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镇总兵府内,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卒,陕甘宁夏三大军镇总兵,紧急聚会,讨论丝绸断货的事情!
“不想刘强这个贼子,竟然如此滑溜,竟然卡住了我们的脖子!”陕镇总兵夏国祥第一个说话。
“也不一定是故意的,当时我们用的是大同镇的甲胄,就算有识货的,也只是找大同镇的晦气,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我倒是觉得,刘强只是单纯的想要好处!”
“兰总兵说得对,刘强自打晋宁守卫成名后,每战必胜,但是目的都是为了银子,这次出兵沧澜,虽然打破了我们的计划,但是目标还是银子。”
夏国祥点头:“可惜了,两千虎贲,竟然打不过刘强一个人,两位老弟,这个刘老虎,还真的不好惹啊!”
“老哥,刘强不过是纸老虎而已,当时的情况是城门大开,手下儿郎就去抢掠,没了阵型保护,被刘强杀败了也属于正常,真要是面对面打硬仗,刘强那些样子货,根本挡不住三边三十万精锐的!”
“两位老弟,这么拖着可不是办法,刘强做的事没本的买卖,咱们可是实打实的一个月就要短少三五十万两银子,咱们跟他可熬不起。”
“大哥,你也别担心,丝绸这东西,咱们收的就是一个关卡钱,大头还是江南那些文官赚了,他们比咱们肯定要急。等到他们把刘强搞定了,依然要运过来,到时候咱们加收点好处,不就全部找回来了么!”
夏国祥这才点头:“说的也是,不过,这个刘强实在过分,该给他上点眼药了!”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冷场。
眼药早就上了,可惜刘强过于生猛,两千重骑兵直接干掉大半,只逃回来五百多人,这些都是从十万人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三边也没有多少,损失了也是肉疼!
更不要说,重骑兵的甲胄马匹,那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银子都买不到,一样折在沧澜城下,没有几年时间缓不过来。
再派人过去,派多少合适,万一再被刘强干掉了怎么办!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夏国祥叹了口气,也只有等了,看朝廷那边怎么处理!
潮廷之上,早已闹得沸沸扬扬!弹劾刘强跋扈的折子,雪片般的飞来,简直要把御桌堆满。
这天早朝,崇政帝刚刚坐下,就有几名御史次第出列,弹劾镇西将军草菅人命,一月下来,足足杀了上千人!
崇政帝脑壳都疼,知道说几句场面话都遮掩不过去,只是刘强此人到底是自己钦点的将军,真的处置了,自己面子也不好看。
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徐阁老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等刚接到沧澜郡守唐守仁急报,臣等不敢擅专,还请陛下过目!”
崇政帝接过来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如此无君无父之人,不赶快起大兵讨伐,更待何时?”
这句话一说出来,大殿之上顿时全都肃静。
君无戏言,又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来的,这件事断然没有转圈的余地,接下来最多是谁挂帅出征。
如果是镇国公的话,那刘强肯定没有活路,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镇国公只会尽最大的力干掉刘强。
护国公这边也是同理,护国公肯定不会给刘强一个继续投靠镇国公的机会。
保国公出战,也许有三分活路,如果是定国公,那基本等同于活命了!
崇政帝此时已经在后悔,急忙用眼睛去看群臣,只是他眼睛看到那里,那里就低眉顺眼,硬是一个出来劝说的都没有。
这摆明了是让崇政帝下不来台,崇政帝脸色由红变白,又从白色变成了铁青,只觉得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消,又开始恨起了刘强,如果刘强知道进退,又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殿下有人高喝道:“陛下,草民不服!”
崇政帝心中一喜,朝下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想不起来是谁,身后传来王充的声音。
“哎呀,原来是傅阁老的遗腹子,哎呀,傅隆这孩子也太冲动了,他不过是来谢恩的,怎能高声言语,冲撞了圣上!”
果然,下一刻,徐阁老没说话,年长御史转过身,呵斥道:“什么人,敢在金殿之上咆哮,御前侍卫何在,如此藐视朝廷秩序的狂徒,还不赶快拉下去!”
御前侍卫个个纹丝不动,这些人都是来自公侯伯府的勋贵子弟,平素心高气傲,最佩服的就是刘强这种有本事的将军,听文臣弹劾都快要气炸了,有个帮刘强说话的,恨不得跟他喝酒烧香拜把子,又怎么会动手捉拿!
老御史见无人相应,脸上也是一红,不过做了积年的御史,这点面皮功夫还是够的,他随即转头看向崇政帝:“陛下,此子没有一官半职,竟然敢在金殿咆哮,罪同欺君,请陛下治罪。”
崇政帝冷笑:“好一个欺君之罪,我问你,文爱卿,何为欺君之罪?”
文御史脸上汗水下来,真的面对崇政帝的质问,他也紧张,一个不好,就是削职为民永不复用的下场:“回陛下,言语不实,行为遮蔽,这就是欺君!”
崇政帝又问:“傅隆言辞中,可有不实之处?”
文御史额头汗水涔涔而下,无法回答!
“陛下,傅隆未必有欺君之心,但是金殿咆哮,在陛下面前失仪,说到底还是没有对陛下的敬畏之心!”
崇政帝看向傅隆,脸上转和,笑道:“傅隆,你父生前勇于任事,不想天不作美,死于征战,令人痛心。”
看到傅隆跪下谢恩,崇政帝脸上笑容更盛:“刚才文御史和徐阁老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有什么解释!”
傅隆又磕了一个头,再起身时已经是泪如雨下:“草民自小所学,便是崇敬君父,岂敢对陛下无礼,草民气愤的是,无凭无据,便要陷害一大将,此举与莫须有何异!”
这句话一说,顿时引来了滔天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