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送医
白经国俯身下去,摸着子吟汗湿的额际,掌下的热度教他心惊,他翻开了床被,子吟全身光裸,都是三弟折腾的痕迹。
白经国目光紧了紧,就轻轻揉着子吟的头发,低声问道,子吟,你还好吗?
子吟紧紧的抿住唇,沉默了一阵,才难以启齿地道:……我…肚子痛…
白经国从进这房间时,心底已是隐隐有了预感,他就柔声道:……子吟,给二哥看看。
子吟抿紧了唇,就看二哥俯身下去,掰开屁股蛋儿,去看那处,然后他脸上就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因为三弟这两天,正是毫无理智的荒唐了。
子吟轻轻的吐息,双手捂着腹部,里头像被刀子剐着似的,不时发出尖锐的痛,教他冷汗直冒。
子吟。白经国深深的呼一口气,就把子吟托抱起来,……二哥送你去医院。
不……子吟当即却是摇头,……不去……他知道自己不适的原因,里头的东西已是两天没有清过了,而他被妻子困在床上,受着连番的摆弄,肚子里的东西积欑着,就闹出了毛病。
若来的不是二哥,也许子吟是不会把自己的难受透露出来,可就因为二哥早把他所有狼狈不堪的模样都见识过了,子吟才愿意坦白。
然而医院人多眼杂,却是万万不能去的,子吟并不希望传出去了,成了白家的一桩丑事。
白经国知道子吟顾虑着什么,眼镜片后的目光便就黯了下来,可语气却是放得很轻,就像哄孩子一样,去洋医院,在病房诊察,不会教人瞧见。
下腹痛得子吟脸色发白,在二哥保证过洋医院的隐密,他才终于颔首答应,白经国就拿被单把他裹着,连人抱到怀里,要亲自把他送医院去。
却说怒洋从二哥上楼去后,就像头愤怒的雄狮,奋力要突破身上的束缚,两名卫兵死死押住他,吕止戈亦劝他不要挣扎妄动,然怒洋却像是失去理智了,就要跟卫兵们拼命。
吕止戈正为难着,就见白二少帅已经从二楼下来,怀里还抱着个大包布包,可想而知,就是武院长了。
怒洋见丈夫正就被二哥抱在怀里,脸色顿时就变得铁青,几乎是怒吼的:武悠予﹗你要去哪里?
白经国却是环抱子吟,不许他理睬三弟,对止戈命令道,开车,到医院去。
吕止戈听了便是一惊,子吟他……没事吗?
腹痛。白经国言简意赅的说了,同时扫了三弟一眼,就看他从听到医院二字,一脸的怒容就僵住了,显然对于子吟的不适,是压根儿不知情。
不……也许是子吟犟着,难受也不对三弟说。
白经国就扯了扯唇,想这对夫妻其实是疯成一对儿的,要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子吟大概就那么忍着给操死在床上吧。
白经国就抱紧了子吟,笔直往屋外走去,止戈,走吧。
吕止戈看二少帅神色凝重,当下就跑到外头去开车,怒洋这时,表情却是有些难看的,他就道:二哥,我之前不知道……
你收拾头脸,到防线去。白经国却是无暇听他解释,就冷声道,别来医院了,子吟不想被人瞧见。
怒洋表情一愣,就怔在了原地,看着二哥、止戈,风风火火的与卫兵们一同离去,就把他独留在这空落的小家里,待怒意冷却了,怒洋才意识到这两天两夜,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子吟是从半夜起,感觉下腹处隐隐作痛,他憋着那点不适,承着妻子的折腾,怒洋年轻精壮,又因着妒火的影响,便放纵着欲望胡为,子吟被妻子反覆摆弄,确实是隐忍的不说,送进医院去的时候,肠道已经闹出了炎症
,老洋医生也算见多识广,然而犹是狠狠的瞪了白经国,以为他是把病人害成这样的禽兽。
这是一个男人﹗那洋医生就愤恨的,用母语骂道,我的天﹗这是野兽、是粗暴而不合伦理的行为﹗不……即使是女性,也承受不住这样对待的﹗
白经国抿了抿唇,便也用英语回覆,正好是不用教旁人听见,……医生,这是我弟弟,请你务必、务必要救他。
洋医生怔了一怔,脸色稍霁,心想原来这是病人的兄长,而不是施暴的元凶,他就吹胡子瞪眼道,我尽量吧﹗但他即使是好了,也必须调养很久、很久,一定得让他远离那位禽兽﹗
这是当然的。
这所外国人专用的洋医院,一般是不接待华人的,也亏得白家在华夏的地位,才愿意破例应诊,然而来看病的洋人们见着了卫兵,还是掩不住那好奇的目光。
白经国皱了皱眉,在子吟接受诊察时,就对止戈吩咐,你回营里,看三弟有没有安份到防线……顺道把电报、公文都带过来吧,我暂时是走不开了。
吕止戈怔了一怔,就道:……要是三少帅不在防线呢?
