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申珏作出反应, 门已经被敲响了。
毓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向文哥, 我有事找你, 你睡了吗?”
向文一惊, 从申珏的身上抬起头,他眼神里闪过慌乱,羞涩, 恼意等等复杂情绪。其实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男仆,是绝不可以做出勾引主人的行为,向文这种事无疑是越矩了,如果申珏生气了, 或者管家知道了,可以直接将他赶出这个庄园。
这也是向文对毓青不满的一个原因, 毓青根本不配做一个贴身男仆,可申珏和管家都视而不见, 默许毓青的过线行为。
可向文毕竟是正经规培出来的,他虽然大胆地勾引了申珏,但仍然害怕自己的事情被旁人发现。向文咬着唇, 重新低下头看着申珏,他身体更抖的, 几乎肉.眼可见。
“向文哥?我进来了?”外面又响起了毓青的声音。
“公爵。”向文听见外面的声音, 哀怨地低低唤了申珏一声。
申珏拧着眉,半响他才叹了一口气,一用力, 把他和向文的位置换了。他扣住向文的两只手,抓到头顶上方固定好,俯身下去,等毓青打开门时,看到便是申珏埋在向文的脖颈间,而向文□□着上身,一张清秀的脸涨得通红,被控制的两只手的手指无力地蜷缩。
毓青握紧门把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向文不知道被碰了哪里,居然发出一声抽气声,里面充斥着浓浓的媚意。毓青觉得他都发不出那么销魂的声音,他浑身都有些发冷,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在申珏抬起头不悦地看向他时,毓青才僵着脸慢慢地从房间里退出去。
他刚刚还在幻想眼前的一幕是假的,是他睡迷糊的,可是当他看到申珏唇角带血,獠牙还露在外面时,便知道这不是梦。
申珏都不怎么吸他的血,却要在白日的时候特意来吸向文的血。
呵呵,难怪向文无论做错多少事,申珏都不怪他,给他只是一对向文挑的纽扣,可给向文的,却是自己亲手挑的价值不菲的胸针。
丢了一枚还买一枚更好的。
毓青一边走,一边冷笑出声,他原以为他是这个庄园里最特殊的,只有他能拥有公爵,可现在看来,一切只是他的自作多情。这一切从一开始错的,是他想太多,现在的他就像他那可悲的母亲。
在毓青的幼年的时候,曾有人偷偷告诉他,他父亲是一位贵族,玩弄了一个人类少女,便拍拍屁股离开了,可他的母亲却一直在等那个男人回来,直到肚子藏不住了,不能打了,只能生下来。
他被丢弃在人类和血族的交界处的边缘地带,那里是两不管地方,是这片陆地最残忍的地方。毓青曾经发誓,他一定要过上人上人的日子,不让别人看不起他,他绝不对像他那愚蠢的母亲一样,傻傻地相信一个男人,相信一份虚无的爱情。
可现在看来,他走了他母亲的老路,他被假象迷住了眼。
没有什么是能相信,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势和金钱,才能让他真正地好好活着。
毓青闭上了眼,眼泪从下巴处滴落。
如果他拥有了权势和金钱,他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而不是现在这般,只能使出一些卑劣而无用的手段,申珏根本不在意他,即使他做再多,再贴心,申珏还是只关心那个愚蠢的向文。
他蓦地笑了起来,低笑声在空荡的长廊里显得格外吓人。毓青走过长廊,指尖摸过墙上的血腥壁画,一张漂亮的脸渐渐扭曲。
他一定会得到他要想的东西,哪怕不计一切后果,申珏的眼里最终肯定只有他,他相信。
毓青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尽数
收起,他目光直视漆黑的前方,因为庄园里的血族都在沉睡,窗帘紧闭,白日的庄园看上去其实比夜里的庄园阴森恐怖百倍。
他站在长廊里,不动不笑不语,像是这座华丽恐怖庄园的艳鬼,他为嫉妒而死,因复仇而活。
……
毓青在申珏的房里等了整整一个白日,可是直到快入夜,他才等到人回来。申珏看到毓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往浴室里走,毓青想跟上去,可被拦在门外。
“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跟管家说,待会的晚餐我不用了。”申珏冷淡地说,当着毓青的面重重地关上了门。
毓青微微张开唇,又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他去跟管家说的时候,管家有些惊讶地说:“今日是怎么了?向文也说不舒服呢。”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怕是舒服得很吧。
毓青差点就冷笑出声,可眼神实在阴鸷,连管家都发现了。
“毓青,你今日?怎么怪怪的?”管家从没见过乖顺的毓青有如此恐怖吓人的神情,仿佛是看到什么该死的生物一般,眼里全是憎恶。
毓青啊了一声,连忙转换了眼神,迷茫地看着管家,“我怎么了?”
