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不辛苦邹斐不知道,反正心脏病是迟早要吓出的。他全身只着一件浴袍走到室外,转头问郭敖:“你儿子是你自己领走,还是我来收拾?”
郭敖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走过去拽着杜昊的腰带把他拖回小木屋里。
丁一博还在哆哆嗦嗦地捏雪球玩,捏得双手通红几乎没了知觉,刚想转身去砸杜昊,就一头撞在了邹斐胸口。
邹斐拿过他手中的雪球,堵着不让他走:“几岁了,还玩雪?”
“用、用不着你管。”丁一博不敢去看邹斐,看到他就会想起刚才做的那些事,即使身处雪中也无法冷却体内的热度。
“啧,你才和杜昊待多久,就被他带坏了,以后少和他一起玩。”邹斐多少有点能体会老父亲的感受了,他一用力捏碎了掌心里的雪球,在丁一博惊诧的表情下,从地上团起一个篮球那么大的雪球,塞到他怀里,“这才叫玩,走,你上还是我上?”
丁一博愣愣地盯着手中分量十足的雪球,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抱着冲进小木屋,片刻后里面传出杜昊的嚎叫,丁一博逃似的冲出来,躲在邹斐身后笑得停不下来。
那个雪球压得很松,丁一博抱进去的时候都快散架了,等走到杜昊身边时,直接如一盆刨冰铺天盖地地洒了他一整身,杜昊刚脱掉浴袍准备下水,冷得差点没飙泪,在屋里跑了两三圈才冷静下来,抱着郭敖就往他浴袍里钻,扯着嗓子吼:“我操邹斐个混蛋!小丁都被他带坏了!”
郭敖由着他冷冰冰地贴在自己身上,半拖着走到池边,一脚把他踹了进去。他不可能去丁一博那砸回来,自然冲着邹斐去,邹斐怕丁一博被误伤,把他也推进温泉池里,和郭敖两个人在雪地里砸完一轮热了身,才舒坦地下水。
杜昊靠在水池里朝脱了浴衣的郭敖吹口哨,吵着要他来一段特殊表演,还转头和丁一博讨论两人的身材。丁一博看了一眼,平心而论,郭敖的身材的确比邹斐更强壮、宽厚,身上还有不少伤疤,一看就是常年真枪实干地练过的,不止普通健身那么简单,但他还是更喜欢邹斐的身体,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完美,尤其是因为用力而肌肉鼓起的时候,他光是远远看着,都能……
一块毛巾突然砸到丁一博头上,盖住了他的视线,他手忙脚乱地拿掉毛巾,就见邹斐站在他身前,黑着脸看他:“看够了没。”
“我……”丁一博不知道他怎么就生气了,眼神无措地往杜昊、郭敖那瞟,立刻被邹斐捏着下巴强硬地转了过来。
“还看!”邹斐气急败坏地,将丁一博挤到角落里,挡住他的视线,“对着别人也能色……”
丁一博眨眨眼,在水下摸到他的手握住,轻声说:“你生气了?我没有看别人……”
邹斐冷着脸不说话,被丁一博握住的手却顺着他的手臂滑到后腰,渐渐往下。
丁一博突然哼了一声,手紧紧地撑住池边的岩石,小幅度地颤栗起来,他咬紧牙,求饶地看向邹斐,轻轻摇头。
邹斐凑过去,几乎咬着他的耳朵说:“欠我两次了,你之前怎么说的,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丁一博撑不住了,上半身微微抬出水面,方醒他们就在不远的地方聊天,实在太羞耻了,“晚上、晚上……”
“两次一起还?”邹斐的手臂动了动。
丁一博一抖,连忙用手背捂住嘴,胡乱地点头。
“喂你们俩坐边上干嘛呢?!”杜昊撩起一捧水泼他们。
“嫌你烦。”邹斐从水里抬起手臂,撑在身后的石头上,玩味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丁一博在旁边捂住脸,恨不得沉到水下。
杜昊刚被邹斐整了一次,自然没那
么容易罢休,泡到一半又不知想到什么鬼主意,非要玩游戏,说输的人要裸体站到雪地里,结果最后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好在他敢玩,一点没犹豫地扯掉浴巾,捂着下身就爬上岸,一边哆嗦一边嘚瑟,站在郭敖身后用脚趾夹了雪弄到他肩上,“给你们表演一段猛男热舞。”
“操,这个神经病。”邹斐笑骂,抬手捂住丁一博的眼睛。
郭敖抓住肩膀上作乱的那只脚,嗤笑道:“小鸡仔,赶紧下来,别把屁股冻坏了。”
“操,说谁小鸡仔呢!”杜昊挺想一展雄风的,但当攀比对象是郭敖邹斐时,他只能不甘地咽下这口恶气,方醒这个腹黑男他也不敢去动,最后瞄上了角落里的丁一博,狞笑着划过去抓他。
幸好邹斐反应快,立马站起身挡在丁一博面前,两个人新仇加旧恨,直接在水池里打了起来,打得水花四溅浴巾掉落当众甩雕。两人正打得起劲,就听身后方醒发出一声叫喊,邹斐一惊,连忙回头,只见丁一博呆坐在水里愣愣地看着他,鼻间留下一行鼻血。
四个人泡好出来时天都快黑了,丁一博鼻子里还塞着两团纸巾,看上去异常搞笑,他被杜昊一路笑过来,下巴都快点到胸上。
林妍霏早就等在餐厅了,她盘着头,穿一身粉色樱花的浴衣,一个人坐在那喝清酒,不时有男人转过头打量她。
方醒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走上前挡住他们不怀好意的视线,“不好意思啊,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才出来一会儿,这里的温泉还挺舒服的!”林妍霏笑着给他们让座,看到丁一博时,忍不住一脸惊讶,“你怎么拉?没事吧?”
