。
做完这些,将她的尸体装回袋子,送回原本的藏尸柜,关好后,我对着前方微微鞠躬,并没有给予什么承诺,转首就离开了解剖室。
落在后方的成橡他们将光源关闭。
原路回到电梯上,我摁了电梯按钮,没有回头的问:“柳学姐,你的尸体目前在哪?”
“我亲眼看到自家尸体被法医解剖的,之后就一阵迷糊,失去了一大段记忆,等到再度清醒,就是被你招魂到身前的事儿了。
而且,我试过了,和自家的尸体脱离了感应联系,所以说,目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尸体被转送到哪里去了,但无外乎是某个停尸间呗。”
柳月的回答让我心头更是沉重了。
尹茹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我很清醒的认识到,必须赶在蛊虫进化完毕之前找到每一个受害者的尸体,使用暴力手段,杀死所有蛊虫。
即便养蛊师不露面,只说因着精神联系造成的反噬,也能重创于他了。
现在的问题是,一大堆受害人的尸体在哪里?
可不光是柳月的尸体,白轩、齐装,还有多日之前和尹茹同时段失踪的那些人,估摸着都被养蛊师残害之后变成了养蛊的器皿。
一个不落的都得找到,任何一只超级蛊虫被养成,都是恐怖劫难,天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
还有,到底有多少人被下蛊了?
难道,只能等他们变成尸体后我再去消灭蛊虫吗?要是能提前发现谁被下蛊了,就能想办法挽救生命了。
当然,这样做必然被养蛊师当成不共戴天的仇敌,但我不在乎。
走出解剖楼大门,我看着静悄悄的医学院,心底都是焦躁。
“方小哥,你需要帮手,我们要面对的事儿太多了,只凭你一人,难以兼顾左右。”
成橡在旁给出建议。
“要找苟老伯吗?”我琢磨了一下,觉着还不到请大佬出场的时刻。
这件事于我而言很是困难,但在苟老伯那样的高手眼中,是不是太弱了?这就去请他,没得被人看轻了。
可若是不找苟老伯,我上哪儿找帮手?
“只要有几名如你一样的法师参与进来,人手就足够用了。”
柳月小声的提醒着。
我咬咬牙,点点头说:“行,等到天亮了,就去找帮手。”
“不能等天亮了,争分夺秒才是王道。”
成橡不同意我的想法。
“好吧,我现在就去。”
没奈何了,我示意他俩都回到黄符之中,然后,向女寝所在摸了过去。
半小时后。
我坐在女寝大楼附近某大树下的长椅上,摆弄着手机。
“短信已经发送出去十几分钟了,她俩收没收到啊?都后半夜了,她们睡的正香吧?
要不要直接打电话?她们的手机可是开着的。
算了,先等一会,没准她们忽然惊醒,就看到短信了,实在不行时再打电话吧。”
我患得患失的。
“方哥,你找我?”无声无息的,一个女孩出现在眼前,将我吓了一跳。
抬头就看到了对方的脸,她的大眼睛中都是疑惑。
“秀兰同学,坐。”我示意了一下,王秀兰缓缓落座。
她正要和我说话,眉头就是一挑,转头看向一侧。
我跟着看过去,就见广茸打着哈欠的从那边走来,一边走一边整理校服。
看到我事,她眼睛就是一亮,但转头看到秀兰也在,就嘟起了嘴。
“方学长,你这是啥意思?还以为大半夜的要和我约会呢?你却一下子找两个女生出来,莫非,你想脚踏两只船?太不地道了吧?”
广茸还未走到近前,就先给我来了一通。
我气的脸色肯定是发青了。
没接她话茬,而是示意她坐在秀兰身旁,然后,我言简意赅的述说了先前发生的事儿。
听着我的话,她俩的眉头都蹙紧了。
等我述说完毕,两女面面相觑的。
“所以呢?方哥,你想管这件事到底?”王秀兰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像是在看冤大头。
她的意思很明显,死的又不是她,为何要管?
“方学长,你有些莽撞了,这种敢犯众怒的养蛊师,天知道背后站着怎样厉害的邪派法师?这样的人,道上的法师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何况,法师们也害怕自己被下了蛊。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很担心你的安全啊。”
广茸的担心不是假的,我只是看了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真是这个意思。
阴风呼啦一响,吓的两女同时戒备。
我却示意无妨。
出现的是柳月。
她也不和两女废话,直接开口:“我家境一般,但大学这几年处的男友都是富二代,他们出手很大方的,有事没事的就送礼物。
这么说吧,我有两套钻石项链,价值都在五十万以上,被我给藏起来了,谁都找不到的,你俩要是帮忙,事成之后,一人赠予一件,可好?”
王秀兰笑了:“学姐你早说嘛,不管怎样,只冲你是我的学姐,这件事我就管定了。”
她义正言辞,绝口不提项链之事。
我无语的看着这幕,刷新着对她的印象。
“我得和哥哥商量一下,稍等。”广茸琢磨了一下,取出电话,打给广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