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斐原本以为会有些不同的,可是没有,他甚至要比以往来的更……急迫一些。他吻了一会儿,微微拉开些距离,轻拍丁一博的后脑,哑着声说:“呼气,想憋死自己啊,还有,闭眼。”
丁一博已经完全乱了套,眼前一阵晕眩,邹斐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不知道接吻是这样的,让人无助的同时又无比兴奋。到后来他实在有些受不了,粗喘着想往后躲,然而后脑被邹斐的手掌固定着,哪都逃不了,只能仰起头被动地承受邹斐的侵略。
“唔……邹……”丁一博喘不过气,猛地呛了一下,低下头捂着嘴直咳。
邹斐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背,倾身将下巴抵在他头顶,双手虚虚地在身后环着他,声音颇为无奈:“接个吻也能呛成这样,是不是笨蛋?”
丁一博呛得眼眶都红了,他的头顶被邹斐的下巴戳得有点痛,可是他不敢动,他想和邹斐再多呆一会儿,他的脑子其实还一团乱,刚刚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他克制不住地抬起手,凌空放在邹斐的腰侧,最后却只是不施力地抓住他的衣服下摆,闷声道:“那我学一下……”
邹斐脸一沉,在他后颈捏了一下:“和谁学?!”
“……你教我。”
丁一博不是真撩,邹斐却是真的被戳中了,心里酥酥麻麻的,他压抑住想现场再教一次的冲动,轻咳一声放开人,“走了,花……谢谢。”
丁一博眼里明显带着不舍,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在他心里砸下一圈涟漪,邹斐暗骂一声,刚想凑上去,宿舍门就被打开了,是吴卓和另一个室友看完晚会回来了。
“谁让你闲得蛋疼要去的——哎邹帅?你怎么在这,不是刚还在唱歌?!”
“来拿个东西,”邹斐侧过身,不经意地将丁一博挡在身后,“晚会结束了?”
“是啊!难怪最后颁奖的时候没看到你人,我靠那个给你送花的谁啊?!真牛逼,当着许佳佳和全校的面公开对你表白。”
邹斐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丁一博,笑道:“不知道是谁,没看清。我先回去了,有空过来打游戏。”
走之前,他在吴卓看不到的地方揉了揉丁一博的脑袋,指腹轻轻摸过头皮,带着点不同于之前的亲昵。
那束玫瑰被他捧回寝室,有生之年被一个男人送了花,他竟然还挺开心的。
娄栋见他回来激动地怪叫一通:“不能够啊邹帅!怎么回来了?没带身份证?你打个电话我不就给你送过去了!”
邹斐心情好,懒得理他,到处找容器放花。
“给哥们透露透露,谁送的啊?”娄栋贱兮兮地凑过去闻花,被邹斐挡开了,“靠!是不是小棉袄?是不是?!”
邹斐被“小棉袄”逗笑了,脑海里怎么都甩不掉丁一博穿着花棉袄的模样,他拿花往娄栋头上一砸,笑说:“什么小棉袄,压根没看清谁送的。”
“你就扯吧你!不知道谁送的你还能大费周折地拿回寝室来?!诶哟我操,我要赶紧让那些小学妹别吊死在你这了,这回是真没戏了。”
“滚滚滚,找你的小学妹去。”邹斐找不到瓶子,眼睛一瞄,把娄栋桌上那个陶瓷笔筒拿了过来,虽然有点小,好歹能塞进。
“我靠这是景德镇买来的啊!”娄栋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笔筒成了盛满别人狗粮的碗,决定放弃和恋爱中的智障讲道理。
邹斐洗完澡回到桌前看电影,然而今天的电影似乎不怎么吸引人,他兴致缺缺地看了半小时,心里越加浮躁,怎么都看不进去,随手拿起一边的手机。
邹斐:干嘛呢。
丁一博几乎是秒
回:躺床上了。
邹斐:老年人吗你,睡这么早,别忘了复习功课。
丁一博:什么功课??
邹斐:刚才教你的,这么快就忘了?
丁一博那头没了回应,邹斐不打算放过他,拿着耳机走到阳台上拨语音。
语音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丁一博的声音听着很轻,像是闷在被子里,小声地问他怎么了。
邹斐心里那点浮躁一下就散了,甚至连心情都变得轻快起来,他靠着窗,扭头去看丁一博的房间,那儿还亮着灯。他也放低声音,说:“别扯开话题,问你复习没。”
丁一博又不讲话了,耳机里只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过了会儿才说:“我一个人怎么复习啊……”
不知道是闷在被子里还是电话语音的关系,他的声音比平时多了点鼻音,尾调微微上扬,听起来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怪让人……心痒的。
邹斐呼出一口气,故意逗他,语调里却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纵容:“上课和复习都分不清还做老师呢?自己去琢磨,”他顿了顿又说,“下次再那么笨……我就不教了。”
“不行!”丁一博急了,想也没想地就喊,大概是声音大了,旁边传来吴卓的声音,他探出头回了一句“没事”,才又闷回被子里说,“我会好好学的,你……别不教我。”
邹斐闷笑几声,还小棉袄呢,小色狼还差不多,被人带坑里去都傻乎乎的,他“嗯”了一声,说:“行了你睡吧,我看电影去了,晚安。”
他说完,不等丁一博回答就先挂了语音,转身把头探出外面吹了会儿风,才让脸上的热度消散一点。
堂堂邹斐竟然因为一句晚安臊了脸,操。
中秋晚会校草被神秘人送花表白的爆炸新闻在学校里流传了好几天,所有人都想吃两口瓜,唯有两个当事人置身事外,过了那一晚似乎又变成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各上各的课,没有人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然而总有身边的人会发现一些端倪,娄栋就不说了,已经逐渐接受他心目中第一冷酷无情的邹帅被小棉袄迷得失了心智的事实,另一边吴卓也察觉到了丁一博的异样,从来不玩手机不打电话的认真学霸,突然动不动就点开手机看两眼,一到晚上十一点不是上床闷被子里就是跑阳台打电话?这不是谈恋爱是什么??丁一博都谈恋爱了而他还是单身狗?!
心酸。
被迷了心智的邹斐隔几天就要受到丁一博土味求爱的冲击,有天晚上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花谢了,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送来了新鲜的花。邹斐,一米八几的个头,剃着凶悍的寸头,顶着一张阴鸷的脸,在所有男女同学的见证下,到宿舍楼门口从瑟瑟发抖的快递小哥手里接过象征爱与纯洁的百合花。
目睹了全过程的娄栋几乎笑趴在桌上,心里默默给小棉袄竖了个拇指,真不愧是一物降一物,这样都没被邹斐甩,是真爱!
邹斐看着桌上的百合挺无奈的,但不可否认心里又有点开心,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很好,哪怕强势如他也无法拒绝,他拿起手机给丁一博发微信。
邹斐:能不能别送花了?钱多了没地花是吧,嫌打工费太多了?
丁一博:用在你身上的不能算浪费钱,给你花多少我都乐意。
邹斐:……给你胆了是吧。
邹斐卡壳了,卡得彻彻底底,只能用口头的凶狠来掩饰内心的无措,丁一博这些话到底是和谁学的还是自带天赋?!
丁一博有自己的固执,他的方式傻气而又直接,哪怕十次里面有一次能让邹斐开心,他就会去做这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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