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哥,你什么时候来羊城啊?”
“啊,我还没有给公司说呢?”
“为什么不说呢?我都等你几个月了。”
“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
“没有,你不要生气,我是还有十天这个月结束了,就可以拿整月工资。半途辞职,会少一大截的。”
“你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舍不得那么几个钱干什么?”
“对你来说,我这点工资确实不算什么,不过我一个男人也应该自立更生嘛。”
“唉……我怎么老给你说不通呢?你过来,钱都不是问题,现在是个经济发展的时代,你就老守着那点钱干什么?爽快一点,你过来还是不过来。”
昝岗被逼得没法,望着电脑咬咬牙:“好吧,那我明天就去公司辞职,定火车票过来。”
“那还差不多,嘻嘻。”电脑那头和昝岗聊天的是他在网上认识的女朋友,这也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确定的女朋友,网名浮萍,真名刘文英。
“亲爱的,不是我急躁,这都是为你好,你这个人吧,就是性格有些犹豫。”
“我不是一个犹豫的人。”
昝岗不是犹豫的人,甚至心高气傲,连严思凡都没有留住他。
众程没有留住昝岗,最大的原因是在锦城,对于一心想要去经济发达的城市来说,锦城对他太没有吸引力。
毕业前不久,昝岗通过校招来到了浦城,公司工资给得不错,不过来了才发现,自己要在这里买一套房,同样很难。
好在来了之后,同学们都很羡慕他,父母也能和邻居吹牛了,就算是租房,也好过在老家呆着。
但是事情总是让人触不及防,昝岗无聊之时在网上认识了刘文英,没聊几天他们就开通视频聊天。
刘文英的长相让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也能认识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对方。
至于高中和大学时期的女神,他都抛之脑后,毕竟都是过去式了,而且人家也不怎么理他。
但刘文英就不一样,昝岗简单地试探了几句,就猜到对方对他也有好感。
经过几个月的聊天下来,他们已经在网上互相称呼老公老婆。
唯一的问题就是,两人的距离太远,跨越了几个省。
距离对于年轻男女都不是问题,而且刘文英告诉昝岗,自己老爸是办厂的,手里有几百个员工,她不求自己的男朋友、未来的老公有多少钱,只在乎感情。
唯一需要昝岗付出的就是,从现在的公司辞职,去阳城和她团聚。
这样的要求太不高了,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如不是自己运气好,昝岗想都不敢想。
次日,他就向公司人事经理提出了辞职。这个决定也让公司很意外,昝岗入职以来表现平稳,和同事关系也处的不错,怎么说辞职就辞职了?
不过公司作为用人单位,当下也是大量人员涌入市区的时候,也不会去劝他留下,三下五除二就把离职手续办了。
随后昝岗去火车站排队,买了一张火车票,带着两万存款的银行卡和行李,踏上了南向的人生。
到了阳城,刘文英早和两个瘦小的男人在车外等候。
“岗哥,你辛苦啦。”最先说话的是两个男人,而刘文英就表现得有点腼腆。
第一次见面嘛,这种反应很正常。
“小英,终于见到你了。”昝岗笑得憨憨的。
“嗯,来了就好,我已经给同事们打过招呼了,以后就叫你昝总。”
“呵呵。”昝岗坦然接受这种称呼,刘文英的爸爸只有一个女儿,不出意外自己就是乘龙快婿,早点试行这样的叫法也好。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呢?”
刘文英把他拉到一边解释道:“岗哥,我给你安排好地方住了,不过稍微有一点偏远,和公司同事们住在一起的。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们的事我还没有给我爸说,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工作这方面我是能做主的。”
“哦,其实你不用给我解释的,确实我们发展得有些快了,不过我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爸认可我。”
“那就好。”刘文英刚才稍微紧张的情绪一下放松了,“那我们走吧。”
昝岗感觉自己的背被对方轻轻拍了一下,本想牵住对方的手,但是人已经走出几步远了,那半空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两年,最终放下。
穿过火车站广场,四个人来到出租车上车点,招了一辆出租车往郊区开去。
昝岗有点路痴,不知道路过了哪些地方,出租车终于在一个成交结合部小区外头停下,刘文英和其他两个人一人从包里摸出点钱,付了车费。
“我家的厂离这里不远,你知道的,市区都没什么厂子,必须在郊外,同事们也就住附近了。”
“哦,到处都一样,嘿嘿。”
“昝总是锦城来的?”一个男人问。
“是的。你呢?”
“我是湘省的。”
“我是豫省的。”另一个男人也说,“我们公司的人,都是天南地北过来的。”
“大公司啊!”昝岗感叹道。
进了小区大门,穿过几栋楼,进了一个单元,又上了六楼,刘文英敲了几下门。
屋里有人问:“是莫个?”
“唔系楼门央。”
门开了,刘文英介绍:“终于把昝总带回来了。”
“哦,快点,快点进来,我们正在说你呢。”
“呵呵。”
在众人的簇拥下,昝岗进了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屋里坐满了人,仔细一数,有十多个。
“先给昝总安排个住处。”刘文英说。
“好嘞。”
一个男人很热情,去卧室转了一圈,出来说:“我让小古挪了挪,正合适。”
“那就好,岗哥,你暂时在这里住几天,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要进行培训了,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搬到管理区。”
刘文英毫不避讳地说,倒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没事儿,我是个能吃苦的人,同事们都这样,我讲特殊也说不过去。”
“呵呵。”
“昝总,一看你就是厚道人,我们以后日子大概也好过。来,把行李给我,我帮你铺床去,对了你带了多少钱过来?”刚才那个热情地男人问。
“没多少,没多少。”财不外露,是昝岗的下意识动作。
“那你要放好哦,我不是说这个屋里谁会拿你的钱,是这个小区里的人杂,干什么的都有。”
“哦,那就要谢谢你提醒了。不过我的现金不多,都在卡里,放心。”
“那就好。”
男人把昝岗的行李拖进屋,帮忙铺好床。
其实卧室里根本就没有床,只有一排棕垫铺在地上,数一数,这间卧室已经铺了五个床位,昝岗的位置正好靠墙。
“昝总,时候不早了,先休息一下。”
“哦。”昝岗无所事事,想和刘文英聊聊天,因为这里人多,他也不好发挥,只坐在她身边,一个劲地说着废话。
刘文英没和他说两句,就说今天因为昝总来了,大家就休息一天,来,一起玩几把牌吧。
这个提议大家都说好,不过整屋里只找出两副牌,只有六个人拿着牌分成两桌玩斗地主,其他人则在一旁看。
昝岗第一天来,当然要玩牌,他和刘文英和帮他铺床的男人一桌,一开始打,整下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眼看着天要黑下来,才有两个人去厨房煮饭,又玩了几把牌,饭菜都上了桌子。
昝岗看着一锅粥和几盘泡菜、白菜,微微皱了皱眉,吞了吞清口水。
这也吃得太寡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