丁一博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看到邹斐的……太兴奋流的鼻血,只好含糊地说温泉太热,他向来不善与人为敌,林妍霏只是稍稍关心他一下,他便对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了罪恶感,小声地说“谢谢”。
林妍霏笑笑,觉得这个人和邹斐的性格实在相差过多,不明白两人是怎么变成朋友的。她看到邹斐凑过头去和他轻声讲话,面上一如既往的冷酷,眼里却尽是笑意,她心里一跳,慌张地低下头喝茶,她从来没在邹斐脸上见过这种表情,那样的神情就像是用全部温柔呵护一只受伤的小鸟,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邹斐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转头看向林妍霏,挑起眉似乎在问“怎么了”。
林妍霏一下如坠冰窟,明明身体是热的,却有一丝凉意从脚底窜至心脏。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邹斐眼里的区别,她看得一清二楚。
====================
彩蛋:
杜昊刚出酒吧就不行了,趴在车门上随时要吐的模样。
跟在后面的郑少急了:“哎别吐我车上!”
“你让他吐去,还怕杜少不给你洗车费?”刘总拉住郑少,在后面点了一支烟,小声问,“你之前和他说的那事,有戏没?”
郑少看了杜昊一眼,摇头:“玩是玩得挺凶,但不怎么松口,每次提都打太极,估计悬。”
“啧,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刘总烦躁地猛吸一口烟,走过去扶起杜昊,脸上又堆起了笑,“哎杜少没事吧?来来上车,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开什么车!”杜昊一把甩开他的手,踉跄地指着前方,“我们……跑过去!谁跑得快,谁……请客!”
“靠,已经喝高了啊。”刘总不耐地扶住他,朝郑少招手,“今天是谈不成了,打电话找人把他带回去吧。”
“找谁?”
“还能是谁!我说你也喝糊涂了?!”
“……你打,我可不敢。”圈子里
公认的杜昊监护人只有一个,就是郭敖,郭敖是正宗红三代,家里势力极大,人脉遍布之广,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仅仅有几个钱的富家公子能比的,没人惹得起。之前他们几个带杜昊玩,已经被郭敖警告过了,再主动打电话岂不是往枪口上撞。
刘总也不敢,他看了一眼抱着树蹭的杜昊,迟疑地开口:“要不就放这吧,反正那位也会找来的。”
“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快走吧,我还约了人呢。”刘总已经坐进了车里,郑少看一眼杜昊,随后也跟着上车。
郭敖找到杜昊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三公里外了,正趴在路边的垃圾箱上狂吐不止。郭敖在车里静静地看着,等他吐完,才下车走过去,一把扛起他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你谁——唔!”杜昊一转头就被纸巾盒砸在脸上,痛得捂住鼻子。
“把你脸上那些脏东西擦干净。”郭敖看也不看他,踩住油门的脚又施了点力。
杜昊胡乱地擦完脸,把纸巾丢在脚边,他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郭敖转弯的时候,他手一抖,半瓶水倒在衣服里,连声抽气喊冷。
郭敖皱眉,将空调又调高一点,车速快得卷起一路的落叶。
一到家,他就把杜昊丢进了淋浴房,自己去另一个卫生间洗澡。洗完出来,仍不见浴室有动静,郭敖一顿,快步冲进厕所,杜昊已经不见踪影,他冷着脸抓起外套,走到门口时又停住了脚。杜昊正醉醺醺地靠在门上开门,要不是郭敖刚才上了锁,这会儿大概又找不到人了。
他走过去,拖着杜昊丢到床上,开始解他的皮带。
“靠,你个老流氓!脱我裤子干什么!”杜昊拽着自己的腰带,抬脚踹郭敖的肩膀,被郭敖箍住脚踝,将外裤内裤一起扒了下来。
杜昊还不老实,裹着郭敖的毯子去翻衣柜,他平时没少在郭敖这儿住,一和家里闹就躲到这儿来,家里一半的日用品都是他的,“你们都不理我,有的是人想和我玩,滚开!我还要接着喝,郑少和刘总在等我呢!”
他的话彻底惹毛了郭敖,郭敖眯起眼,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摁在床上,毫不留情地挥掌而下,在他屁股上留下一叠通红的掌印。
杜昊被打懵了,反应过来时整个屁股都红了,郭敖那手势没几个人受得住,他痛得大骂,像是一尾脱水的鱼在床上扭动身体,然而挣不开郭敖的压制,渐渐抖着身体开始小声求饶。
“哎别打了别打了,真的疼……郭敖!郭大哥,郭爸爸……爸爸!我错了我不敢了!我想睡觉……”
郭敖的手停住,似是低叹一声,火热的掌心贴在高高肿起的臀肉上,轻轻拍了拍,随后起身将他抱到浴缸里。杜昊一沾热水就舒服得低哼,闭着眼犯困。
郭敖坐在浴缸边,低头看他,过了一会儿站起身说:“别泡太久,赶紧出来……还有,新年快乐。”
杜昊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一条缝,仰起头朝郭敖笑得欠揍:“新年快乐啊爸爸,你又老一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