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三兄弟
大哥……三兄弟今日既是已经敞开心怀的谈了,怒洋便决定把一直横亘在心里的事都全说出来,他就难以启齿地道,……那武子良待子吟……并不是一般兄弟的感情。
所以你指的野男人……就是他弟弟啊?白经国竟是有些意外,……子吟宠他弟弟,已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了。可你怎么会想到这一处呢?白经国唯一亲眼见过武子良,还是当年他偷跑到白家来找子吟的模样,那小男孩儿的样子,就只让人觉着这两兄弟感情很好罢了啊。
我上回在利顺德见着那弟弟,就感觉到他明晃晃的敌意。怒洋就说,他待子吟的态度,也不是正常的兄弟。
白镇军深皱起眉,与三弟问道,你有证据?
我并没有亲眼见着,然而上一回花楼的事,却是武子良在背后授意。怒洋就说,武承天当年曾在盛京投产,花楼的地契属武家所有,我问过子吟,他却是不知道的。
武家大房防子吟得紧。白镇军对此并不意外。
按你所说,武子良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白经国却质疑了,他要真的用这个来打击白家,便该把事情放大,让公众以为军队擅权。然而不过数天,三弟已经把事情摆平了,那老板还配合的表示不再追究,难道闹这么好几天,就让这武弟弟满意了吗?
怒洋就抿了抿唇,自知道听起来很幼稚,他犹是说,我认为,他只是要让我去不得武家,子吟说邀他回家的是武子良,然而他却打算把我带回去见他的母亲,这里头意义自然就非同小可。武子良是不愿我去,便使这种小手段绊着了。
白镇军和白经国听来,便都沉默了,这要是放在一般的军阀头子,恐怕要显得无稽可笑,然而要是那乖张的武子良,倒真可能有做出这种事的可能。
假若武子良是真喜欢子吟,那他干出这样的事,也算是合情合理了。当时听得子吟要带三弟回去见亲娘,即使是大度如白镇军,也是难掩不悦的,因为这确实是带着特殊的意义啊﹗
那你后来到武家了,可有和武子良见面?
嗯,但他很快就闹着脾气离开了。怒洋回道。
这也可以是弟弟身分的闹。白经国就回道,也不一定是瞧上哥哥的吧?按他们兄弟深厚的感情,若子吟身边有人了,弟弟要不高兴,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直觉不止如此。怒洋就回道,你若在当场,就会感觉到了。
两兄长并非不相信怒洋,只是兄弟乱伦这事,始终不能在无凭无据的时候,就一口做定夺的。更何况子吟和子良的兄弟情谊本就和他们白家的大不相同,他们兄弟间互不干犯,是独立的个体;武家兄弟却是孟不离焦,听子吟所言,子良几乎是他教养长大。
白镇军紧锁着眉头,心里却是想起三弟的死,确是那武子良从中作梗,然而在那之后,武弟弟亲自来把子吟接回武家,子吟却是拒绝了— —若以三弟的揣测推敲,那即使武子良真喜欢子吟,子吟也不见得喜欢他。
白镇军就开口说,三弟,我倒有另一个想法。
怒洋就垂下了眼,道,大哥,你说。
假设你的推测成立,那武子良对子吟别有用心,然而这并不意味子吟也喜欢他弟弟的。白镇军就道,你想想,若子吟背着我们,与弟弟有了私情,又为什么要邀你一道去武家呢?
白经国就恍然大悟的道,子吟是想借三弟……去让武子良死心?
嗯。白镇军颔首,我认为,把三弟介绍给他亲娘,也是一个宣告,让武子良知道,自己已经有人了。
怒洋一时就愣住了,他一直沉浸在猜疑与恼恨之中,却从没有就大哥刚才的角度想过——
可如今翻尸倒骨的回想过去,他就忆起了自己赶到利顺德的时候,子吟竟是露出了如释重负欣喜的表情。
他是真的期待着自己的到来的。
这就表示和武子良的独处,犹让他不自在,或是难以招架弟弟的进逼。而及后,怒洋表现出对子吟的亲涩,子吟也是毫不掩饰的表示对自己的亲密,从利顺德的楼梯下来,武子良的脸色阴沉而扭曲。
怒洋是当局者迷,竟是到这一刻,才察觉到这些细节,是透露出什么样的内情。
大哥,这议和的事,就不能延搁吗?怒洋就打从心底焦虑起来了,按那条文,两家以后既有合作,子吟还得经常的前往邳县。我实在不能放心让他去了。
三弟,白经国看怒洋这番揣测过后,竟倒是有些失措了,他不由就劝解道,方才我们说的,都是推测,没有证据,是不能确实的。
要什么证据?怒洋不由眼眶就红了,难道要像大哥那样,亲眼给我看到他们在床上干着,互诉爱语,才能确实么?
