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商酉他们都回去了,吃完饭的维安正被哥哥背着消食呢。
权烦背着维安慢慢的在草坪上一圈圈的走,心里的烦躁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
得到维安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受了一身伤时,他心里总是在不断的烦躁和暴戾,那种迫不及待要回到维安身边守着的冲动像是一秒也无法忍受。
“哥哥。”维安两只小手圈着哥哥的脖子,撑起身凑到他耳边说话。
“嗯?”
“悄悄告诉你,维安是想哥哥了才回来的哦。”
权烦扭头看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脑袋,墨绿色的眼眸里毫无波澜,“我还以为你是听见权鱼要破壳了才回来的。”
“是听见弟弟要破壳了,加上想哥哥了才回来的。”他掰着小手指一脸认真的说。
权烦将他往上抖了抖,“搭好,免得掉下去。”
听话的搭好手后,维安又撑头去看他的表情,“哥哥不信吗?”
“信。”权烦说道。
一天三个通讯照餐吃饭一样的给他打,不信都不行。
“嘿嘿。”满意了的维安啪叽亲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就晃着小短腿在那傻乐。
见他傻乐权烦的心里也蔓上一丝笑意。
背上的重量不重,小小的一团压得整颗心都实实在在的。他想,他或许可以背他许久许久,直到他长大不需要他了。
权烦突然眼神凌厉的回过头,一眼就捕捉到了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多久的权宴。
被发现的权宴笑了笑走上前赞道,“警惕性不错。”
“哥哥。”维安在权烦背上兴奋的直起身,好久没见到权宴的他迫不及待的要投入他怀里,“抱抱。”
权宴将他从权烦的背上抱过来按在怀里,埋在他肩膀处深吸了口,除了熟悉的奶香味外还有刺鼻的药味,让他的心里有些微的不爽。
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听说你和其他雄崽打架了?”
维安不好意思的拿小手捂着脸,乖乖承认,“打了。”
权宴墨绿色的眼里有着着急赶过来,没休息好造成的不明显血丝,“明天就让权烦教你怎么打架,打不打得赢另说,至少不能让自己受伤了。”
“打架不好。”维安摇着小脑袋。
哭笑不得的权宴揉乱他的头发,“还知道打架不好啊。”
“知道呀。”维安凑上去啪叽亲了他一口,完后还把自己带伤的小脸蛋凑上去,“亲亲。”
被他一番操纵弄得没脾气的权宴用力的嘬了他的小奶膘一口。
被哥哥用力嘬得小脑袋都歪了的维安懵圈的摸了摸脸。
他从哥哥怀里下来,来到权烦身前抓着他的衣服踮起脚,把另一边脸凑过去,“亲亲呀。”完了又加了句,“要轻轻的哦。”
看来权宴那一下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权烦看了眼二哥温和的模样别扭的扭过头不亲。
这可给维安着急的,追着跳着要亲亲。
最终败在了维安撒娇装可怜下的权烦不得不给了个亲亲,成功得到亲亲后乐得眼睛都眯起的维安被权宴好笑的拐走。
浴室里不能洗澡的维安脱得光溜溜的就剩一个小裤衩的坐在凳子上,等着哥哥给他擦身子。
眼前的小身子软乎乎的白嫩中还带着点粉,当真就像是玉捏的小团子一样。
“咯咯……痒……哥哥痒~”被哥哥弄得痒痒的维安笑着到处躲他的手。
权宴眼带笑意的按住就差从凳子上蹦起来的小身子,“别动。”
“痒痒呀~”
“痒的话我用点力就不痒了。”一边说着他一边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觉得不痒的维安乖乖的没在乱动。
过了一会他突然翘起自己的小脚丫,“哥哥,维安的脚趾头可以这样分开,你的可以吗?”
权宴看了眼他开花的脚趾头,如果说可以的话免不了要被他缠着做给他看。
“不可以。”他直接道。
维安当即就笑得很开心,“维安可以哦~”
“嗯嗯,厉害厉害。”权宴敷衍着给他弄干头发,穿好睡衣就要抱起这个好不容易拐回来的弟弟睡觉,转身就撞上了艾尔罕德拉。
掐着时间赶过来的艾尔罕德拉从他手里接过维安转身离开,临走还丢下三个字,“辛苦了。”
看着空落落的怀抱权宴遗憾的叹了口气,难得有机会拐个奶团子和他一起睡,结果还是没成功。
这边艾尔罕德拉刚抱着维安准备上床睡觉,一道紧急通讯就打了过来。
接完通讯的他神情有点复杂,今天上午和维安打架的那个沙罗库尔病了,已经有夭折的迹象,卡拓星的雄虫能去的都已经赶去了。
或许正因为都是雄虫,他清晰的知道长大后的他们会面临什么,所以尽管对于上午的事很气,他还是问了一下仰躺在床上抱着小脚丫玩的维安,“上午那个和你打架的雄崽病了,维安要去看看吗?”