管家看着恢复正常的毓青,皱了皱眉,心想是不是他想多了,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毓青却主动提起要给向文送餐。
“向文哥不舒服,总要吃东西,不如我去给向文哥送吧。”毓青见管家有些不赞同的表情,又补充道,“我知道向文哥对我有些偏见,但我跟向文哥一起在公爵身边伺候,这样闹下去,对两个人不好,还耽误公爵的事,我想借此机会好好跟向文哥谈一谈,希望他能放下对我的成见。”
管家一听,觉得有几分道理,便同意了,只是也存了一分心,“你过去,要是向文还说你,要赶你出去,你也别跟他僵持,出来,免得挨骂。他的性格就那样,你不理他,反而他还能正常待你。”
毓青微微一笑,笑容恬静,“我知道的,谢谢管家。”
毓青从厨房拿了一分佣人的晚餐,带去了向文的房里,这份佣人的晚餐其实还不错,只是向文吃惯了申珏分出来的东西,怕是看不上这份晚餐,更何况给他送晚餐的人还是毓青。
……
毓青敲了很久的门,向文才打开门。
向文好像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他看到门外的毓青,神情首先是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毓青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向文,才温声说:“我给向文哥送晚餐,能进去吗?”
向文看毓青一眼,还是让开了身体。
毓青把晚餐端到房里的桌子上,便转过身看着向文,而向文因为脚受伤,走路难免有些一瘸一拐,但这样的走路姿态让毓青联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
几个小时前,向文被申珏扣住手的那幅娇态似乎还历历在目。
向文一瘸一拐走到桌子旁,见到毓青送过来的晚餐,虽然撇了下嘴,但也没说什么。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抬眼扫了毓青一眼。
他让毓青进来,是有话跟对方说。
“你白天的时候找我什么事?”
毓青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药膏给向文,“我来是给向文哥送药,没想到……”他顿了顿,“好像打扰到向文哥和公爵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公爵也在里面。”
向文听到申珏的名字,脸上便闪过一丝不自然。
今日白日,毓青离开后,申珏就立刻松开了他,还把他刚刚脱下的衣服丢到了他的身上。向文第一次那么大胆,也是第一次受到这样
的屈辱,一下子没忍住,哭了。
他哭的样子似乎把申珏吓了一跳,导致申珏还安慰了他许久,而他还把申珏的衣服都哭脏了,后面还抱着人不让人走。向文都觉得自己疯了,幸好他现在脚受伤,不用去申珏身边伺候,如果去的话,怕是他都没有脸去面对申珏。
难怪血族的前辈们总说不要在白日里东想西想,很有可能会做出不可挽回的愚蠢事情。
“咳。”向文咳了一声,从毓青的手里拿过药膏,“谢谢你的药膏。”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申珏的事,便干脆不解释,反正他也没必要跟毓青解释。
况且……
他可不喜欢毓青。
想到这里,向文突然扯了下自己的衣领,把脖子上新鲜的牙洞露出来,“有点热啊。”他又挪了挪屁股,皱着眉说,“这沙发怎么那么硬,坐的怪不舒服的,看来我要跟管家申请,换一张沙发才行,也不知道管家会不会同意?”
毓青盯着向文看,曼声道:“没关系,公爵那么疼向文哥,向文哥只不过想换张沙发,管家一定会同意的。”
疼?
向文表情一僵,迅速扭开脸,可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
白日的孟浪之语现在还让他为之心慌。
毓青看着红了脸的向文,微微眯了眯眼,半响,他低下了头,无声地凑近了向文。等向文察觉,他们两个人的脸已经挨得很近了。
向文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仰了仰,“你有病啊?凑那么近干嘛?”
毓青定定地看着向文,突然勾了下唇角,“向文哥,公爵硬不起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