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都在传你不久后便要跟考察队一块行动?”
几天后的密大图书馆,贝拉·韦恩小姐手里抱着几本古籍,惊讶的看着在第三层翻阅相关资料的凃夫。
因为就在一天前,
人文社科学院便发布了最新一期考古学专业本学年外出考察的名单。
出乎意料的是,本次在拜亚南部的黑森林地区的考察活动,竟然有凃夫的名字。
也难怪贝拉表现得这样惊讶。
一个一年级的新生入校没多久便跟专业考察队外出,虽然不是什么大型活动,只是去往黑森林地区一个原始村庄探究当地人的生活。
不算什么危险的考察活动,人文社科学院却配备了一位学院教授同行,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学生该有的待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学院在为他的前途而铺路。
“是的,罗浮先生建议我从现在开始,便为以后想做的事打好基础。”
凃夫不置可否,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从接到那个任务开始,他便一直在查阅黑森林地区和那座原始村庄的资料。
拜亚南部文明程度相对北部许多城市并不高,有些地区甚至还没有引进铁轨,但好在那边资源足够丰富。
靠着煤炭和矿产资源,近年贫瘠的土地上也兴起了许多工厂。
他这次准备同行的考察队要去往的便是处于文明和蛮荒交界地带黑森林地区的一个村庄,考察当地人的生活方式。
值得注意的是,黑森林地区向来都是硬核睡前读物和乡间传闻的产地。
谈不上不危险,学术含金量绝不算太高。
唯一让凃夫值得欣慰的是,考察队拿着政府和密大给的双重补助,至少在待遇方面绝对不差。
“贝拉,上次教你的方法怎么样。”
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凃夫瞥见贝拉故意在角落堆起一摞书,随口一问。
听到这个话题的贝拉笑容展现,一堆闪亮发光的眼睛活像一对月牙,
“我必须承认你的方法是对的,馆长先生上次来时在见到我十分忙碌,又向他抱怨起了这份工作有多的枯燥,谁知他不仅没有批评我,竟然涨了我的工资。
天哪,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许多时候,付出多少努力并没有想象中重要,而最要紧的是,一定要让别人见到你在努力。”
凃夫又拿出了这一套职场打工人摸鱼法则教导起贝拉。
会哭的孩子不一定有奶喝,
但不会哭的大概率都已经饿死了。
“真是羡慕你们,从一年级开始便有忙不完的活。”
贝拉说起这个又感到略微沮丧,
她谈起了人文学院的几位朋友,“戴维这个年纪已经接手和经营家里在哥廷哈根的产业,每天手里流经着成千上万克朗。
听说克兰这段时间还在议院协助新法案的修订,首相先生关于信社会改革的政策,想必再过不久就要颁发,他竟然亲自参与了历史……还有魏玛小姐。
哦,她是何等的优秀,即便她什么都不做都不用考虑未来,那才是最叫人羡慕的。”
罗浮院长看得明白,这一届的学生家世背景相当不俗,只要能把这群人联合在一块,将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才第一个学期,贝拉明显被同伴们的搞得有点小emo。
而到现在,就连家世最普通凃夫的学业都开始步入正轨,她只有无穷无尽看不完的资料和装模作样的生活。
在来时她也是同龄人眼里最优秀的孩子,各种考核向来都能拿第一。
但越是在密大待得久了,才会发现周围人要么是哪个市第一名,要么是州第一,顶级高校从来都不缺少哪个地方的第一名和遍地都是且不值一提的励志故事。
在校内随便遇到一位同学,说不好都是在某些领域卓有成就的天才。
而反观自己,只能在图书馆里做些打杂的事,就连这事都要跟馆长先生斗智斗勇,不免生出些落差感。
“不必如此沮丧。”凃夫放下资料书,认真安慰道:“至少你能清楚认识到这一点,还算不晚。”
“啊?”
“玩笑而已。”
凃夫解释的同时,不忘发出邀请,“韦恩小姐,如果我邀请你参加一两年后重启的极地计划,你会答应吗?”
说话时,凃夫已经收回了刚刚开玩笑的神态。
那位小姐脸上洋溢着笑容,“凃夫,这也是玩笑吗?”
“不算,我想只要以后时机合适,我便就会向密大申请重启极地计划去探访我父母曾去过的地方。
一旦重新探索极地,想必那时我需要很多人手,至少在地质学、历史学、生物医学这类重要学科,要各自带上一位靠得住的人。
而我想在密大这一代学生里,至少在我的名单里没谁比你更合适的。”
凃夫也不墨迹,当即就像贝拉谈起了自己的想法。
他想重启极地计划,这件事在密大都已经算不上秘密。
从进校的第一天起就人尽皆知,也不怕被旁人听到去告发他。
他现在发出邀请的原因很简单,贝拉·韦恩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在来密大前的许多经历都不算普通。
至少凃夫在调查她时,了解到这位小姐从小便经受精英教育的灌溉。
在家全都是里面的名师优越条件下的日夜熏陶,有关这第三纪和第四纪但凡市面上所有书籍,贝拉小姐全都看过。
只比专业书的知识存储,甚至不比一些大学新招的教师差。
但就理论知识,这位可是史学界的“王语嫣”。
而作为进如凃夫想要重启极地计划名单上的第一人,一定要是学术素养极强,而且信得过的同学。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同样有亲人葬身在那次极地计划,这样合作起来也有共鸣,也更值得信任。
“极地计划。”
贝拉默念了好几遍这个词汇,双眼简直要绽放出光芒。
光是想想便让人激动得胸口起伏,这种级别的考察对她所选专业的任何人来说,都充斥着巨大诱惑力。
去挑战一个至今都未曾被人开发过的地段,插上本国的旗帜。
一旦取得成果他们的名字都将留在史书上,
那才是靠自己的本事。
但这些话和邀约从凃夫嘴里说出来,却又给人不太靠谱的感觉。
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即便再有天赋也未必能说动密大高层。
靠一己之力推翻规则,实在太难了。
“不用急着给我答案,这件事不用着急,等以后有眉目后我会再问你一次,希望那时韦恩小姐你有足够的能力答应我的邀请。”
凃夫见她犹豫不定的模样,微笑过后也没有再去解释。
点到为止就好。
这可不是什么下午茶的邀约,关乎未来和生死的选择,可不是这样容易决定的。
若是贝拉始终不考虑好,就当成是个同学间不必在意的玩笑话。
“给你个建议,在去之前见一见瓦尔特先生,他从事科研工作超过十年,相信一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好主意。”
这番话让凃夫想起来考古学的在此之前的身份,给了他些灵感。
直到凃夫动身去找教学老师瓦尔图,坐在图书馆里的贝拉.韦恩小姐,眉宇反复变化不定。
最终,反复思量后掏出一个小本子,
将这件事记录下来,画上一个五角星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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