维安一听整张小脸都皱起来麻溜的摇头,“不去。”
得到答案的艾尔罕德拉点了点头,虽然知道维安去了那个小雄崽活下来的几率要大一点,但是维安不愿意他也做不出强迫他这种事。
维安是他唯一的私心,在他身上他一向很吝啬。
向他嘱咐了下自己要出去一趟,让他自己乖乖的先睡。
听见雄父要出去后维安从床上坐起来,睁着湛蓝色的眼眸奶声奶气的嘱咐,“雄父要小心点。”
艾尔罕德拉一笑心里暖暖的,“好。”
等他收拾好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维安带着犹豫的小小的声音,“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啊?”
“嗯,很严重。”
一听很严重维安的眼睛就瞪大了,在他小小的思维里,病得很严重的意思就是很疼很疼。
虽然很讨厌沙罗库尔,但是他都已经很疼很疼了。而且维安有点好奇病得很严重是什么样的。
他抬起小手比了个小小的距离,有点别扭道,“那维安就去看一下下就好了。”
艾尔罕德拉失笑的上前抱起他,“好,去看一下下。”
不管怎么说雄崽对虫族很重要,能不失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出来的时候遇见了等在走廊上的帕帕尔星。
帕帕尔星看到维安后笑了笑,“不生他的气了吗?”
“哼,气。”维安鼓着腮帮子搂着雄父的脖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来表达自己的生气。
那小模样劲看得帕帕尔星满眼笑意。
………
到达沙罗库家时,上午那个气势汹汹的雄崽此时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原本健康的脸色显得煞白异常,要不是胸脯还在微微起伏,真的就像已经死了一样。
看见这一幕的维安攥紧雄父的衣服,天真又茫然的问,“他这么了?”
艾尔罕德拉的脸色十分不好,自从有了维安后他最怕的就是这一幕,好几次噩梦中都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雄崽有近一半的夭折率不是开玩笑的,但凡他们有任何一次触碰到ey物质,并且控制不住精神力使它自行吸收成长,尚且还在年幼的身体都无法支撑已经达到极限的精神力。
在虫族雄崽破壳的第一个课程就是如何掌控精神力,所以才会早早的给他们佩戴数个空间不是很大的储存配饰,为的就是让他们熟练掌控自身的精神力。
当然还是有意外,比如像沙罗库尔这种精神力十分活跃,随时跃跃欲试着准备冲破禁锢的最容易夭折。
沙罗库尔的精神力还在增涨,精神力十分活跃并且失去意识的他,只能任由精神力疯狂的从空中掠夺养分。
他的雄父沙罗库禹一边封锁住他的精神触角,一边操控着精神力吸收ey,试图将这一带的ey物质降低到最少。
这个办法毫无疑问的是在以消耗自己生命为代价,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早他们一步赶到的商赢,克利夫伊,和其他数位雄虫已经加入到其中。
害怕自己待会分不出精力来照顾维安的情绪,艾尔罕德拉将他交到帕帕尔星怀里后精神触角一刻不停的加入到其中。
帕帕尔星抱着维安在一旁看着,都说虫族是疯子,但在虫族里真正的疯子是雄虫,他们从骨子里就已经疯得彻底了。
“维安想不想帮忙?”他轻柔的道。
“想。”感觉到什么的维安整个小心脏都绷的紧紧的。
帕帕尔星缓缓的笑开了,幼崽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很多时候他们比大虫想象的要更加聪明和敏锐。
就在沙罗库尔情况越来越不好,内脏都开始出血的时候,一道胖胖的精神力触角摸了过来,精准的往他体内塞了一团红雾。
塞完后还教训似的抽了下沙罗库尔的精神触角,被抽了的精神力触角委屈的缩回体内。
察觉到这幕的雄虫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然后就感觉到在那团红雾的作用下,沙罗库尔的体质岌岌可危的上升到暂时安全的状态。
尽管早就知道维安的不同,但是他们还是不免感到震撼和诧异。
法利斯恩格尔的眼神由为复杂,第一次见到维安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软软糯糯可爱得不行的小雄崽会具有这样的能力。
或许真的是虫神庇佑吧!
让虫族降生了这样一个存在。
他上前摸了摸维安的头,“还记得我是谁吗?”
被苦的两眼汪汪的维安看向他,奶声奶气道,“记得,法利斯恩格尔叔叔。”
法利斯恩格尔吓了一跳,“怎么哭了?”
