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吕总,你忙不忙啊?”
“小高,有什么事?”
“那个……你最近资金周转得过来吗?我公司最近进一批货,差一点钱,你把我们上次的货款帮忙结一下好吗?。”
“哦,小高,给我发个清单看一下啦,我回去给会计核对一下啦。”
高进挂了电话,事实上,清单已经发给这个吕总很多遍了,但每次打电话他都要。
没办法,他又只有发一遍过去。
……
“喂?吕总,我小高。”
“哦,小高啊,有什么事的啦?”
“还是货款的事,过了一个星期了,我就想问一下,你叫会计核对过没有?”
“有多少钱?”
“一共有5万多块,零头就算了哈,就算5万整的。”
“五万?不多,过两天我就给你转过来啦。”
“好的,谢谢吕总。”
……
“喂,吕总,我是小高。”
“小高?小高是谁?”
“步高商贸的高进啊,吕总。”
“哦,小高,小高。有什么事啊?”
“还是货款的事,这么久了你这里可以付了吗?”
“嗯?还没有付的吗?我打电话问问会计。”
嘟嘟嘟。
……
“喂,吕总,在忙吗?”
“谁?”
“我是高进。”
“高进?有啥事?”
“货款,货款什么时候付?”
“我在打牌,没空。”
嘟嘟嘟。
……
“喂,吕总……”
“怎么回事?那么一点钱,天天跟我要,什么意思啦?你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
“吕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没钱还你给我说一声也行。”
“我吕有为是最讲诚信的,不可能欠钱,你说我欠你钱,要讲证据是不是?要不然谁都说我欠他钱怎么办?”
挂了电话,严思凡问高进:“这老小子明显是耍赖了,你手里头有没有什么证据?”
“有倒是有,每次我送货过去,他们都在送货单上签过字。”
“给我看看。”
高进从抽屉里拿出一塌送货单,公司名字,货物规格数量单价都没有问题,只是签字的人就有好几个,而且都不是吕有为本人,也没有公章。
严思凡摇摇头,倒吸一口气,这些人都不是他本人,严格说起来,对己方的难度又加大了。
“这都不严谨啊,老高。”
“那,我还是要去找他,几万块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吧。”高进有点按耐不住。
“找肯定要去找。”
“那我们一块去?”
“嗯,要到钱先把我的钱还了。”
“你这也太现实了吧。”
“那不然。”严思凡把自己刚买的手机拿出来,拨通了吕有为的电话。
他现在准备了两个号码,也是为未来做打算。
“喂?吕总?最近怎么不找我们玩的啦?”
“你是谁?”
“啧,你简直是贵人多忘事,上个月我们才一块喝酒跳舞玩得很嗨皮啦。”
吕有方和驾校赵教练一样,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最后不得不问:“你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见面谈点生意。”
“哦,可以,有空你就来。”
“你现在还是在木材城是吗?”
“对。”
吕有为那边麻将摔得啪啪响,肯定又在和人斗牌。
“那我们一会过来。”
挂了电话,严思凡对高进说:“还是在那里。”
“走!”高进站起来就走。
“凡总,今天要出去?”说话的是金梅。
他现在没事就呆在众星了,不敢和徐倩经常在一块儿。
“嗯,没事帮我把猫喂了。”
金梅当然愿意,严思凡很多时候都把猫弄到公司,在她的照料下,长大了不少。
“我说你卖刀片,怎么被一个卖木头的欠了几万块。”严思凡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唉,他说他有关系嘛,倒手买卖,很常见。”高进说。
出门的时候,高进在办公室找了一根钢管,又在金梅桌子上掏了一把工具刀塞进裤兜里。
“你干啥?”严思凡问。
“等会收拾他个老油条。”
“神经病,用得着吗?实在要不回来,还不是只有吃哑巴亏。”
“你现在越来越没有气节喽。”虽然高进嘴硬,还是把刀放回去了。
两人开车到了木材商贸中心,这是在城郊新修不不到两年的一个销售点,不少外地人都来这里做生意,有大公司,也有小公司。
这些人里头,有钱的人并不多,但个个都开着好车,一间小铺面老板都是如此。
很多时间,他们看上去并没有安心工作,都聚在一块儿打麻将。
一年到头倒也有些销售额,只不过没有严格的会计核算,他们并不完全清楚自己赚了多少钱。
供应商那里一欠,客户这里一收,手里的资金就多了起来。
这些流动资金会造成一种错觉,就是老子发财了。
所以平时他们也尽情挥霍,但时间越长,窟窿就越来越大,便造成了吕有为这种情况。
债主找上门来,还不起钱。
但他们通常也不会害怕,因为就算打官司,也会打很久,到时候说不定又赚到钱把钱还了。
或者金额小的干脆就不还,很多往来小商家一是证据不充分,二是等不起,吃亏认栽的人不在少数。
这也是如吕有方之流有恃无恐的原因。
同样,吕有方也是一家小公司,一间铺面,门前堆了几捆现货而已。
之前给高进说的有几十个员工,完全就是吹牛骗不懂事的小姑娘。
严思凡和高进见到吕有方的时候,他果然在桌子上打麻将,旁边还有两个中年女人陪着。
见到有人来了,他也没起身,只让店里的一个年轻女孩招呼。
等高进见了一声吕总以后,他才反应过来,吸了口烟,招呼高进坐。
“不坐了,我是来要钱的。”
“唉……不巧,有笔款要等几天才到,你过几天来啦。”
这话高进已经听了无数遍。
“那不行哦,吕总,我才懒得跑。”
吕有为一听对方来者不善,冷冷地说:“那怎么办?我这也没钱,只有命一条。”
高进气得往前走,想着吕有为这个小个子,跟拎鸡一样就扔外边去了。
严思凡却拦住了他。
吕有方看到这一幕,冷笑了一声:“小高,你不用给我来这一套啦,你碰我一下,我就倒在地上起不来喽。”
严思凡拿出手机,明目张胆地在屋里拍了一遍照片。
吕有为不明所以,也没有阻拦。
“吕总,今天赢了多少钱啦?”严思凡问。
“哼哼!你想都想不到?”
“多少?有5000没有?”
“5000太少啦,小伙子,这里都是大老板,所以你们要多见见世面。”
“那有两万?”
“差不多。”吕有为自豪地说。
“我就说,老吕,你太不仗义了,晚上要请客。”同桌有人数了数自己抽屉里的钱。
“那吕总,你还不如把钱给咱哥们儿还了。”
吕有为看了严思凡一眼,问:“你是谁?”
“我是小高的兄弟。”
“干什么的?”
“啥都没干,无业游民一个。”
“呵呵,少来吓唬我啦,我给你说了,我没钱。刚才赢的钱,他们都嚷着要晚上嗨皮,没有,没有哦。”吕有为还坐在板凳上扭了几下,像跳舞一样。
旁边的人也忍住笑,专心看着手里的牌。
“那老高,打电话报警。”严思凡也笑着说。
“报警?我们这是经济纠纷,警方不好管得啦。”
吕有为胸有成竹,也很有经验。
高进也一脸懵,把手机拿在手上,迟迟没有动作。
“老高,就说我们在这儿碰见有人赌博,资金有几万。”
“哦,好好。”高进反应很快,就要开始按键。
这时,在坐的各位停顿了几秒,有些慌了。
“小伙子,不要这么冲动的啦!”麻将桌上另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赶紧捂住高进的手。
“抢手机?有人抢手机啦!”严思凡也要拿起手机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