白经国就冷声回道,他若不在,这防线团就换别人带吧﹗
吕止戈怔了怔,就明白二少帅虽是平静的处事,然而对于子吟与三少帅这场胡闹,亦是感到怒不可遏,然而如今他是顶着大少帅的位子,就不能让情绪主宰、意气用事。
我知道了。吕止戈正打算告辞离去,白经国却又喊住他,正是蹙眉说道:你代我致电到何家……与何小姐说,军里有事,今晚就不要来了。
成。吕止戈也知道二少帅正与何家小姐交往,几乎每晚儿,何小姐也都登门拜访,于是便颔首领命去了。
子吟醒来之时,他已在病房里了,眼睛微微睁开,就见着那雪白的天花,转头过去,就见二哥坐在他的身边,手里看着一份公文。
子吟嘴巴翕张了一下,一时间,还没意识到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就觉着混身脱力,想要挪动双手,可就扯着了那连在手背的软管子,行动迟滞。
白经国听的床上的响动,就合上手里的文件,目光关切的看过来,子吟,你醒来了。
子吟定定的看着二哥,低声问道,这是洋医院吗?
对,是洋医院。白经国俯身下来,就捋着子吟前额的头发,仔细端详,医生给你打了一管针,也做了清理,这是直肠发炎了,对吃饭、如厕都有影响。你安心休养,暂时就待在这里。
子吟垂下了眼,却是问道,……娘儿呢?
你不用管他,他的状况只能比你好,绝不比你差。白经国说着,就执起子吟没有插管子的手,紧紧的握着,我让他回防线,为将者竟敢无故旷职,大哥不在,他也是无法无天了。
子吟听着,就紧紧的抿起了唇,心里是苦涩的难受,他突然想,自己和怒洋以后,是不是都这样了?在无止境的不信任和猜忌里,互相的折磨……直至两败俱伤。
可妻子把子良的事瞒着,子吟却是始终不能释怀,他愿意从此不见子良,却要得知对方安好的消息。
病人醒了,医生便就来检察一番,吩咐着下一管针药何时注射,护士送来了吃食,白经国却是遣退了她们,就亲自的喂着子吟,又口对口的,把清水哺给了他。
子吟对二哥的殷勤照顾,就觉着十分的不好意思,他垂着眼,便道:二哥……我睡下了……你快回去吧。他想今晚儿,何小姐也是会到白家看望沙赫的。
我会回去。白经国就握着子吟的手,或轻或重的掐着,等你睡下,我便回去了。
子吟对于这种温柔的态度,却是不习惯
起来,他鲜少见着二哥这样的一面,然而一旦见了,就总认为这是面对妻子才该有的温柔,对自己,是不应如此的。
……那我现在睡了。
白经国就注视着子吟那平静的脸容,突然俯下身去,贴着他的唇轻轻的一吻。
二哥……?
对不起。他的目光就变得深沉,我从前,也跟三弟一样的混帐。
子吟怔了一怔,就垂下眼去,道:都过去了。然后他就悄悄的动了臂膀,试图要把自己的手,从二哥的手里抽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