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逐渐变热,南中学子的心也变得躁动,一次联考后,高二组织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动员,无非为了接下来的高三做思想准备。顾小青从搬着椅子进去,眼皮就一直狂跳。他心想,坏了。不吉利。果不其然,回到教室椅子没坐热,班主任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来一下。
一旁的蔡鑫投以同情的余光。
他被黄老头叫去办公室喝茶,黄老头是上了年纪的教师,教语文,讲话很含蓄。他调出顾小青成绩排名对比的表格,语重心长地说:
“最近下滑得有点厉害啊。”
顾小青心里有数,他不写额外的作业,不预习复习,高二下学期基本上都是炒冷饭的知识点,他的智商不复习不巩固考好成绩是不可能的。黄老头直白地问,最近很忙么,在干什么,谈恋爱了?顾小青一一说没有。
“那看来作业太少,我看你自修课老是拿着笔走神。”
顾小青一愣:“我走神了?”
黄老头觉得有点好笑,“下次我拍几张照片,欣赏欣赏。”
顾小青哂笑。他还真没意识到。
原本黄老头还想深挖探究一下原因,但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顾小青本分的一个学生,若在校谈恋爱,任何一点风声他立马知道。班上那几对谈恋爱的情侣他会不知道么?他点到为止地叮嘱他,叫他重心放到学习上,大手手一挥便放顾小青回教室了。
顾小青直到放学,都有点魂不守舍。蔡小驴问他黄老头是不是刁难他,他说没有,下课铃一响,拎着书包招呼不打就走了。
晚上,他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倚靠着。皱着眉头,说:“今天班主任找我了。”
夏志荣在给他吹头发,关掉吹风机,问:“找你干嘛?”
“说我成绩下滑。”
夏志荣不在意,老夏是个半文盲,高中没念完就滚进了部队,除了识字和平常装模做样看点新闻,身上一点知识分子的气息都没有。“这点屁事你们班主任老师就来找你了?”他的语气有点不屑。他揉了揉顾小青半干不干的头发。“大惊小怪。”
小孩嘟着嘴,不高兴地撑着他的肩膀:“你怎么说我们班主任呢?”
夏志荣:“我怎么说了。”
顾小青:“我们班主任讲的没错呀,他还问我有没有谈恋爱。”
夏志荣眼底含笑,抱紧他:“你说什么了?。”
顾小青瞥了他一眼。“我说没有。”
夏志荣:“你在我面前撒谎,老师那儿也敢说啊。”
顾小青:“难不成,我得说实话?”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夏志荣。他露出狡黠的笑,嘴角一个小小的酒窝。“你面子还真大。”
“我面子不大么?”
夏志荣去蹭他的脸,鼻尖若有若无地在他脸颊轻触,“我在你心里。不重要么?”
顾小青不说话,夏志荣见状,手又不老实地想伸进他的裤子里,顾小青怕痒在他怀里扭动,嗔怒道:“你别碰我。”
俩人刚在床上激烈地翻滚了一次,他浑身没什么力气,夏志荣逗他,他也只是伸出手,懒懒地拍了一下男人的手背。
“好累。”他半闭着眼睛,头发仍然湿踏踏地垂在耳边。他自从和夏志荣滚上了床,每天都一副懒洋洋坐在位置上,支着脑袋,像泡在一缸暖融融的春水里。运动少年蔡鑫问他,怎么整天都打不起精神,病恹恹的样子。他同样的回答,“太累了。”
不然。他放空脑袋望向窗边的神情,明明像一只吸饱了精气魇足的小狐狸。
前几天,夏志荣第一次帮他口,他爽得忍不住叫了出来,
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着,这种感觉,他第一次尝试便上了瘾。他对于快感的追求,表现得像个贪求毒品的瘾君子,有时他也有对自己如此的感知。
太沉溺了。
他意识到自己在性这方面的追求,过于裸露和坦诚,便决定下次一定将厚脸皮的夏志荣赶出去,结果炽热的躯体只要一靠近,他浑身就有一簇火焰从相触的某片皮肤腾地蔓延全身。他伸出舌头,紧紧拢住男人结实的肩膀与他深吻,身下滚烫的器官互相赤裸,摩擦。酥麻的爽意。他实在喜欢高潮时整个人像躺在云层摇摇欲坠的快感。
所以一切,他说什么不要再做,不要再和夏志荣接吻上床的想法全数推翻。他躺在夏志荣的怀里,有时因为夏志荣的调笑忍不住挣扎,想起身扇他的脸,却被一把抓住软绵绵的手掌,放到嘴边换来细细的吻。
某一个夜晚,他的确太累了,一天安排了整整三场考试,午睡没睡够。和夏志荣说不做,要睡觉。夏志荣怎么拍他的屁股他都不醒,真的睡着了。
夏志荣拿睡死的顾小青没办法,穿上外套风尘仆仆地驱车直接回到了H市。
第二天顾小青从闹钟声响来,困意笼罩,他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一怔。所有的困意一扫而光。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右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他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戒指很素,就是一枚普通的铂金的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他穿上衣服,拉开窗帘,抬起手放到清晨的阳光下端倪着,笑了一下。随即 他便把戒指取下来,随手扔进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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