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美梦。
美梦在合院他卧室,在除夕夜烟花爆竹声里终。
也是在阵阵鞭炮声中,大年初一清晨,宋黎转醒,意识从梦境渐渐归回现实。
男人胳膊拥着她肩,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堪比火炉子体温让宋黎感觉自己像在蒸笼里,热到要薄汗。
半梦半醒间,她轻蹙眉头,哼哼唧唧推他手臂,脱离某人怀抱,翻过身自己躺到被窝凉凉另一边。
降温后睡得舒服,盛牧辞胳膊突然从身后横过来,勾住她腰,力道强势地往回一揽。
宋黎身子猝不及防一个向后位移,后背抵到他胸膛,人又回到他怀里。
“……”
宋黎睡意惺忪地挣挣,挣他强劲手臂,刚睡醒,朦胧音低软:“热……”
盛牧辞从后面凑近,下巴抵到她颈窝,淡淡嗯声,然后什么都说,指尖勾住她睡裙系带就往外扯。
“盛牧辞!”宋黎清醒,蓦地扭过头瞪他。
拽系带手被她按住,盛牧辞慢慢悠悠掀皮,鼻音慵懒,还有点无辜:“嗯?”
宋黎拍他使坏手,含嗔带怨:“不要大早上耍流氓。”
他笑,低下头,脸埋到她颈侧,贪恋地蹭蹭:“你不是热么?”
“抱着才热,你放我就好。”她咕哝。
“喔。”他又说:“想都别想。”
“……”
大年初一,按理说是要拜年,但盛牧辞这脾『性』,想想就知道他绝不能闲着事儿去走亲戚,这样也是好,他们以自己到处逛,在砖雕百年胡同里感受年味。
门前,他们在餐厅吃早餐。
宋黎双手捧着一碗热腾腾豆浆,唇边在碗沿轻轻吹着热气儿,脑中不由在回想昨晚那个漫长梦。
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梦,醒来后,她心里不再为小时候错过他而遗憾。
或许是梦太过真实。
宋黎心想,如果存在平行宇宙,那不管是在哪一个时空,他一定都只喜欢她。
美梦永远成真。
想得心里高兴,宋黎唇边抿起浅笑,低头想喝一口热豆浆,碗中倏地落入一根吸管。
前景和梦中画面重合。
宋黎愣下,一不小心把梦里习惯带来,不过脑地轻声脱口道:“谢谢哥哥……”
最后字音发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宋黎及时回神,噤声,低低一咳,无事发般咬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喝起豆浆。
她这声哥哥叫得软乎乎,盛牧辞不禁回味这别有趣称呼,薄唇弯弯,慢条斯理说:“原来我们小阿黎喜欢这调调呢?”
他比梦里不经得多。
宋黎百口莫辩,双颊白里透粉,抬起浓密睫『毛』下睛,瞅着他不说话。
她难堪得不行,盛牧辞却依旧在笑,伸手去拿她盘中水煮蛋:“来,哥哥给你剥鸡蛋。”
他还逗上瘾……
宋黎伸腿,在桌下踢他一脚,讨伐似向他讲述昨晚梦,再煞有其事控诉他有先喜欢自己。
“我那不是为你好么。”他配合。
宋黎蛮不讲理地怨念,哼声:“不管,反你气哭我。”
“后来我是不是主动回去?”
倒也是。
宋黎再吱声。
盛牧辞在桌面磕着蛋壳,笑说:“梦里我都被你勾走,怎么还怪我呢宝宝?”
宋黎说不过,恼羞地又踢他一下。
“那我们今天不门?”盛牧辞突然温柔而诚恳地看着她。
宋黎不解,单纯眨:“为什么?”
他底拂过不怀好意笑,不慌不忙将剥壳鸡蛋放到她盘子里:“我这不是做错事儿,惹哭你么。”
然后呢?宋黎看着他。
“回房间当你畜,到你满意为止。”
他一双桃花,尾弧度修长,坏笑着瞧过来,她:“好不好?”
“……”
宋黎不由想,幸亏那梦及时停,再做下去,他肯定也会这么……禽兽。
年后,他们去趟禅雾工室。
上回老方给他们拍民国风艺术照,宋黎很喜欢,所以想再请他帮忙拍两寸证件照。
老方摄影棚设备都是最专业,各种灯架,柔光箱,反光板,往下一拉,就有标准红『色』幕布。
坐在定焦镜头前,宋黎忽而紧张,身边人:“我头发『乱』吗?”