“苦。”维安皱着鼻子道。
刚刚沙罗库尔只吸收了一半红雾,剩下来的都随着精神触角返到他这里来了。
“苦的话吃糖,我记得你这小兜兜里装了不少糖的。”克利夫伊和商赢上前说道。
“雄父不许吃。”维安一脸的委屈巴巴。
“啧,艾尔罕德拉什么时候这么吝啬了,糖都不让你吃。”商赢说着从他兜里翻出颗糖剥开塞到维安嘴边,霸气道“吃。”
维安摇头看上去乖得不像样,“答应过雄父的,不吃。”
啧!隔这么久了,再次见面还是想偷回去养怎么办。
其他的雄虫包括沙罗库禹并没有上前,他们看着维安的眼里有着些微的震撼和庆幸,有他的存在虫族夭折的雄崽或许会少很多。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想法,维安是他们眼中的另一个自己,他们不会去在这个可以得到自由的灵魂上套上任何枷锁和绳索。
这个算是他们面对整个虫族以来唯一的一点自私心。
艾尔罕德拉上前抱过被苦得眼泪汪汪的维安,顺手塞了颗糖在他的嘴里。
得到糖的维安瞬间弯起眉眼,“雄父好呀。”
艾尔罕德拉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要不是帕帕尔星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维安吸收ey物质唯一的副作用居然是苦。
难怪以前经常莫名其妙的就说苦。
…………
第二天从维安受伤的事情中回过神来的权宴和权烦才开始惊讶于岑未的破壳。
要知道虫族每年都有不少虫蛋被定义成死蛋,这些蛋全是雄虫都没有办法让它们破壳的虫蛋。
这种蛋最多出现的地方是雌雌结合的家里。
偶尔雄雌结合的家里也会出现。
这些蛋就算是强行破壳也只能是毫无生息早早就停止发育的虫崽尸体。
针对这件事虫族研究了许多年,但是都没有头绪和结果。
没想到维安竟然能使其再度发育甚至破壳。
这对虫族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对还在小的维安来说就不是件什么太好的事了。
维安一醒来面对的就是两个哥哥惊奇的目光,茫然的眨了眨眼,“哥哥为什么这样看维安呀?”
权宴将他抱到怀里笑道,“在看我们的维安怎么这么厉害。”
一被夸奖维安立马就高兴了,他拍了拍小胸脯,“维安,厉害呀。”
好久没看见他这摸样的权宴用下巴来回蹭了蹭他的头发,“嗯嗯,厉害。”
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权宴脸色严肃了起来,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让还在小的维安早早就背负一些责任,但不这样做的话,等他成长了懂事了,会不会因为那些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逝去的生命而产生愧疚?
这本就是一道两难的题,所以他们得将这些掰碎了讲明白给他听,然后让他自己做选择。
只不过让权宴惊讶的是雄父艾尔罕德拉居然没阻止他,原本按他这样厌恶雌虫的性子和宠爱维安的程度来说,不答应还这么小的维安去做这些事的可能性太大了。
帕帕尔星柔和的笑了笑,所有一切皆按照维安的意愿来。这是艾尔罕德拉亲口说的话,他确实是对维安宠爱到极点。
被帕帕尔星教过很多关于ey物质的维安在听哥哥说后,立马就明白了只有他能从坏黑黑手里让被困住的小虫崽破壳这件事。
就像是让岑未哥哥破壳一样,很简单的。
他拍着小胸脯,严肃着一张小脸,“交给很厉害的维安吧!”
“好,那就交给维安了。”权宴一副交托重要责任的样子。
感觉到重视的维安挺了挺小胸脯,奶声奶气,“放心。”
…………
虫族首都星,得到岑未破壳消息的艾尔罕臧世整个虫都愣住,他抬起桌上的水准备喝一口,那双曾操纵过最精密仪器的手却莫名抖得厉害。
破壳了呀!
这个铁血了大半生的雌虫靠在椅背上,那双随时充满压迫感的灰白色眼眸有一瞬的黯淡既逝而过。
他沉默的站起身,没有第一时间赶往卡拓星去看望那个晚了二十多年才破壳的虫崽,而是向着虫族的墓星赶去,去告诉他那个八年前逝去时都还不能释怀的伴侣,岑来。
他到达的时候岑渭,岑岁和岑延已经在这里呆了许久。
已经说过话的他们几个移动了下,给雌父艾尔罕臧世腾出位置。
艾尔罕臧世上前沉默的站了许久,最后只吐出了一句,“岑未破壳了,下次带他来看你。”
看着憋半天只憋出一句话的雌父,岑岁的眼里稍稍带了点嫌弃。
他当初将那颗蛋交给维安时,是怀着释然的心情去做的,毕竟曾经在这个家里和他一样不能释怀的父雌已经逝去了,他也该走出来了。
却没想到那个可可爱爱的小雄崽居然使岑未破壳了!
得好好的谢谢他啊!
不过他的钱上次为了给他买道歉礼物已经没了,礼物是买不起了,大不了以后不捉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