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南栀的话,颇有让步的意思。
徐诗兰便点点头,“你问。”
“收买姜芹针对我,让我去采访孔天瑞险些被他强-暴,宴会意图让我出糗,还有设计让光子娱乐的老板整我,都是徐总的意思?”
徐诗兰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接着镇定答,“你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似是徐诗兰的回答许南栀很满意,她浅笑着,“您做这么多的事,为的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离开凌城,免得暴露我是许承文私生女的事?”
“你很聪明。”徐诗兰笑得表面。
“谢谢徐总坦诚的回答。”许南栀莞尔,“既然问完了,我就先走了。”
“让你离开凌城的事,想好了?”
“既然徐总给了我这么好的保命符,我为什么还要离开?”
徐诗兰原本还从容的脸瞬间脸色大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南栀拿出手里的录音笔,轻轻按了播放键。
里头播出的,正是刚刚她们俩人的对话。
“臭丫头,你想干什么?”徐诗兰气得攥紧了手指,咬牙切齿问。
许南栀慢条斯理地收起录音笔,沉吟道,“这个录音我刚刚已经同步给了10个好友,只要我在凌城出事,她们会立刻曝光给媒体。
堂堂许氏总裁,为了逼迫私生女离开凌城,收买他人不择手段,这样的重磅新闻,我相信没有哪个媒体肯放过吧?
只是不知道,这档子丑闻一出,许氏靠着跟耀莱联姻才稳住的股价,会不会一夜崩盘?”
徐诗兰万万没想到,自己精明了几十年,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摆了一道。
她那张精心装饰的脸蛋瞬间变得狰狞扭曲,“你居然敢设计我?”
“比起徐总三番四次地置我于危险境地,区区一条录音,又算得了什么?”
徐诗兰气得双眼充血,鼻腔冷哼一声,“年纪轻轻的,心思倒是重!”
“我一个孤女,没爹疼没娘爱的,如果自己不学着保护自己,还能指望谁护我不成?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
徐总放心,只要我在凌城生活如常,这条录音,自然不会曝光!”
“我怎么信你?万一你哪天抽风曝光了出去怎么办?”
“您可以选择不信,不过鱼死网破而已,我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许南栀清冷的眸光迎上了徐诗兰愠怒的视线,勾了勾唇。
一旁的许灵雨早就听懵了。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许南栀能在这种情况下冷静录音。
反过头来要挟她们。
看着母亲气得跟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她只得吞了吞口水,一句打岔的话都不敢说。
良久,徐诗兰没有开腔,只是眼底的怒意一直未散。
胸口因为生气而猛烈起伏。
许南栀柔声道,“那么徐总,我现在能走了吗?我的朋友还在等我。”
徐诗兰没有吱声,门口一阵声响,她抬眼看过去。
餐厅里进来了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
许南栀循着徐诗兰的视线看了过去,是霍谨年。
深色的衬衣没有系领带,第一颗纽扣松开,挺括的西裤没有褶皱,如同他的主人那般,波澜不惊。
手腕的袖口松松挽起,两手落入西裤的裤袋,左手露出了名贵的钢表,细微之处尽透着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与气场。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薄唇上覆着阴影,又添了几分冷色。
餐厅经理正点头哈腰地迎着他,说着什么。
许南栀收回视线时,徐诗兰也已经看了回来,她应是没想到,霍谨年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愤懑的情绪无处发泄又不敢发泄。
憋得她有些窝火,有些忿然地看了看许南栀,“我让你走,也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许南栀莞尔一笑,没有搭话,拿着包,起身,离开了座位。
围在餐桌旁的保镖也识相了让开了路。
刚走出两步,霍谨年便朝着许南栀走了过来。
他沉着脸,审视的眼神落向后面那个餐桌。
许南栀将挡在脸颊柔软的发丝轻轻别在耳后,嫣然道,“霍总,这么巧?”
还想再继续说点什么。
一侧又传来的声音,“老霍,这么快就到了?”
见是盛怀煦从包厢出来迎接,许南栀突然觉得有点窘迫。
差点就问霍谨年是不是来找自己的。
现在来看,原来他是跟盛怀煦约了在这吃饭。
虽然没问出口,可是自己刚刚娇羞拂发的小动作,不知道有没有被这个深沉精明的男人看出来。
她穿着小白鞋的脚趾,有些尴尬地抓紧了鞋面。
盛怀煦上前,见许南栀就站在霍谨年面前,兴趣十足,“小记者,又见面了?”
“盛先生好。”许南栀收起窘迫的小心思,淡然笑着。
“在这吃饭?”
“嗯,来见个朋友。”
“吃过了?”盛怀煦又问。
许南栀余光偷偷往霍谨年看了一眼,老实回,“还没。”
“没吃就一起吃点,正巧老霍也还没吃饭,去我包厢!”盛怀煦热情邀请。
许南栀还没应,便听见霍谨年似是对自己说了一句,“走吧。”
包厢里。
原本以为他们约了好些个人一起吃饭,结果当许南栀进去时才发现,偌大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服务员替许南栀拉开的椅子。
她浅浅一句,“谢谢。”
落座。
盛怀煦的位置原本在主位,见许南栀坐下,干脆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霍谨年坐在了盛怀煦旁边。
桌上原本就已经摆了好几道菜。
盛怀煦念着来了两个人,又让服务员进来加了两个辣口的菜,接着问霍谨年,“还有没有要点的?”
许南栀在低头喝水。
霍谨年回,“再挑两道清淡的菜来。”
服务员答应着,倒退出门,将门拉上。
等菜的功夫,盛怀煦一直跟许南栀攀谈着,一会儿问她年纪,一会儿又问她的工作,谁都看得出是没话找话。
许南栀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
霍谨年掏出烟盒,往嘴里送了一根,点燃。
许南栀垂眸,看见霍谨年骨节分明的大掌,指间夹着细长的香烟,偶尔会搁在烟灰缸里弹弹烟灰。
很平常的动作,可偏偏能吸引人的视线。
服务员推门进来上菜。
许南栀稍稍咳嗽了一声。
霍谨年夹着香烟的手顿了顿,接着放在烟灰缸里,碾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