盛牧辞回眸,认认真真去看她。
她身上是一件侣款白衬衫,黑『色』微卷长发别在耳后,耳垂坠着他送她一副粉钻耳环,妆容素雅干净,肌肤白如霜,仿佛自带一层柔雾滤镜。
盛牧辞笑说『乱』,漂亮得很。
想『揉』『揉』她头,手还抬起又心想算,这时候『揉』『乱』女孩子头发,她怕是会不高兴。
宋黎仰起下巴,去瞧他,端详片刻后说:“你低头。”
盛牧辞,乖乖弯下腰,头低到她脸前。
宋黎伸手,指尖轻轻拨他落到额前碎发,再穿过他黑『色』短发,仔细向后拢整齐。
证件照老方拍得得心应手,几下快门,就已经拍到完美。
“恭喜二位,祝贺新婚。”
离工室前,方老板十分老气横秋地抱拳向他们表示贺喜。
宋黎下意识解释:“还呢。”
“人提前恭喜还不许?”盛牧辞捏捏她脸颊说:“别是后悔?后悔也晚。”
“哪里晚,证还领呢。”宋黎故意说。
盛牧辞倏地笑,手握到她腰上慢慢摩挲:“你要这样我现在就绑你去民政局啊。”
能把盛三狠狠拿捏住人,几十年过去也就这么一个神仙。
老方不放过这调侃机会,抬抬手看似经在支招:“弟妹千万不要怕,到民政局就跟工人员说是这混蛋强迫你,你不是自愿,看警察不抓他走。”
“……”宋黎半信不疑。
心说还抓走呢,警察见他,说不定都要帮着他『逼』婚。
“我们小阿黎不舍得。”盛牧辞胳膊绕到她后腰,圈她入怀,低头看着她笑:“是不是?”
宋黎虽然不想承认,但……
是。
人节前一天,宋黎在医院值夜班,原本到0点她就能交班回去,但救护车临时送来个摔下楼骨裂小男孩,需要进行骨外科急症手术。
宋黎接到电话想也想就奔去急诊科。
只在半路飞速给盛牧辞留言:【临时有手术,结束让同事捎我回去,你先睡】
然后,她手机就因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但宋黎当时空管这些无足轻重事,她直奔手术室,一待就是两个小时。
凌晨两点,宋黎下手术台,疲惫得什么都不想做,直接乘同事顺风车回到合院。
怕吵醒某人,宋黎轻手轻脚上楼,谁知一门,卧室里空空,盛牧辞根本不在。
宋黎奇怪,手机充上电,才看到两小时前,盛牧辞回复她说自己在附近酒吧,那群人非要给他搞婚前单身派对。
所以明天就要领证,他现在还在酒吧流连忘返?
宋黎有些恼,一通电话拨过去。
响几声铃对面就接,只是宋黎不他声,直接一句气愤质:“盛牧辞,你还回不回!”
话落,挂断。
马上他电话又打进来。
被偏爱都有恃无恐,这句话绝对是亘古真理。就好比宋黎此刻坐在床边,气鼓鼓地把手机拍到被子上,就是不接。
尽管连原因都给他机会解释。
但有办法,一个被惯坏,一个愿意惯着。
宋黎简单洗个澡,不十五分钟,走浴室,就听见外面有闹腾动静。
她扶着罗马石楼梯扶手,趿拉着拖鞋下楼。
站在半层楼台阶上,宋黎和一楼客厅里,许延邹渡那些人对上目光。
屋子里有地暖,很暖和,宋黎只穿着藕粉『色』吊带真丝睡裙,长发微湿,慵懒拢在一边,两条胳膊雪白纤细,裙摆遮不住那双笔直匀称腿。
特别像古书里变身后纯洁『性』感小妖精。
目之所及,他们齐齐愣住神。
宋黎以为是盛牧辞回,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她原地顿足,瞬间也傻。
不一会儿,盛牧辞从一楼盥洗室来,大约刚刚是去散酒气,他脸庞到发梢,甚至身前衣裳都是湿。
一见当时景,盛牧辞面『色』倏地阴沉下来,扫一客厅人,冷声:“看什么看,都滚回去。”
在他们处逃窜时,盛牧辞大步迈上台阶,到宋黎面前,下一秒,宋黎一声惊呼,被他一把横抱起朝楼上去。
回到卧室,盛牧辞放她到床上。
“在房间我上来就好,跑来干什么?”盛牧辞扯被子,给她掖得严严实实。
宋黎听得不高兴,她气着,他怎么还先训上?
“你今晚自己睡!”宋黎拽过被子,侧身一躺不搭理他。
盛牧辞居高临下俯身过去:“气?”
宋黎闭上,不回答。
“我就在那儿坐着,一滴酒都碰。”盛牧辞在她耳后,温声又耐心地说明。
他气息热得她耳朵泛痒,宋黎假寐不下去,怨着声嘀咕:“还说都听我话,深更半夜还不回睡觉……”
“我错。”
盛牧辞果断认错,又依顺地说:“我想着你下班接你呢,你一直回消息,我哪儿能放心回?”
他三言两语,宋黎就心猿意马,睁睛扭回头去看他。
“乖,不气。”盛牧辞身子往下低,隔着被子抱住她,唇在她颈窝蹭着,柔声:“让我躺进来。”
他若即若离吻像在调,宋黎敛住呼吸,伸手去推他,声音很小:“你先去洗澡。”
盛牧辞低头吮住她下唇,又咬下,嗓子不经意间哑:“不想忍宝宝。”
“盛牧辞……”声音被吞,宋黎只能发几声低呜,拍打着他,口齿含糊不清地抱怨:“我还在气……”
盛牧辞哑声笑,擒住她双腕摁到枕上,单手捻领口纽扣,低身过去:“睡醒再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