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尬黑也是黑...)

    姜素回到家里，又借了隔壁女人的手机给房东打了电话，随后便将家里那些废品顺手拎到了废品回收站去卖掉。

    一堆瓶瓶罐罐，一堆报废的小电器，一堆快递纸箱，一共卖了18块6，让姜素的财务状况成功从赤字转回盈余。

    但姜素的这一举动却引发了黑粉的不满。

    【姜素这算是违规吧？】

    【这么明显的违规，节目组不会假装看不见吧。】

    【现在可以把姜素请出这个节目了吗？】

    ……

    有黑粉到节目组的官博底下留言举报姜素违规。然而，得到的答复却更加令他们不满：根据节目规定，清理杂物并不算是从事其他职业，因此不算是违规。

    虽然举报失败，但黑粉们很快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些东西应该是上个租客的，就算是垃圾也是人家的垃圾，姜素这种行为和偷有什么区别！】

    顿时，底下骂声一片：【堂堂正正做个人不行吗？】、【果然是人品有问题】、【这种行为太下头了】……

    偶尔也有不一样的声音：【虽然我也不喜欢姜素，但是一堆垃圾不至于吧，而且姜素也给房东打了电话。】

    但这样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讨伐的声音当中：

    【不知道的指路微博自己去看，网上早都说了，那个房东就是姜素自己的工作人员假扮的，姜素找她难道不是在演戏吗？】

    【这堆垃圾谁能证明哪些是房东的，哪些是上个租客的？】

    【就算房东同意了，上个租客还没有同意呢，姜素的行为依旧是偷！】

    *

    这边，离开废品站后，姜素又拿着钱去了趟菜市场买了两斤白菜、两斤干面条，一些被挑剩下便宜卖的西红柿，几个干面饼，一些散装的调味料，以及5个鸡蛋。

    一共支出29块6。

    刚刚‘富裕’起来的家庭经济，再一次陷入危机。

    直播间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晚上。

    姜素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笔、面前摆着一叠纸。

    画面安静如死。

    如果不是姜素写字时笔尖划过纸面的‘唰唰’声不时传来，观众和节目组后台的人差点都要以为是直播源信号卡了。

    没过多久，姜素已经写了密密麻麻的两页纸，并且还在继续奋笔疾书。

    【她在写什么？】终于有观众忍不住发出疑问。

    【可能是在写歌。】有人戏谑地说道。

    当初，姜素参加《偶像营》的时候，为了凹努力才女人设，就经常在镜头能拍到的地方拿着纸笔写写画画，别人询问她就说在写歌。

    后来姜素的‘创作本’被曝光，大家才知道她所谓的写歌，不过是在抄写一些别人的歌词。

    当然，歌词之外，还夹杂了不少羞辱其他参赛者的话。

    【也可能是在骂节目组、骂其他明星嘉宾。】

    节目组也不负众人所望，直接将直播镜头切到了姜素面前的本子上。

    然而，镜头凑近之后，大家才惊讶地发现，姜素本子上写的不是歌词，更不是骂别人的话，而是她这一天的厕所工作记录！

    上了一天班，姜素大概找到了一些规律。

    姜素列了三张表，表格里详细地记录了她负责的三座公共厕所的基本情况、免费纸张和洗手液、还有自来水的消耗情况，以及各个时段产生垃圾的量。

    用这些数据姜素可以大概推测出每个时段的人流量。

    和平街道十字路口的公共厕所使用的人不算特别多，使用的人大多是路过的行人、附近的环卫工以及在路口附近游荡寻找工作机会的体力工人。几乎随时都有可能有人使用，但是高峰期一般集中在上午7点到10点以及中午时段到下午2点，晚上7点到第二天早上7点使用的人反而不多。所以，她可以第一个打扫这里，快速清洁完后再去另外两处。

    狮虎巷的公共厕所因为地处新楼房和街巷交界，修得最好，但一整天下来，使用的人并不多，没必要每小时保洁一次。

    最后是和平巷内的公共厕所，因为在老式居民区里、附近又挨着菜市场，是保洁工作最繁重的一处，而且老年人居多，所以，每一次保洁过后，姜素都需要将厕所地面拖得非常干。不过它的使用人流量依旧有高峰期和普通时期的区分。

    利用三座厕所的人流量变化趋势，姜素可以排出每座厕所的保洁时间间隔，还有不同时段的保洁内容和顺序，这样一来，她倒是不用再像今天那样跟个陀螺似地三个地方不停地跑了。

    *

    姜素本子上，前面那些秘密麻麻的表格和文字记录或许有观众没看懂，但是最后的那张打扫时间表以及每个时段要带多少垃圾袋、多少免费物资去更换的表格大家看明白了。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作何评价。