白经国的嘴巴张合了一下,一时竟是为难的不能说话。
白镇军就深深的吁了口气,开口道,三弟,这事……大哥永远是对不住你的,是我无法克制自己,禁不住对子吟出手……
怒洋就冷冷的瞪着他,只低声说了一句,你这个伪君子。
然而这个和议,是子吟的期望,也是他一手筹办而成。白镇军脸不改容地道,我们不能因为这样的理由,就把这事搁置了。
这个我是认同大哥的。白经国便回道,若那武子良因此而不再成白家的威胁,自然是好,而若他将来仍要与徐师令合作在北方起兵,我们便可以违约的理由反击,这样,也算是师出有名。
怒洋就看着两兄长,冷声说道,我不能像你们那样,以大局为重,我只希望维持现状,不要再有什么变节。因此,子吟必须是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要把丈夫好好的栓着,才不会去招男人来着。
两兄长就不说话了,他们明白三弟执着的原因,甚至二人可说是罪魁祸首,然而在这个时局,维持现状是最不可取的理念,即使你不愿改变,那时代的洪流,也是会无情的,把人淹没。
白经国对此感受最深,曾经他也觉着和妻儿隐居,平静无争的过下半生,谁想到在那偏远的农村地区,还是会涉及到政治的纷争,把他的生活毁于一旦呢?
过一阵子,白镇军就开口说道,三弟,你的想法我明白,然而这和议,却是势在必行。
怒洋就眼眸就黯了下去,是沉沉的蕴酿着怒意,你不要后悔。
我欲反其道而行。白镇军却是说道,既然你如此忌惮武子良,那我们何不开宗明义,让武子良死心?
什么意思?怒洋不由就蹙起了眉。
就让武子良知道,子吟是和我们三人一起好了。白镇军就坚决的道,当然,是给他看那确凿的实证。
怒洋和白经国就不由都看着了大哥,竟是有那么一瞬间,都呆愣住了,过一阵子,白经国先摇头晃脑,子吟知道,会不会生气?他脾气再好……这……啊………他牙痛似的倒抽口气,大哥……还是先和子吟商量?
不用商量。三兄弟心知肚明,子吟是不会答应的,我并没打算让他知道。
白经国愣了愣,就道,这、这能瞒得了吗?
嗯………白镇军闭了闭眼,回道,就当作,是个意外。
白经国就不置可否的耸了肩,表示他是没意见了。他看向了三弟,却是见对方眼里重新的焕起了神采,仿佛是觉着大哥出的这个主意极妙,甚至急不及待要实行的。
成。这样,也省得无谓的猜疑了
。怒洋就颔首,就这样办吧。
三少帅从上海回来以后,便又重回军营,回复着早出晚归的日子,子吟也在第二天复班,书记处依然是忙碌的,吕止戈亦带着子吟走访军营以外,白家的其他部门,比如电报通讯、情报局、库房、军备处,甚至是白家在盛京有的产业,吕止戈都毫不保留的让子吟知道了,是把他看成少帅夫人一样的看待。
子吟从来不过问白家的资产,脑子里就笼统的以天文数字概括之,如今听止戈细细的数着,却是不由感到震惊,莫怪乎舆论都说白家是北方的土皇帝了。
二少帅最近正在向盛京的银行商会洽谈,希望参资到国立的银行里去。止戈就说道,若是我们掌握了银行,就是生钱的命脉,对于军队来说,是大大的增加了底气。
大哥、二哥、娘儿……真的都了不起。子吟就由衷的说道。
我觉得武书记才更了不起。
我?子吟怔了怔,不由就苦笑起来,我什么都不成……
人说伴君如伴虎,武书记你伴着三头猛虎,竟还能把他们驯得像猫儿一样,可不是很了不起吗?吕止戈说这话时,竟不像是玩笑话的,我想放眼华夏,也就只有武书记你一人有此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