    过了一会儿，直播间里才稀稀落落地跳出几条评论：

    【虽然但是……打扫个厕所还做工作总结和工作计划的，我t真的是第一次见。】

    【不至于吧。】

    【会不会太夸张了？】

    【就挺离谱的。】

    *

    第二天。

    姜素特意早起了一些，在家里做了早餐。

    看见姜素走进厨房，直播间里几乎没人相信她会做吃的。

    【姜素会做吃的？】

    【不能吧。】

    【之前参加《偶像营》的时候姜素不是一直表现得跟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仙女似的吗？现在又开始装能干人设了？不怕被打脸吗？】

    【怕不是来烧厨房的。】

    ……

    在观众们的质疑声中，姜素熟练地切了菜、打了鸡蛋，炒了一个人人都会的西红柿炒鸡蛋，然后又烧开了水，扔下了一把干面条。

    最后把西红柿炒鸡蛋往煮熟的开水面上一盖，一碗清汤寡水、却油少葱的面条就这么煮出来了。

    【猪食。】

    【想想都不可能好吃。】

    虽然不客气地评价着姜素的这碗面，但众人的注意力还是忍不住被屏幕中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吸引。

    吃过早饭，姜素把锅里剩下的面条倒进饭盒里，动作麻利地洗了碗筷，又把干面饼切开、中间灌上之前炒好的白菜丝放到饭盒上层，算是凑活做了个午饭。

    *

    姜素出门时，正好遇上隔壁下班回来的女人。

    女人看见姜素，一脸激动地拉住了她。

    “昨天你跟我说的那些，我晚上跑去跟我们主管说了，你猜怎么着？”女人问道。

    姜素挑眉：“对方让你滚回家？”

    “当然不是！他给我加钱了，卖出去一瓶酒给我的提成涨成了3块，如果是整的卖出去一件，就直接给我40块提成！”

    姜素：“……”现在那个行业这么不景气了吗？

    “不行，我得好好感谢一下你，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不用了，我还得去上班。”姜素拒绝了女人的好意。

    “不过，你就没想过自己卖酒吗？”姜素随口一提。

    “什么意思啊？”女人不解地追问。

    “里面卖的酒和外面是一样的吧？”

    “唔，大部分是一样的，不过也有一些是酒吧专门去定制的，差别倒是不大，就是量少一点。”

    “你从主管那里拿酒卖给客人，还不如你直接从外面拿酒卖给客人。”

    “有什么不一样吗？”

    “对客人来说没什么不一样，不过对你来说，就是一瓶赚3块和一瓶赚二十几块的差别。”

    “这怎么行！”这件事显然女人从来没有想过，脸上露出惊讶。

    “为什么不行，现在正规的消费场所有规定，不能拒绝顾客自带酒水，你去找几个背景干净点的酒吧，跟那些向你买家的客人加个微信，下一次人家要是去消费了，在微信上找你，你把酒给他们送过去不就得了，送到附近，他们自己拎进去。里面30块钱一瓶，你卖他们15、20块钱一瓶，总会有人愿意的。”

    “真的没问题吗？那些代理、主管不会因为我抢了他们生意找我麻烦吧？”

    “你别总盯着一只羊薅、别动到人家的蛋糕，挣了多少乖乖去税上了，反正这个城市哪里有什么样的酒吧你应该比其他人清楚得多，就当自己是个跑腿的，能有什么事？”总好过在那里面卖酒，提成不高，还得陪笑陪聊、有时候还得陪喝，遇上不检点的还会被揩油。

    姜素的话让女人有些心动。

    “这事我得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女人叼着烟，念念叨叨地回了自己屋子。

    *

    姜素来到和平街道。

    先将最近且最好打扫的十字路口这座厕所打扫了，之后是和狮虎巷旁的一座，最后是和平巷那座最麻烦的。

    全部检查、打扫过一遍后，姜素便开始了每小时间隔一次的保洁。

    姜素昨天做的那张表起了作用，对照计划的时间进行保洁，姜素的实际工作量虽然没有减少很多，但过程中浪费的路程和时间倒是比之前少了许多。中间姜素甚至还有时间休息。

    没事的时候姜素会在狮虎巷公厕旁边的休息区里休息。

    虽然不知道当初的设计师怎么想的、要在公共厕所旁边就一个所谓的4D休息区。

    不过，这里面有音乐、有香薰、有报刊、有桌椅板凳、甚至还有直饮水，倒是给姜素提供了方便。

    硬生生把厕所旁边的奇葩休息区坐成了一种机场头等舱候机室的感觉。

    直播间里，看着姜素悠闲地坐在休息区里看杂志，那些不喜欢姜素的观众们虽然觉得碍眼，但也不得不承认，她昨天做的那些总结、计划很有用。